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繼續去找!”
在沈聽肆失蹤的這漫長而又煎熬的三天裡,段序秋的情緒如同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一般,一次又一次地爆發。
他不顧一切、竭盡全力地去探尋沈聽肆的蹤跡,然而每一次努力都像是石沉大海,得不到絲毫回應。
“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像什麼樣子!”
伴隨著一聲怒喝,段父猛地推開房門,門狠狠地撞在牆上,發出一陣刺耳的“叮哐”聲。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燃燒著憤怒和失望的火焰,彷彿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燒成灰燼。
段序秋淡淡地看了一眼走進房間的父親,並沒有回應他的斥責,而是轉頭繼續催促手下加緊尋人的進度。這種冷漠的態度讓段父感到無比的憤怒,心中的怒火愈發熊熊燃燒起來。
“你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把公司交給你!從今天開始,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反省,沒有我的允許,一步也不許踏出家門!”
面對父親的命令,段序秋依然無動於衷,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尚未找到的沈聽肆身上。對於段父來說,兒子如此忤逆自已簡直就是一種挑釁,令他無法再忍受下去。
“小肆現在還沒有找到,他現在可能正處於極度危險之中,我必須要找到他!”段序秋的聲音堅定而執著,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心。
“他是死是活跟你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當初就因為他,我們差一點就永遠失去你了,你難道不清楚嗎!”
段父咬著牙說道,這些話一直憋在他心裡,如今卻是不得不說了出來。
“真不知道他有什麼好,讓你這麼死心塌地,我和你媽都希望你安安分分娶妻生子不好嗎?”
“是我把他忘了。”段序秋失落垂眸,隨即抬頭看向父親語氣堅定,“我欠他太多了,現在只有我能救他了,他只有我了,如果您執意要我袖手旁觀,段氏我不要了,這個家我也可以不回。”
說罷直接摘掉胸前象徵著段氏身份地位的胸卡扔到辦公桌上,繞開父親出了門去。
“逆子,逆子!”段父被氣得直捂胸口,然而他鐵了心要沈聽肆永遠消失在自已兒子面前,“老李!任何人都不許幫他找沈聽肆,誰敢幫他立刻嚴懲!”
……
沈聽肆已經很久沒夢到哥哥了,是因為現在躺在哥哥曾被禁錮的地方嗎?
“小肆,小肆?”
沈聽言一如既往地溫柔,只是已經太久沒聽到過哥哥喚他名字,沈聽肆有些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可他第一時間撲進了哥哥的懷裡。
哥哥還是那麼瘦,身上的骨頭硌得他生疼,但他的懷抱好溫暖。
“哥…我好想你。”
都說在信任、親近之人面前,內心深處的委屈會如決堤之洪般難以抑制地噴湧而出。
就在這一剎那間,沈聽肆心中積攢已久的無盡冤屈猶如火山噴發一般徹底爆發,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滾而下。
他撲進沈聽言懷中,彷彿找到了避風港一般,盡情宣洩著自已的痛苦和無助。
那隻溫暖而輕柔的手緩緩撫過他的頭頂,似一陣春風拂過心田,試圖撫平他內心的傷痛。
\"哥哥也非常想念你啊,讓哥哥好好看看……\" 沈聽言輕聲說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哽咽。
沈聽言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雙肩,將他從頭到腳細細端詳了一番,然後緊緊皺起眉頭,滿臉心疼地說:\"怎麼會瘦了這麼多?都是哥哥沒有照顧好你......\"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哥哥的錯,是我不好,一切都是因為我才害得哥哥遭受這樣的苦難。如果不是為了保護我,哥哥又怎會被送到那種地方呢?\"
此時此刻的沈聽肆早已泣不成聲,淚流滿面,彷彿要把所有的苦楚和辛酸一吐而盡。
他實在是憋悶得太久了,卻一直找不到可以傾訴的物件,如今終於有機會向哥哥訴說衷腸,心中的委屈便如潮水般源源不斷地湧了出來。
“傻瓜,我是你哥,當然要保護你,只要你平安快樂,一切都值得了”
沈聽肆搖頭,抬手用力擦掉眼淚抬頭看著他哥,“哥,你帶我走吧。”他的眼神堅定且充滿期待,並不是瘋了,只是覺得或許這樣才是解脫。
沈聽言當即神情嚴肅,“說什麼傻話,你要好好活著,相信哥,都會好起來的”
“可是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還記得我們的秘密基地嗎?”沈聽言伸手為他抹去淚水,“那裡有一個秘密,我相信你可以找到它,並且可以做到”
“是什麼?”
