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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信任之說

“乖囡囡,睡吧,不要再亂跑了啊。”

池書點點頭,乖巧聽話的模樣成功騙到了老人,他倒頭就睡,方便了池書偷摸檢視荷包。

她在打架的時候有注意過,整個屋子裡的東西都和散修格格不入,換一種說法,就是散修看起來像是沒帶東西來。

殺了二十二隻大鹿狼難道就揹著鹿狼的角和眼睛回去?這應該不太可能。

翻遍散修全身也不見什麼裝飾品,那麼就只有這個東西看起來最符合“納戒”這種設定了。

關鍵是要怎麼開啟,普通的開啟方式裡面什麼都沒有,讓她一度懷疑自已想錯了。

“這個你破不開,五百金幣我來。”

“給你給你給你,都給你,快點破。”

池書不知道書破開那個荷包看到了什麼,忽然和自已提了一句從沒告訴過自已的事情。

“古樹那裡你不能回去,那冰雖說大羅金仙來了都破不開,但只要你看上一眼便會化開。”

……看一眼就會化開?

“裡面有它們的東西?我怎麼看這裡面?”

“凝神,想象自已的眼睛正在往這個空間看,裡面不是一片漆黑,是潔白的空間,所有的東西放進去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真的看到了!

它們的角和眼睛!但是沒有星月的身體或眼睛……

荷包裡的空間小的可憐,看上去就只有一立方分米左右,除了鹿狼們的東西就一些石頭、金幣、衣服和武器在裡面漂浮著,池書在裡面看了一圈,最終把目光定格在那兩坨毛絨絨的小長條身上。

好像鹿狼幼崽的尾巴,是星月的嗎?

“怎麼拿出來那些?”

“那是星月的,裡面還卷著它們的眼睛。你要什麼我幫你拿,直接放在揹包裡。”

池書不知道正常看無主的荷包和拿取只需要滴血讓荷包認主便可以隨意檢視使用,書不樂意告訴她。

“我要它們的東西和那些石頭、金幣還有武器,就是除了衣服都要。”

書雖然之後不說話了,但看到裡面的東西忽然沒了池書自已就知道,不再看荷包轉而開啟了揹包。

原來那個像鵝卵石一樣的就是靈石,金幣的材質不知道是什麼,但看起來和書的不一樣。下品法器靈劍,這把劍和散修拿出來用的好像是一樣的。

別問,問就是直覺。

看到漿果她才想起來,她好餓,漿果還剩下有四十多個,待會兒出去後吃一點吧。

對了,順便把支線結束吧。

領完東西后,池書退出面板,吃了到剩三十顆漿果後,開始把鹿狼們的角和眼睛輪流拿出來摸一摸。

鹿狼的角真的很美,無論是線條還是輪廓都無比的好看,本身的質地又如白玉一樣瑩潤,看著便會忍不住心生喜愛。

鹿狼的眼睛是很純粹的碧綠色,看不到一絲雜質,看著時總叫她想起初遇時看到的眼睛。然而現在,死亡已經使那些眼睛失去了原本的色澤,整顆眼球都變得渾濁不堪,碧綠色也變得暗沉,佈滿了黑點。

為了給它們報仇,她居然做到親手殺人了,溫熱的血噴濺在手上的感覺也湧了上來,那般清晰。

池書覺得,她好像沒有先前感覺到的那樣恐懼。

或許老師說得對,她的三觀可能就是有點問題,但無所謂。

池書揪起那兩團小狼尾,目光黯淡。比起那些有的沒的,她更在意的是她回不去了,甚至不能看到那裡。

這些東西也沒辦法還給它們,星月也帶不回去。

“或許你可以把那狼尾做成手鍊或者系在髮圈上,那散修是個不走正路的,將狼崽的生氣拘在了這狼尾裡面,若是你用著可以滋養身體。”

書本是正常建議,哪想池書直接就覺出了不對,有點遷怒的意思。

“耍我很有意思嗎?”

“……怎麼這麼說。”

“如果不打算把自已憋的狗屁放出來就好好遮掩一下好嗎?什麼叫若是我用著?正常表達怎麼會不說你若是願意用著一類的話?那個狼尾對散修沒用是吧?我體質特殊我能用是吧?不打算說清楚就不會好好隱藏一下?這樣看我跟個傻叉一樣很好玩?”

