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肆失蹤了,他被沈曜帶走了!\"
這句話如同魔音一般,在段序秋的耳畔不停地迴響著。
他無法想象沈聽肆被沈曜帶走後會遭遇怎樣的事情,但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告訴他,情況絕對不容樂觀。他不敢再往下想,生怕自已會陷入無盡的恐懼之中。
車子如離弦之箭般疾馳在公路上,風馳電掣間,距離目的地只剩下最後一個路口。然而,就在這時,不知是誰突然分了神,一輛貨車竟毫無徵兆地迎面駛來。
剎那間,尖銳刺耳的鳴笛聲和緊急剎車時輪胎與地面劇烈摩擦所發出的聲響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
段序秋的心跳瞬間加速到極致,彷彿要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
\"怎麼開車的!找死啊!\"好線上性技術高超且反應迅速的貨車司機成功避免了一場可怕的車禍事故。
貨車司機怒不可遏地搖下車窗,探出腦袋對著段序秋破口大罵,然後憤憤不平地駕車離去。
段序秋的車子則歪歪斜斜地停靠在路邊,距離護欄僅僅只有一尺之遙。
他大口喘著粗氣,剛才的驚險一幕讓他的呼吸變得異常急促。待稍稍平復心情後,他抬起頭,驚覺此時訊號燈依舊亮著紅燈。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平靜下來,等待綠燈亮起後才重新啟動車輛,繼續前行。
當終於抵達畫室時,眼前的景象令段序秋瞠目結舌——畫室早已被洗劫一空,遍地都是破碎的玻璃殘渣,那些曾經精心繪製的畫作也慘遭蹂躪,被踐踏得面目全非。
大廳門口,幾個人拖著箱子往外走,箱子裡裝的是工作時需要用到的傢伙式兒,他們每一個人都面容惆悵,為畫室的遭遇感到惋惜,更為自已的未來感到擔憂。
“沈聽肆呢!”
拐角處肖明宇正蹲著拾起地上沾了鮮血的玻璃碎片,段序秋衝過來問他。
肖明宇聞聲抬頭,他的眼眶發紅,見到來人起身氣勢洶洶地揪住他衣領,“你問我?我他媽還想問你!就為了保護這幅畫,說到底還是因為你他才受傷,現在又被沈曜帶走,他嫁給你究竟得到了什麼!”他氣得胸口不斷上下起伏,卻又恨自已改變不了什麼。
“段序秋,你不配得到小肆的愛,如果他出現任何閃失,你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沒有失控到辱罵或是動手,只留下這一句肖明宇便匆忙離開,當務之急找到沈聽肆才是最重要的。
愣在原地的人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心中滿是震驚和疑惑。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緩緩蹲下身子,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撥開散落在周圍的碎片。
當看到那幅畫時,他的眼神變得異常溫柔,彷彿在呵護一件珍貴無比的寶物。他小心翼翼地將畫卷拾起,捧在手心裡,仔細端詳著。
這幅畫並沒有破損,但已經被凌亂的腳印弄髒,血跡也浸溼了一大片,使得原本清晰的畫面變得模糊不清。
然而,透過這些汙漬,依然可以隱約看出畫面的大致輪廓:那是一片廣袤的蘆葦蕩,橘紅色的落日懸掛在天空之上,餘暉灑在大地上,營造出一種寧靜而神秘的氛圍。
在這片美景之中,可以看到兩道模糊的身影,一個似乎正在專心致志地描繪著自已眼中的世界,而另一個則靜靜地站在一旁,凝視著對方的作品。
儘管對繪畫一竅不通,但眼前這幅獨特的畫作還是讓他感到震撼不已。
很明顯,這幅畫採用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畫風,彷彿出自兩位畫家之手。這種奇妙的組合給他帶來了強烈的視覺衝擊,同時也讓他心底湧起一股莫名的親切感。
他努力想要回憶起與這幅畫有關的事情,卻發現腦海中只有一團迷霧,怎麼也撥不開。
就在這時,手下傳來訊息,他們已經按照吩咐去尋找沈聽肆了,但目前還沒有任何線索。
