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府居。
兩位仙子,東方明與楊珍珍,翩然而去。
此番前來,她們意在警示楚舟:科莫二人家族已遣人秘密探查於他,望其謹慎行事。
對此,楚周心境如止水,波瀾不驚。
何懼風起雲湧,何畏潮湧浪翻。
“老大,不至於吧,你才入月州一日,竟惹出如此多是非?”
“極道鬥臺,築基對決,連戰五十場未嘗敗績!”
“先是觸怒‘五祖家族’,再有靈盟內三十大核心仙門之一的家族與其交惡。”
“還有,如今你似乎與淩氏也結下樑子了。”
“你這簡直就是行走的厄運符,招惹麻煩的能耐,舉世無雙。”
史門連連驚歎,目光中滿是對楚周的敬佩與驚訝。
凌展亦面露異色,心中震撼不已。
適才聞聽東方明與楊珍珍提及,楚周於極道鬥臺上的築基之戰,竟連贏五十場,二人頓時呆若木雞。
築基對決?
楚周何時晉升至築基境了?
更甚者,竟還連斬五十場勝績?
此等訊息,如同巨錘轟頂,令二人頭腦昏沉,久久未能回過神來。
楚周僅晉升為煉氣者不足兩月,便已晉階築基,且在極道鬥臺連戰連捷……
此等逆天之舉,實乃匪夷所思。
史門與凌展,皆感彷彿隨楚週一同乘風破浪,扶搖直上。
隨之,對於楚周惹禍的本領,二人更是瞠目結舌。
短短一日之內,竟連續觸怒三大家族。
當然,最後一樁因凌展而起,但如此招惹是非之能,亦堪稱登峰造極。
“何為行走的厄運符?我這是太過優秀,光輝難掩,亦難以抵擋他人之嫉恨。”
楚周聞史門竟稱其為厄運符,遂以靈力裹挾的右掌,輕輕拍在史門肩頭,痛得後者齜牙咧嘴。
“是是是……老大所言極是,您最卓絕,您最璀璨,凡與您為敵者,皆因嫉妒您……”
史門面對“強權”,“識時務”地“審時度勢”,立刻口若懸河,賠禮求饒。
“老大,多謝您了!”
“若非因我,您也不會與淩氏結怨。”
凌展心懷感激,此刻語氣中,竟罕見地流露出強烈的情感波動。
至此,他首次稱呼楚周為老大。
此前,雖認可楚周為隊長,卻因種種緣由,始終未能喚出“老大”二字。
此刻,情感激盪之下,“老大”二字,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
“同門之誼,何須言謝。”
楚周感知到凌展那澎湃的情緒,微笑拍了拍他的肩頭,這一拍顯然比拍史門時溫柔許多。
這般區別對待,讓史門滿臉“哀怨”。
凌展並未多言,只是將一切銘記於心。
“嗡……”
傳音玉符震動,楚周檢視,原來是李青師傳訊。
他輕點玉符,李青師的法術影像瞬間顯現於空中。
“老大,凌展,史門……原來你們已經抵達華府居了,還住在那處。”
李青師見到空中的花園與無垠瑤池,立時知曉楚周等人所在之處。
“我此刻在青藤閣,這就派人接你們過來。”
語畢,她即刻結束傳訊。
楚週三人迅速三人來到華府居大門外,靜候李青師派來之人。
不久,一輛湛藍法車飄然而至。
“三位道友,你們可是楚周、凌展、史門?我是青師仙子差遣來接你們的。”
一位身著法袍,舉止得體的車伕,向楚週三人問候道。
“正是我等。”
三人登上法車。
湛藍法車瞬息升空,穿梭於座座靈樓之間。
靈樓很快抵達目的地。
青藤閣,依偎於一泓碧湖之畔。
周遭古木參天,翠綠欲滴,斑駁的石壁上爬滿了仙藤,腳下鋪陳著打磨過的石材。
硃紅色的大門,鑲嵌著暗金色的靈釘,兩側屹立著兩尊古老的妖獅雕像,門前還站有一排身著淡雅仙裙的仙子。
恍如置身於久遠的仙古時代。
今日的李青師,一襲月白色仙裙,將其曼妙身姿與典雅氣質展現得淋漓盡致。
與平日裡身穿黑皮法甲、髮束高聳、英氣逼人的形象相比,判若兩人。
“哎呀,青師仙子,這還是您嗎?”
史門誇張地驚呼。
“史門,你想找打不成?”
