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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開始審訊

歐陽從楓城市趕回金都縣公安局時,李子劍已被抓獲,陳平和徐坤失蹤,石益民正在審訊室對李子劍進行審問。

“現在什麼情況?我打徐坤手機打不通。”歐陽問。

“據李子劍交待,在玉崑山上,陳平開車把徐坤撞落了懸崖,消防隊和醫護人員以及我們隊裡的同事已經前往搜救,根據同事發回來的現場照片來看,事發地點是懸崖,徐坤恐怕凶多吉少,陳平我也派人去搜捕了。”

“陳平?”歐陽表情複雜。

“陳平收了李子劍的錢幫他逃跑,最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喪心病狂到害了徐坤。”石益民非常憤怒。

“李子劍還說了什麼?”歐陽強忍著失去愛將的痛苦。

“我剛審問李子劍沒多久,主要是問他陳平和徐坤追捕他的事,相思子的案子還沒來得及問。既然你來了,李子劍就交給你了。”

“一起問吧?”歐陽說道。

“我還要佈置搜捕陳平的工作,這裡還是你來吧!”

歐陽不再推辭,不去想徐坤的事,進入審訊室,關上門。坐在桌旁的負責記錄的警察張力跟歐陽打了聲招呼,歐陽坐下看了筆錄後,大概清楚了抓捕李子劍的過程,雖然他心裡很關心徐坤,但是他知道擔心也於事無補,而對於害了徐坤的陳平,他也只能等待石益民的訊息。眼下,最重要的是審訊李子劍。

“楊雪嬌和周偉強是你下的毒嗎?”

“是!”

“黃昇平、黃超、黃龍三人是你下的毒嗎?”

“是!”

“李姝彤是不是你下的毒?”

“也是!”

“既然這樣,說一說吧!”

“說什麼?”

“說你的作案經過,所有細節包括你當時內心的想法全部一五一十說出來。先從你和楊雪嬌的關係說起。”

“歐隊長,能給支雪茄嗎?”

“你當這是你家嗎?”

“給支普通煙也行!拜託了,歐隊長,今天是我五十歲生日。”

歐陽掏出一支菸,點燃了,遞給李子劍。

李子劍吸了一口後,長長地將煙霧吐出。

“楊雪嬌是我這輩子唯一真正愛過的女人,也正是她成就了現在的我……”

李子劍的思緒飛到了那個遙遠的夏天。

三十年前的盛夏時節,滾滾的熱氣將整個大地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蒸籠,每一趟進站的列車都帶來一陣熱浪,讓月臺上每一個焦急等待的人備受煎熬。而李子劍是激動的,他的笑容像畫家筆中的油畫,定格在火熱的空氣中,他的心正如他綿延不斷往下流淌的汗水,急得快要跳出胸腔,他在等待想要的那一股熱浪,那股熱浪會帶來一個如桃花般芬芳的姑娘。李子劍在月臺上來回踱步,右手食指與中指間的香菸就要燃燒殆盡,儘管心不在焉,他似乎也感受到了逐漸逼近的熱源,他向前兩步,將菸頭在垃圾桶上掐滅,隨手丟進垃圾桶,右手從褲子口袋中掏出一盒白沙牌香菸,然後單手將盒子開啟,微微將煙盒傾斜,手輕輕一抖,一支菸冒出頭來,他將這支菸送到嘴裡,煙盒蓋好收回口袋,同時從同一個口袋掏出打火機將煙點燃,再把打火機放回口袋。他深深吸了一口,然後用手指夾著,繼續來回踱步。煙霧從他兩個鼻孔裡緩緩撥出,化作一團雲霧,將他籠罩,在這薄薄的煙霧間,是一張被汗水浸溼的青澀的臉,汗水和被吹得凌亂的髮型也絲毫難以給他那張英俊的臉減分,畢竟上學的時候被班裡封為“小黎明”。雖然他有傾城之貌,卻不怎麼說話,一直以來面對向他明說暗示欲託芳心的女生,他也總是害羞地躲起來,等他大一些稍懂些男歡女愛之事後常常為之後悔,不過一年前,在他高中即將畢業的那個夏天,一個比他大兩歲的同校學姐向他表露心意,而他也對她一見傾心,兩人迅速墜入愛河。明天,李子劍就將滿二十週歲,楊雪嬌這次從市裡回來就是為了給他過生日。