池書微微發著抖,眼睛又開始不自覺地變幻起來。

她是一個只要活著就無所謂的人,也是即使下一秒死了也無所謂的人,從小到大的經歷讓她已經盡力去忽略周圍的人和環境了,她已經盡力剋制住自已的敏感與恐懼,讓自已變得冰冰冷冷的了。

是因為那四樣東西她才來這裡的,可是她對此一無所知,只能在野外像個猴一樣活著,她也已經不去想這些了。有鹿狼在也不是無法生活,如果裝傻充愣順其自然也能生活,只要想現在是在遊戲裡,所有的所有的所有的都不去想就行了。

為什麼不能讓她就裝什麼都不知道活著?為什麼偏偏要捂著嘴透露?

“池書,你莫要多想,我……我是不會傷你的。遮遮掩掩非我本意,但這是我們的代價之一,天機不可洩露。因此讓你壓力如此大,也非我本意。池書,你願意相信我嗎?只有我是絕對會站在你這邊的,即使你要殺了所有人也會支援你。我知道你認為自已不會、不可以擁有任何東西,但我們一體同心,我是從初始就絕對屬於你的,就像你的身體絕對屬於你一樣。”

偏偏書知道池書的記憶,知道池書的心思,後面的話直接軟軟地刺到了池書的心裡,讓池書冷靜下來沒了脾氣。

“……抱歉。”

池書蜷縮起身體,心知肚明自已是因為不久前發生的一切遷怒於書,其實書也沒有做什麼,不免有點厭棄情緒化的自已。

“池書,相信我吧。池書,你願意相信我嗎?”

書的聲音依舊是機械音的繆拉,池書卻從中聽出些安撫的意味,頓時縮的更厲害了。

“我不要……說,什麼我相信你、我願意,太奇怪了,太羞恥了。”

剛剛打架的時候她還在那以冰雪之女的名義,天知道要不是垃圾散修死了她會直接羞恥到爆。

為什麼別人的招式看起來那麼玄幻世界,她的看起來那麼魔幻遊戲?

太羞恥了,並且……

怎麼會有人這樣對她說呢?

書感受到池書酸澀的心情,再度陷入了沉默。

這件事就在沉默中這麼過去了,池書想好了決定用上鹿狼尾,然後便睡了覺。

一夜無夢。

池書只將自已洗了個乾淨,並沒有去處理散修的身體,因此散修慘死的事情在第二天早上就傳遍了全村。

即使散修是池書一來當晚死了的,老爺子也沒覺得這事是她身為一個小孩子能做得到的,千叮嚀萬囑咐要跟著他、別亂跑,領著她一起去看了現場,當然不是為了給她看現場,是怕她亂跑。

這邪修殺人奪寶的事情大家雖住的偏僻但也有所耳聞,生怕自已也被牽連,那屍體又死狀悽慘,這一下散修的屍體竟然平白在這放了半天也沒人收殮,還是老爺子去到了後才開始處理現場的。

池書便被交給了旁著剛來看戲的村長媳婦先帶著。

“看著是個挺嫩的小姑娘,葛老頭是從哪把你拐來的?家裡人呢?”

她的身上還穿著村長家給的衣服。

婦人很和藹面善,可越是這樣,池書便越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抿著唇搖了搖頭。

婦人又一連串問了許多問題,都是關於瞭解池書和池書家人的,池書乾脆仗著自已是個小不點,閉嘴裝起啞巴來。

幾個問題後婦人便察覺到了不對,問她是不是不會說話,池書點頭,她之後的問題就都是讓池書點頭或搖頭。

“唉,命苦的孩子,來了這裡也不用怕,大家都不會傷害你的。過了晌午嬸子去三叔家的婆娘那給你要兩件女兒家的衣服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來找嬸子就行,嬸子家就在那邊。”

池書也不知道她腦補了什麼,眨了眨眼,懵懵地便與直接就開始自稱嬸子的婦人對視上,然後又看向她指的那處土院。

婦人看著心裡覺著軟乎,又與池書絮絮叨叨了很多,都是些關於村裡的人的事,也不管她記不記得住便指了好幾個人給她介紹,還不忘說說他們的光輝事蹟。婦人說葛老頭的時候,恰好那屋子快要收拾完了。

