喝完水終於能舒坦了些,屋內亮著微弱的燈光,可以確定某罪魁禍首並不在這裡,如果想跑將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不過他沒有手機不知道現在的時間,又在外地,聯絡不到人來幫他,能走的機率幾乎為零。
更何況他本來就是跑了被抓回來,又有前車之鑑時一辭肯定不會就這麼讓他一個人待在屋裡,說不定剛出門安插在酒店的人就會打小報告過去。
他兩條腿哪裡跑得過人家,到時候還不是白忙一場,浪費精力。
要怪就怪時一辭那廝太狗,太不是人,他孃的剛睡完就把他一個人丟下,連個吃食都不給,一杯水... 一杯水能頂個屁用,連他昨晚出的汗都不夠賠!
狗der玩意兒!
顧凜坐在床上越想越氣,說到吃他不爭氣的肚子又鬧了起來,也是得怪昨天運動太多耗費體能……
狗東西。
等下次,他肯定加倍討回來,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多沒意思,等他翻身了,第一件事僱走所有五星級保鏢,先套麻袋教訓,再找人鬧事!
就去他公司樓下舉旗,怎麼誇張怎麼來,最好能鬧上熱搜,國內的還不夠,要讓國外也有流量。
管他真假,先把髒水,黑水潑出去了再說,毀了他的名聲,再毀了公司的信譽,到時候看誰還敢找他做生意,破產也是遲早的事!
顧凜被自已腦補爽了,伸了個懶腰打算把窗簾拉開見見光,他知道自已現在行走不太利落,因此特意放慢,放輕了動作坐在床邊才起身往前走。
所有異樣的感受,顧凜都儘可能地忽略掉,只要他不想這事就可以當做沒發生,他猜時一辭肯定是躲了起來,因為怕他事後追責,後悔昨天的衝動。
但其實根本沒必要,只要伸長腦袋讓他打夠了出氣,以後老死不相往來再也不見就是。
突然腳步一頓,猝不及防地顧凜差點沒站穩摔地上,似是感到疑惑,顧凜低頭看向地面。
朦朧的光線下,有什麼系在他光潔的腳踝一直延伸到床底的位置。
沒看清具體是什麼,但足以讓他知道自已被人綁著,限制了自由。
一股灼熱的氣息瞬間湧上腦門,顧凜閉眼指尖打著轉揉在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王八蛋!
真擔心他跑,不如鎖門,自個看著,把他綁在床上算什麼?
拴狗?
而且他這副樣子能跑到哪兒去?連特麼條褲子都不捨得留,至於幫著他?!
“艹!!!”
揉穴位也擋不住暴動的灼氣,顧凜抬腳便踹在床上,沒穿鞋,腳上傳來一陣疼痛,頓時更氣了。
雖然這點不怪他,但歸根究底如果沒他就不會有這破事,沒這破事他現在說不定正躺在海邊度假,而不是被人綁在床角連窗戶都摸不到!!!
顧凜抓住繩子扯了扯,不是鐵也不銀,分明只有一縷頭髮的粗細卻怎麼也扯不斷絲毫。
最後窗簾也沒能開啟,顧凜氣的摔了杯子,砸了檯燈,扔了枕頭和所有他能摸得到的東西,一個人縮在床邊,拳頭捶打地面把牙齒磨的“咔嚓”響。
——他保證等見到了人絕不把他打死。
......
下午,時一辭知道顧凜平時睡覺就有賴床的習慣,粗算過距離昨晚睡著到現在的時間,加上昨晚勞累過度十個小時左右也差不多該醒來,這才訂了飯菜往酒店趕。
這種時候本來是該在旁邊陪著等著人醒,但他確實臨時有點事要處理,才不得不走開了會兒......
顧凜開啟房門的時候,裡面靜悄悄的還和走之前一樣,他還以為是人沒醒來,特意放輕動作,將門口的小燈開啟。
燈光照亮了屋內,視線也變得清晰,看到滿地的被褥床單時,時一辭意外地愣住在原地。
確定沒有眼花,這才著急地開啟屋內的燈,亂糟糟的環境,他的第一反應是人又跑了,著急地尋找過屋內的每一個角落,
目光落在床角的黑色頭髮時,揪住的心又猛地落回原處,時一辭放下打包的飯,走進時還有些驚魂未定,伸出手來:“怎麼坐在這裡,地上涼快起來……”
手毫不意外地被開啟,顧凜垂著頭,連個眼神也沒給他,嗓音除了冷毫無起伏:“滾,別讓我看到你。”
時一辭感受得出他壓抑在心裡的怒火和氣憤,畢竟按照他的脾氣,能把屋子弄成這樣怎麼可能是真的無事。
“有什麼我們先坐下來慢慢說,聽話。”
剛握住對方的手再次被甩開,顧凜抬目怒視著他,眼眸通紅一片,“我讓你滾!”
“別碰我!”
視線掃過落在地上特殊材質製成的繩子,時一辭愣了下神,起身在床底摸索著手指按在某開關上,三秒後,再拉繩子的時候已經自動鬆開。
“別生氣,我只是擔心你再跑了,這兩天天氣不好,萬一遇上點事怎麼辦?”
時一辭緩緩拉住他的手,將人抱起放在床上,好在床墊並沒有被掀飛,還有個坐的地方。
“這也不是你能綁我的理由。”顧凜垂著頭,啞聲道。
六七歲那會他父母剛離婚,顧民生為了省事直接給錢,把他丟在八竿子都不知道打不打得著的親戚家。
那戶人家也有自已的孩子,跟他差不多大,卻已經被重男輕女的奶奶教壞,不僅搶了他的玩具,還偷錢,事情捅破後,男主人礙於面子揍了他孩子一頓,也因為這個,後來他被人綁在櫃子的餓了兩天,再醒來就在醫院裡躺著。
中間發生過什麼已經不重要了,他只記得再見到那家人的時候,心底只想讓他們滾,再也別出現在他面前。
顧民生找人替他出氣,卻從來沒想過造成這樣的根本原因,趕走了他們便還會有下一個,他需要的不是擺設,而是真心待他能對他好的人。
看著情緒低落的男人,時一辭的道歉來的很快:“是我不對,以後都不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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