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師聞得李青曼那句言辭,眉梢微擰,眼底掠過一抹嫌惡之色。
“哎呀,青師小姐,您這位表姐,當真是烈焰如熾吶,甫一照面便與老大肌膚相接,更是直言示愛……”
史門口中嘖嘖稱奇,目光轉向楚舟,揶揄道:
“老大也忒不憐香惜玉了。青師小姐這表姐,分明是位絕色佳人,況且家財必定豐厚,十足的仙門白富美。”
“若是我遭此等仙子青睞,定然欣然接受……”
“古語云,少年不解仙緣貴,錯把靈石作凡土。這般機緣,斷不可輕易放過啊!”
李青師側目瞥了史門一眼,冷聲道:
“換作你?恐怕早已魂飛魄散!”
“天降橫福必有因,我這表姐之事,牽扯甚廣。招惹於她,十條命亦難逃厄運!”
史門聞言,不禁背脊生寒:“竟如此兇險?”
楚周與凌展亦望向李青師,欲知其表姐究竟有何特異之處。
李青師似有難言之隱,默然片刻,方長嘆道:
“她……也可算得上是個苦命之人。”
“畢竟血親之緣,有些話我難以直言。”
“總而言之,知曉她牽涉諸多紛擾,切勿與其過多糾纏。否則,恐不明不白地丟了性命。”
楚周等人至此,皆明瞭其中或許牽扯到李青師背後宗族的秘辛,故不便多問。
眾人復又品茗。
然而,此次品茗,卻無法再得寧靜。
“你們也敢阻我?”
一聲冷喝自外傳來,緊隨其後的是幾聲淒厲慘叫。
隨後,一名身披法甲,肩扛長劍,眼神陰鷙的青年,大步踏入園中。
其身後,尚有四名同樣身著法甲的修士跟隨。
無論青年抑或四名修士,顯然剛自蠻荒之地歸來,身上猶帶濃烈煞氣。
李青師聞得外間慘叫,即知青年已傷人闖入,不禁勃然大怒,冷眼瞪視青年:
“褚成,你意欲何為?青藤閣,乃我李家產業,竟敢在此放肆?”
褚成仿若未聞李青師之言,目光直逼楚周、凌展、史門三人,低沉詢問:
“他們何許人也?”
“與你何干?”
李青師慍然回應。
“你既為我未婚妻,你之事,便是我之事!”
褚成面色冷漠,言語間盡顯霸道。
“何時成了你未婚妻?我之事,我自有主張。”
無錯書吧“莫忘了我李家家規,能自力修行,不依賴宗族資源者,婚嫁之事可自主決定。”
李青師冷然道。
褚成深深凝視李青師,言道:
“你之意願無關緊要,你李家規矩亦無足輕重……只要褚某看中的,定要收入囊中。”
“青師,你實乃過於單純。”
褚成冷哼一聲,“你竟以為,遁入江州那方彈丸之地,便能扭轉乾坤?”
“吾告誡於你,此乃徒勞。你已命中註定為吾州辰之眷屬,此乃天地至理,無人可逆。”
“即便你父尊親臨,亦無力改寫。”
“這世間,終歸是以道行修為定尊卑。”
“你,唯有順天應命!”
褚成之言如利劍刺心,李青師氣得周身顫抖。
然思及褚成之顯赫家世,又不禁心寒如冰。
若此男執意以權勢強娶,她實難有反抗之力,縱其父亦恐無計可施。
李氏雖在月州中稱雄一方,卻僅列二流家族之位。
尚有諸多勢力,凌駕其上,威壓李氏。
且褚成身後之宗族,與李氏間千絲萬縷的利益糾葛,盤根錯節。
一旦與褚家反目,李氏必遭重創。
李氏一族,浩浩蕩蕩數百人丁,她雖在族中地位不菲,然終究只是一介女流。
李氏會否為保她一人,甘冒傾覆之險,與褚家交戰?
答案不言而喻。
更令她心如死灰者,此人圖謀娶她,並非因心存愛意,實乃覬覦聯姻後能自李氏撈取之豐厚利益。
念及此,李青師面色黯然如灰,心如墜深淵。
此人,便是她揮之不去的夢魘。
多年以來,她為逃離此陰影,不惜離月州,捨棄家族庇佑,獨闖江湖。
未料,宿命輪迴,終是難以逃脫。
楚州、凌展、史門三人,聞褚成與李青師對話,雖未能詳知二人過往糾葛,卻已明瞭大概。
李青師絕非褚成之未婚妻,且心不甘情不願嫁與此人。
甚至,她赴江州求學,實乃避褚成之舉。
然褚成全然不顧李青師意願,欲以權勢強納佳人入門。
倏忽間,楚週三人霍然起身,殺氣瞬間鎖定了褚成。
“爾等欲與本座動手?”
褚成冷笑一聲,面露鄙夷,“即便青師緘口,吾亦能猜出爾等身份。”
“據查,青師踏入修行之途後,投身一支喚作‘劍鋒’的修士小隊。”
“爾等,想必便是該小隊之成員。”
他目光輕蔑地掃過楚週三人,“聽好,今日本座為青師做主,即日起,她退出爾等小隊。爾等速速返回江州,不得逗留月舟!”
“至今日夜半子時,若吾得知爾等仍在,休怪本座手下無情,讓爾等形神俱滅!”
面對褚成之威脅,楚舟三人並未言語,而是徑直出手,戰意熊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