與此同時,醫院也打來電話,告知段老爺子經過緊急搶救,暫時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得知這個訊息後,段序秋稍稍鬆了口氣,但他的心情依舊沉重。
最終決定先放下其他事情,全力以赴地尋找沈聽肆。沒有得到沈聽肆的確切訊息,他始終覺得心神不寧、坐立難安。
……
無盡的黑暗籠罩著一切,彷彿沒有盡頭的深淵,讓人感到無比壓抑和恐懼。伸手不見五指,無論怎樣摸索都找不到絲毫光亮,彷彿整個世界都已陷入死寂之中。
突然間,身體變得異常沉重,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入了深邃的海洋之中。
沈聽肆拼命掙扎想要浮出水面,卻發現自已正逐漸向著水底沉沒。每一次呼吸都變得愈發艱難,喉嚨裡充滿了鹹澀的海水,窒息感如影隨形。
他的心跳急速加快,大腦一片混亂,他胡亂揮動著雙手,試圖抓住任何可以救命的東西。
就在即將成功自救的關鍵時刻,一股巨大的浪濤洶湧而至,無情地將他再次捲入其中。
海水淹沒頭頂的一剎那,沈聽肆猛地睜開雙眼,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額頭、脖頸和後背早已被汗水溼透,彷彿剛剛真的經歷了一場生死搏鬥。房間裡一片昏暗,窗簾緊緊拉攏,連一絲光線也無法透過。
高懸在天花板上的吊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勉強能照亮周圍的空間。不知道此刻具體是幾點鐘,但毫無疑問,這必定是個寂靜的夜晚。
沈聽肆試圖挪動一下身體,卻發現渾身軟綿綿的,毫無力氣可言。他用盡全力想要發出聲音,卻只能聽到嘶啞而虛弱的呼喊。
\"有...有人嗎?\"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艱難地支撐起身子,沈聽肆環顧四周,驚訝地發現這個地方的佈局竟然與醫院頗為相似。
揉了揉脹痛不堪的腦袋,努力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在昏迷之前,明明是被沈曜帶走的,可如今為何會身處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呢?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令他心生警惕。
走到床前拉開窗簾卻發現窗子全部被遮擋,佈滿鐵鏽,只得透過縫隙勉強看到街道上駛過的車輛,鐵門上佈滿各種劃痕甚至隱約看見斑斑血跡,凹陷的大大小小的坑包也有許多,但它依然堅固地立在那裡,門外也被反鎖。
心裡愈發恐慌,只顧著奮力拍打鐵門。
“開門!有沒有人!”
敲到最後沈聽肆起急沒了耐心,內心也被恐懼填滿,開始瘋狂踢踹試圖破壞這道攔截著他的門。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聽起來足有三五個人,咔嗒一聲鎖被開啟,從門外走進來三個身穿白大褂的人,有兩個毫不分說地進門直接將他按回冰冷的床上。
“你們是誰,這裡是哪兒,你們抓我做什麼!”
一連丟擲三個問題,但沒有人回答他,其中一個相對年長的大夫拿著助聽器在他胸口聽來聽去,隨後又進來一個年輕人,手裡推著一個小車,上面擺滿了針劑和藥。
他們全程沒有一句話,只是兩個人負責按著他,一個人負責給他檢查身體狀況,另一個則在除錯藥劑。
“你們要做什麼…放開我!”沈聽肆開始劇烈掙扎,可他的肩膀被按得生疼,兩條腿也被牢牢禁錮住完全使不上力。
年長的醫生熟練地將藥劑抽進針管,單手推出空氣。
“你們放開我!我沒有病不要打針更不要待在這裡!”
終於有一人開口說了話,同時也將針劑紮在他的手臂上將藥水推入,“來到這兒的每一個人都說自已沒病,可沒人會信”
沈聽肆努力去思考這句話其中的意思,卻突然覺得暈暈乎乎困得不行,徹底昏睡之前他恍惚聽到幾人的對話。
“李醫生,咱們真的要這麼做嗎?他可是個正常人啊”
被喚作李醫生的人輕聲嘆息,“唉,沒辦法,希望這孩子能挺過去,不要步了他哥哥的後塵”
幾名醫生護士見其完全陷入沉睡後,整理好儀器裝置,步伐沉穩地離開,鐵門沉重關閉,再次上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