汽笛聲越來越刺耳,火車越來越近,這一趟會有她嗎?李子劍思索著,他的目光隨著火車的前進而移動著,隨著一聲巨大的金屬摩擦聲慢慢消失,火車停了下來。

“該到了吧!”他呢喃道。說著掐滅了手中還剩半截的香菸,和這半支菸一起躺在垃圾桶裡的還有十幾支菸葉燒得乾乾淨淨的菸頭,這是他身上最後一支菸了,煙盒也已經扔進垃圾桶裡。對於戀人久等不來的情形,沒了煙就顯得更難熬了。他扎進接送親友的人群中,目光在每一節車廂的出口巡視,一道白光閃過,終於出現了那個他翹首以盼的身影。楊雪嬌穿著白色的短袖襯衣,淺卡其色的齊膝短裙,右肩挎著一個黑色的女式手提包。與李子劍銳利的觀察力相比,她的反應明顯慢了,遲鈍的目光還在胡亂地張望,就被一個箭步衝過來的李子劍抱起。

“雪兒,你總算來了!”說著就在她的臉上、脖子上一頓猛啃。楊雪嬌身上有香味,也有汗味,可是李子劍的舌頭顯然具有過濾味道的功能,鹹味被毫無保留地過濾掉,只剩下不知如何形容的香味勾攝著他的靈魂,若不是因為處在這人潮洶湧的車站,他幾乎就要慾火焚身了。

“你幹什麼?你瘋啦?這麼多人呢!”楊雪嬌儘管知道抱著她的人是李子劍,還是被他過於猛烈的親吻嚇了一跳,身體在掙扎著,頭也往反方向扭。

“你幹嘛呢?一個月沒見,還不讓親啊?”李子劍有些埋怨。

“這麼多人看著呢!回家讓你親個夠!”楊雪嬌輕輕推開李子劍,但還在他懷裡。

“別人都急著和親友相見,哪有這閒工夫看咱們……”

“你看你,一嘴的煙味,你這是抽了多少煙啊?”

“誰讓我等啊等,老也等不到你!”

“你是等了多久啊,等啊等的?”

“我估摸著怎麼也得有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我電話裡不是跟你說過下午四點十分才到嗎?這大熱天的你也不怕熱!”

“我想你嘛!所以就早點過來等你!”

“你早來也沒用啊,我的車又不會因為你早來了就跟著也早來!你看看你,衣服都溼透了!走吧,趕緊回去!”楊雪嬌左手挽著李子劍。

“誒,你行李呢?我幫你拿。”

“我這次是請了假專程回來給你過生日的,廠子裡最近忙得很,我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請了兩天假的,就兩天,還帶什麼行李!”

“才兩天?上次我去市裡找你也是,你就跟我在一起兩天…不對,是一天半,你就回去上班去了。我們老是這樣一個月才見兩天可不行!”

“那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不上班吧?不上班你養我啊?”

“我養你!”李子劍抬高了聲調,右手牽著楊雪嬌的左手往出站口走,“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你辭職別幹了,回縣城來。”

“你拿什麼養我?你以為養貓養狗呢?就你在沙廠掙的這點錢還沒我多呢?”

“那要不這樣,咱倆一起去廣州,我聽同學說那邊開了好多工廠,工資比你的高多了。”

“這事啊,以後慢慢再說!工作是大事,要考慮的東西還多著呢!眼下,要考慮的是如何給你這個大壽星過好生日,是吧,大壽星,晚上想吃啥?”

“吃你啊!”李子劍壞笑著,這樣的笑容在李子劍的臉上很少見,這樣的話也幾乎難以從他的口中說出,但隨著和楊雪嬌的戀情的升溫,他內心的慾望也越來越多地被髮掘了,此刻,他只想和他的雪兒共度良辰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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