可他面前的哥哥卻越來越模糊,聲音也越來越飄渺,最終消失。
“哥!你別走!”沈聽肆想抓住他卻撲了個空,醒來時才發覺枕頭已溼了大半。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那是門鎖被開啟時特有的聲音。緊接著,一陣清脆而有節奏的腳步聲傳入屋內,沈曜身著精緻的西裝,腳蹬擦得鋥亮的皮鞋,緩緩走進房間。
一進門,他便擺出一副虛偽至極的關切模樣:“怎麼樣啊?在這裡住得還習慣嗎?”他的語氣陰陽怪氣,讓人聽了十分不舒服。
此時的沈聽肆身體虛弱無比,根本沒有力氣從床上爬起來對他發怒。他緊閉雙眼,似乎想要透過這種方式來阻斷與沈曜之間的視覺聯絡。
然而,沈曜並沒有因為他的沉默而罷休。只聽他發出一聲冷冷的嘲笑,隨後腳步聲逐漸靠近床邊。
最終,沈曜竟然直接坐在了沈聽肆的身旁,並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去,試圖抓住沈聽肆的手。沈聽肆察覺到對方的舉動後,迅速將手抽回,避開了沈曜的觸碰。
“你說說你,為什麼就非得跟你老子對著幹呢?只要你稍微聽話一點,我怎麼可能會虧待你呢?”沈曜的話語中充滿了不解和惱怒。
面對沈曜的質問,沈聽肆依舊毫無反應,彷彿他完全置身事外一般。
不僅如此,他甚至還滿臉厭惡地將頭轉向另一側,表示出對沈曜的極度反感。
沈曜死死地盯著沈聽肆的後腦勺,眼中閃爍著怒火,咬牙切齒地說道。
“呵,你們兄弟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都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貨色!既然這樣,那我也就沒必要再跟你客氣了!”
說罷猛地一把拽過沈聽肆惡狠狠道,“我要讓你痛不欲生”
未等沈聽肆反應過來,身上單薄的病號服便被粗暴扯開,“不!不要!”待反應過來拼命掙扎時,沈曜已經壓在了他的身上。
他從來沒有如此急切地盼望過有誰能夠前來拯救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緊盯著那扇緊緊關閉著的房門,但始終沒有任何人出現來解救他於危難之中。
當劇痛如潮水般洶湧而至的時候,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段序秋的身影。
如果段序秋知道他正遭受著這樣一個惡魔的蹂躪和折磨,會不會懊悔當初救了他這個殘破不堪、汙穢骯髒之人呢?或許,像他這樣的人早就應該死去吧。
在無盡的絕望之中,沈聽肆毅然決然地咬向了自已的舌頭,剎那間鮮血狂湧而出。
一大口猩紅溫熱的血液順著喉嚨滑進氣管,引發了一陣劇烈的咳嗽,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沈曜驚恐萬分,急忙起身向後退卻,呆愣了片刻之後便猛地開啟房門朝著走廊放聲高喊。
\"來人啊!快來人啊!\"
就在即將陷入昏迷之際,沈聽肆迷迷糊糊地看到好幾名身穿白色大褂的人風風火火地衝進了病房,二話不說推著他的病床就往外面狂奔而去。
然而此時此刻,他的心中滿滿當當全是關於段序秋的點點滴滴。
\"段序秋,我們是否還有機會再次相見呢?我真的還能夠活著離開這裡嗎?\"
儘管他竭盡全力想要發出聲音,卻只能從喉嚨深處擠出幾聲悽慘痛苦的嗚咽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