“那老爺子啊是個心善的,不是我們林家村的人,是隔了好遠好遠的葛家村的人,聽說咱這村子不大不小卻沒個大夫,好幾次都要沒日沒夜地去那邊找,就乾脆搬過來了,這一住就是大半輩子,你呀沒在外面叫人拐去好生生遇到他可是走了好運。”

這裡是四面環山的盆地處,一般的確不會來這裡。

那片森林也是處在山上的,她以前覺得走了很遠的地方不過是整座山的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高度,也不知道這些山的後面是不是山脈,要是那樣的話地理環境應該就更差了。

下午,池書來了的事情便傳遍了林家村,有的人還送來了一點吃的,讓葛老頭別糊弄過活餓著池書。

意外的都很友善,明明在大多數遊戲裡村民都是恐成最大反派的存在。

況且,不是說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嗎?

池書本來打算著休息一晚就離開,結果老爺爺起的比她早,一直盯著她,她想大不了晚一點的時候離開,結果有了食物她又想吃一點再走。

沒別的原因,就是單純的想好好的吃一點東西,她已經五年沒吃過正經飯了。早上的幹餅差點沒把她給牙崩掉,泡了水後吃起來又超級奇怪。

晚上終於吃到了一點正常的食物。

換上了也沒好看到哪裡去的衣服後,池書被葛老頭拉過去又交代了半天。

就是講村裡的好幾個青壯年還受著輕傷、重傷,耽誤下地幹活,他明天要去採藥,叫池書一定要在家裡好好待著,有事可以找誰誰誰,吧啦吧啦了很多。

池書沒想要再把那些人也一起殺了,他們也只是想賺錢過更好的生活,殺一個趕盡殺絕的散修,她已經覺得夠了。

明天就走吧,也不知道他朋友什麼時候過來,有沒有手段能追蹤她。

當晚,池書隨手做完每日任務後便開始動手準備起把狼尾做成裝飾來。

其實也沒有多麻煩,把兔皮割開、狼尾上打個洞就可以了,但是可能會有點不夠結實。

乾脆編成麻花吧,多留一些長度到時候修改用。

池書在脖子上大概比了一下,兔子皮的長度不太行,做項鍊不夠,做頭繩夠。

算了,明天再搞吧,既然決定了用星月的狼尾,總不能隨便糊弄了事。

早知道就把那個散修的衣服給扯走了。

也不行,她嫌髒。

要不然明天就別走了?觀察觀察哪裡可以白嫖到繩子一類的東西……但是不知道該怎麼要,社恐自閉。

垃圾遊戲,有自動對話該多好,她只要選擇一下就可以自動走劇情了。

“收在袋子裡放身上也行,只不過隔著一層東西會影響效果。”

那還是算了吧,都弄了就要弄好一點,搞個袋子她身上也沒地方放。

但是放在脖子上會不會有些太明顯了?要不然乾脆系腳脖子上?

反覆來反覆去的想了很久後,池書決定弄兩條系在膝蓋下面一點的位置,有小腿肉就不用擔心繩子會滑下去,還不會被別人看見。

頭髮、脖頸、手腕都不太行,腳腕會垂到地上。

第二天一早葛老頭早早便起來收拾收拾上山了,池書沒有吃那裡放著的野菜湯和麵餅,避著人也進了山,找了一個樹蔭大的地方,靠著樹用割下來的細條兔皮編麻花。

到了快中午的時候池書才編完,餓的厲害就搞了系統裡的幾個漿果吃,然後在森林外圍轉悠。

她不知道這裡的地圖,往裡走萬一不小心看到絕對冰封就糟了。

走著走著,忽然見到了草叢被碾過的痕跡。

池書下意識躲遠,沿著痕跡往下找,沒想到最後找到的居然是撞在樹上已經昏過去的老爺爺,老人出門時帶著的竹筐也不在身上。

採藥的時候腳滑了嗎?這條路的確是在比較陡的一塊地上。

池書湊過去,他的臉上、身上都是傷口,腿也被劃開了一道很深很長的口子,看起來悽慘可怖。

按理來說,池書不應該救一個NPC的,反正也不會有事,但畢竟他幫了自已,還是個好人,就稍微幫一點點,然後聽天由命吧。

葛老頭腰側綁著的水壺還在,裡面還有水的話……

有。

池書控水為葛老頭略微清洗、治療了一下,水有限,用完了後池書便用匕首割開了葛老頭的衣袍給他的腿牢牢扎住,這才下山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