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路一聽,彷彿被什麼嗆到了一般,當即咳了兩聲。
“秦大哥,夜裡風涼,你是染了風寒了吧,多注意啊。”
“咳咳……是,多謝姑……公子關心。”
“老人家,這蕭翎羽設下題目考校眾人,不會只是為了做這些苟且之事吧?”
“是不是不知道,只是每一個‘魁主’從她房裡出來後,都是有氣無力,臉上卻笑意洋洋,如痴如醉啊。”老乞丐說道,“我看,她定是在修什麼採陰補陽之術,哼,這些‘魁主’,根本就是她的練功爐鼎!”
“呸呸呸!說什麼瘋話!公子,這人口無遮攔,公子別理他,免得汙了耳朵。”
秦路說著,忙護著我走到一旁,生怕這些汙言穢語玷汙了我的耳朵。
可我心智早熟,雖未經人事,但怎能不懂那老乞丐話中的意思?雖然他所言全是臆測,但總讓我感到憂心。
哥哥去見蕭翎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今日是十五,又是蕭翎羽設題遴選“魁主”的日子了,看來,秦嫿定是要破解謎題,與她一會了。
如果,能找到一個“魁主”,或許就能知道發生的一切了。
“去去去!滾!”
“讓我進去,我要見阿翎,阿翎!阿翎!”
突然,一旁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我回頭看去,只見醉春樓門口,一個瘦削的青年男子倒在地上,一旁幾個小廝模樣的人正揮舞著棍棒,朝他喝道:“翎羽姑娘有令,不准你再來,識相的快點滾,休要在此糾纏!”
“不,我有銀子,我給你們銀子,你們讓我見見阿翎!”
那青年爬了起來,激動的說道,隨即便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就要遞給那些人。
怎料,其中一個小廝當胸便是一腳,又將那人踢翻在地,隨即喝道:“說了不准你進就是不準,你這幾個錢,爺們還看不上呢!滾!”
小廝們說著,轉身便進了醉春樓內。
門口,只剩下那青年頹然坐在地上,不住的哭喊。
“阿翎,你不能這麼對我啊阿翎,沒有你我怎麼活啊!阿翎!”
我見此情形,不由在心裡對此人鄙夷了幾分,便走上前去,冷冷的道:“堂堂七尺男兒,竟為一青樓女子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那人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喃喃道:“你是誰?要……要你管!”
“你看看自已這副樣子,扭捏造作,可還有半點男兒氣概?難怪人家瞧不上你,真是丟盡了男子的臉面!”我一時義憤填膺,又道:“再說,不過一青樓女子,也值得你為之傷心落淚?”
\"你……你懂什麼!\"那人被我這樣一說,反而氣急,當即便紅著臉反駁道:“我與阿翎是真心相愛,與其他人怎麼相同?她雖是青樓女子,卻與我情投意合,我們立誓永不相負……”
“哼,笑話!”我冷笑道,“剛才我分明聽見那些人說,正是翎羽姑娘不准你進‘醉春樓’的,可笑你還在此大言不慚!”
“假的,那是假的!”
那人極力的反駁道。
“我親耳聽見,豈能有假?”我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有這工夫不如謀個正經營生,年紀輕輕為何混跡於風月之地,自甘墮落!”
“不是,我是說,阿翎是假的,裡面的那個不是她,一定不是她!”
什麼!
我聞言,心中頓時一震,不由大驚。
我急忙問道:“你怎麼知道里面的蕭翎羽是假的?”
“因為我看到了……”那人湊到我身旁,低聲說道:“我又一次去找阿翎,看到……她正往臉上貼人皮面具!”
“什麼!”我眉頭一皺,心中暗自思量著。
蕭翎羽的身份絕不簡單,即便她用以示人的並非本來面目,這也沒什麼可奇怪的。可奇怪的是,他怎麼會看到?
我上下打量了這男子一番。只見他身著一身青色長衫,頗有幾分儒雅。如果不是剛剛被人打倒,弄髒了衣服頭面,倒也算是儀表堂堂。
我將信將疑的問道:“你到底是誰?若真如你所說,蕭翎羽以人皮面具易容,必定揹著旁人,你又如何能看到?”
那男子說道:“我叫宋祈安,就是這醉春樓的第一任’魁主’。這枚玉佩就是阿翎贈予我的,她告訴我,我拿著這玉佩,隨時都能見她。”
那人說著,便從懷裡摸出了一塊玉佩。
我看著那普普通通的玉佩,半信半疑的道:“那你剛剛還會被趕出來?”
“所以我才說,裡面的阿翎是假的!她連我們的山盟海誓都忘了,一定是被人冒充了。阿翎有危險,我要去救她!”
那人說著說著便又激動了起來,拔腿就要往醉春樓奔去。
我深感無奈,朝秦路使了個眼色。他一個箭步衝過去,如老鷹抓小雞一般就將那人抓了回來。
那人還想掙扎,可哪裡拗得過秦路,秦路在他肩頭輕輕一拍,就將他拍了個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姑娘,您覺得這小子的話,可信嗎?”
我沉吟道:“看他的樣子,倒不像說謊。不過,如他所說,竟是蕭翎羽傾心於他,那又為何還會有後來那麼多的‘魁主’?”
秦路沉思片刻,道:“依屬下看,是這小子自作多情。想來他與其他‘魁主’也並無不同,不過就是答上了題,與蕭翎羽相會過一次罷了。”
真是這樣嗎?我心中不禁泛起疑雲。
“秦路大哥,勞你去問問,他與蕭翎羽相會的那晚,都發生了什麼?有沒有……咳……”
秦路會意,當即便過去詢問。
不一會兒,秦路走過來道:“姑娘,問清楚了,那晚他們不過是吟詩作對,撫琴唱和,並未行逾矩之事。”
我皺了皺眉道:“蕭翎羽既然能當上花魁,眼界必然高遠。我看這人雖有幾分儒雅,可不過就是個窮酸秀才,蕭翎羽怎會看得上他?”
“或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感情之事很難說的。”秦路思索著說,旋即又覺得不妥,便道:“屬下失言,不該在姑娘面前提到這些。”
“無妨,我已不是小孩子,豈會不懂?”我擺了擺手道,“蕭翎羽若是蕭翎羽,或許如你所說,但她是花魁,就絕無可能。難道,這醉春樓裡的,真的不是蕭翎羽本人?那又是誰在假扮她?目的何在呢?”
我深深的思索起來。
“秦路大哥。”我略一沉吟,想著此事非同小可,無論如何要告知秦嫿才行。
“得想辦法通知嫿姐姐,蕭翎羽可能有假,小心提防!”
秦路面露難色,他領了命令在這裡守著我,自然寸步不敢離開。
“煙花之地,姑娘不便前往,屬下進去通知小姐。”
“有勞了。”
看著秦路轉身進了醉春樓,我又來到了宋祈安的身邊。
“為什麼蕭翎羽不准你再進醉春樓?”我看著他,一字一頓的問道。
“我……我不是說了嗎,那不是阿翎,阿翎她不會的。”
“你看到了她的真面目,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