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嫿一語言罷,我和嶽霄辰不約而同的一起開口。
“不行!”
“好!”
嗯?什麼情況?我扭頭瞪了嶽霄辰一眼。
剛才對我說的那些大道理呢?去哪了?
還有,你這副無奈的笑是什麼意思?
我把頭一揚,衝他哼了一聲。
秦嫿看著我倆的樣子,不由噗嗤一聲笑了。
“咳……那個,嫿姐姐,煙花之地,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去呢?名節要緊啊!是吧,嶽大哥?”
秦嫿眉頭一皺,詫異的道:“啊?”
嶽霄辰卻笑了笑道:“秦姑娘是‘懸刃’首領,沉著機敏,素有韜略,她去自然是萬無一失,與你怎麼一樣?”
“你!你這人說話怎麼言不由衷啊?剛才你明明……”
“好了,清兒。”秦嫿輕笑道,“嶽公子也是為你好,那種地方,確實不適合你去。”
嶽霄辰也道:“秦姑娘放心,嶽某今晚會先行潛入,為你掃清障礙,定不會讓你有半點損傷。”
“有嶽少俠相助,我便放心多了。”
聽到這話,我不禁撇了撇嘴,指著嶽霄辰便道:“你這人甚是偏心,我去的話,你也可以暗中保護我呀,為何不讓我去?”
“清兒,不可任性。”秦嫿說道,“你年紀太小,怎可去那種地方?聽話,我還有要緊事要交代你。”
“姐姐吩咐,小妹無有不從!”我撒嬌似的拉著她的衣袖。
秦嫿輕輕撫了撫我的髮絲,像極了姐姐對妹妹的寵溺。
也許只有在她的面前,我才能像個小女孩一般天真爛漫吧。
很快到了晚上,我們一同來到了醉春樓外。
嶽霄辰穿了件錦緞長袍,搖著摺扇,扮作一個富家公子哥,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門口的老鴇和姑娘見了,一股腦的紛紛迎了上來,幾乎是把他給架了進去。
真是傷風敗俗!
那些姑娘們衣著暴露,打扮得花枝招展,極盡妖媚,真真是令人作嘔。
我感覺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創傷,立馬嫌棄的轉過了身去。
按照約定,若裡面沒有問題,嶽霄辰便會在二樓的簷角處掛起一隻燈籠,可等了許久,仍不見有燈籠掛出。
這傢伙,該不會是進了溫柔鄉,便樂不思蜀了吧!
我心裡一陣不快。
“小姐,燈籠!燈籠掛起來了!”一旁,秦風突然驚叫道。
我趕忙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二樓的簷角,不知何時,掛起了一隻小小的燈籠。
奇怪,他什麼時候掛的,我怎麼沒看見?
“我們進去吧。”秦嫿說著,便同秦風、秦鳴二人一起走了進去。
秦嫿此刻打扮成了一個書生的樣子,白皙的臉龐更顯得文質彬彬,說不出的俊朗。
他們終究不肯帶我進去,甚至為防我亂跑,還把秦路也留下來看著我。
至於秦嫿交代給我的“要緊事”,不過就是幫她盯緊門口,看是否有可疑的人出入。
這算什麼要緊事?我強烈懷疑,她只是為了安撫我,隨便給我找點事做罷了。
我嘆了一聲,無奈的走到一旁,倚在一棵樹下。
“哈~~”好無聊啊,我打了個哈欠。
站在這裡,一股濃濃的倦意襲來,這實在是太無聊了。
醉春樓,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門口往來絡繹,真是熱鬧得緊,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人愈發的多了起來,整條街都開始擁擠了起來。
真是萬人空巷,想必這些人都是來看那花魁蕭翎羽的了。
我正自無聊,忽然幾個人的談話落入我的耳中。
“哎,今天翎羽姑娘終於出來見客了,我都整整三天沒見到翎羽姑娘了,真是想煞我也!”
“去去去,誰不是啊?聽聞翎羽姑娘染了風寒,可把我心疼壞了,那樣一副清麗嗓音若是壞了可怎麼好?我前日便備下十斤梨子,十斤枇杷,差人送了來,只為讓翎羽姑娘潤潤喉嚨。”
“切!人家是花魁,能看上你那三瓜兩棗的?平日裡咋也沒見你對你家娘子這般上心呢?”
“切!那個母老虎,她也配?”
……
無恥之言,真真難以入耳!
我不禁一陣厭煩,卻也在心中暗想,這蕭翎羽究竟是怎樣傾國傾城,竟能讓滿城男子為之傾倒?
“哎,聽說了沒,三天前那個‘魁主’,自打進了蕭翎羽的的門,就沒再出來過啊?”
“什麼!那小子,和蕭翎羽一夜春宵還不夠,還要三天?”
聽到這話,我頓時眉頭一皺,睏意全消。
他們說的,想必就是哥哥了。
哥哥,他究竟在哪?
我心中泛起一陣濃濃的不安。
今夜,又是十五月圓。
我抬起頭,雙手十指緊扣,默默禱告:“月神在上,請保佑哥哥平安歸來。”
“秦路,你說哥哥他會有事嗎?”
秦路安慰著我道:“姑娘別擔心,慕容將軍武功高強,一定沒事的。”
我笑了笑,暗自垂下了頭。
秦業何嘗不是武功高強,可楚環兒略施手段,就將他重傷。
我深知,在陰謀詭計面前,武功高強其實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花魁?魁主?哈哈,不過一個是鳥,一個是蟲罷了,真是一群蠢貨!哈哈哈!”
忽然,一個嘲諷的聲音從角落裡傳來,我不禁眉頭一皺,循聲看去。
只見不遠處的樹下,斜倚著一個年逾花甲的乞丐,此刻正望著“醉春樓”,嘿嘿的笑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不知今夜,又輪到哪個倒黴鬼嘍!”
我一聽,信步朝那人走去,對他道:“老人家,請問您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豈料,他瞥了我一眼,兀自將身子一扭,背了過去。
我朝他拜了一禮,道:“老人家,聽您方才所言,可是這‘醉春樓’內有什麼古怪不成?”
他回過頭看了看我,一副沒好氣的樣子,朝我伸出了一隻手。
那手滿是髒汙,指尖已經漆黑一片,看的人一陣惡寒。
我不明所以,愣在了當場。
他見我無動於衷,又打量了我一番,許是見我年幼,不明一些就裡,便對我說道:“年輕人,老人家不敢當,我是老乞丐。乞丐,你知道是什麼嗎?”
說著,他那隻手又朝我上下晃了晃。
我頓時瞭然,當即取出了一錠銀子給他。
他掂量了一下銀子,揣入懷中,道:“說罷,想問什麼?”
“您剛才說,花魁和魁主,一個是鳥,一個是蟲,這是什麼意思?”
老乞丐笑了笑道:“這蕭翎羽自打來了‘醉春樓’,每日戌時登臺,或撫琴,或吟曲,或獻舞,至亥時方歸。但每逢初一、十五兩日,她便會設下一道謎題,能解開者便可入內室與之相會,此人便為‘魁主’。”
“那‘魁主’與其相會,是做什麼呢?”我不禁問道。
老乞丐白了我一眼:“還能做什麼?不就是那些事嗎?”
“那……些?”
“咳咳……”一旁的秦路咳了兩聲,皺著眉,低聲對我說道:“姑娘,咱別聽這人胡說八道。”
“哦……”我呢喃一聲。
“不對啊,蕭翎羽,她不是賣藝不賣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