李青師瞪了史門一眼,隨即轉向楚周與凌展,微笑道:“老大,凌展,我們進閣內敘話。”
至於某人,似已被她遺忘。
然而某人臉皮頗厚,毫不介意,嬉笑著跟了上去。
“老大,您真是令人震驚!昨夜,您一鳴驚人。初聞您的名字,我尚有些難以置信。”
李青師邊走邊看向楚周,言語間滿是驚歎:
“誰曾想,老大您晉升煉氣不足兩月,竟如此迅速地步入築基境。”
“更在極道鬥臺上創下如此輝煌戰績。”
“即便是那些老祖大族、大宗門,乃至化神巨族傾盡資源、精心培育的天才弟子,知曉您真實情況後,恐怕也要自慚形穢。”
“些許微功,不足掛齒。”
楚周淡然一笑,從容不迫。
很快,李青師引領楚周等人步入一處古韻盎然的靈園,於一座佈置雅緻的涼亭中落座。
李青師嫻雅地執起茶壺,為楚週三人各傾一杯碧茗。
“青師,這靈閣,可是貴家族之產業?”
楚周環顧四周,只見除他們外並無其他賓客,心下疑惑,遂問之。
“正是。”
李青師靜謐點頭,應答簡短。
“哇!青師小姐,貴家族財力之雄厚,令人驚歎。月州寶地,地價如金,單在此處建此豪華靈閣,所需靈師,堪稱天文之數矣。”
“吾錯矣……吾只知青師小姐富饒,卻未料竟如此富饒。”
史門深深感慨,言語間滿是對李青師家族財富的驚訝。
楚周與凌展亦點頭贊同,同樣未曾料到李青師背後家族財力之盛。
無錯書吧“此乃家族之物,非我私有。”
李青師對史門言辭中略帶嗔意。
“……即便如此,青師小姐應亦不缺靈石。以小姐身份與背景,何故當年擇江州求學?又為何於小比試煉中拼死爭勝,只為獲法脈靈液?”
楚周言罷,目光探尋般落在李青師身上。
凌展與史門同樣充滿好奇,雖與李青師共處三載,然其真實家世,從未向他們吐露分毫。
直至此次受邀赴月州,參加其生辰宴,方知李青師之家,竟位於此繁華之地。
然人各有秘,他們並未因此責備李青師。
李青師亦無絲毫遮掩之意,淡然一笑,娓娓道來:
“吾族確富甲一方,予我之蔭庇亦無可估量……然大家族自有其規,欲享家族之福澤與資源,必先付出相當之貢獻,且須遵從家族之安排,無論職事、婚配,乃至危難任務,皆在其列。”
“若能自力更生,獨立成長,無需倚仗家族之力,便得更大自由。”
“吾不願他人擺佈吾命,故離月州,往江州。”
至此,楚周等人方悟李青師奔赴江州之因。
“原來,便是豪門子弟,亦有身不由已之時。”
楚周輕嘆,語氣中並無對豪門子弟之憐憫,蓋因無論出身如何,人各有路可走。
況如李青師這般,不願受家族束縛者,尚可自主抉擇人生之路。
相比之下,尋常百姓,選擇餘地則更為有限。
忽聞園外嘈雜聲起,似有侍者阻攔他人入園,卻被厲聲呵斥。
李青師聞聲,秀眉微蹙,心中暗忖:已明示侍者勿擾,此刻何人膽敢擅闖?
未幾,一女子身著黑紗鏤空露靈裙,足踏法鞋,頸掛金色蛇形鏈,周身瀰漫濃郁暗黑氣息,攜三名青年男女步入園中。
其丹鳳眼銳利如鷹,甫入園即四處搜尋,待鎖定楚周身影,眸中頓現異彩。
“青師小姐,吾已告之此處您正待客,然青曼小姐執意入內,吾實無力阻攔。”
一侍者面露苦色,向李青師稟報。
李青師見來人,已知侍者何以攔之不住,揮手示意其退下。
“青曼表姐,今日吾於此處款待友人,有何貴幹?”
李青師面色冷峻,質問黑紗女子。
李青曼聞言,笑容微展,目光稍離楚周,轉向李青師:
“好表妹,幼時吾等情誼頗深,今何故如此疏離?歸族已久,竟未曾前來探望於我,令人心寒矣。”
“相較之下,得知汝在此待客,吾即刻前來,可見關切之情。”
言罷,她蓮步輕移,徑直走向楚周,毫無顧忌地坐於其身旁椅上,一手更是搭上楚周肩頭,嬌軀微傾,春光乍洩。
“楚周公子,幸會,妾身李青曼。”
她凝視楚周,雙眸閃爍,流露出強烈之佔有慾與侵略性,彷彿視楚周為獵物。
楚周側目一瞥,但見旖旎風光,心中暗笑。
史門與凌展則面露古怪之色,觀此一幕,皆感李青曼舉止過於豪放,竟公然挑逗自家老大。
李青師見狀,面色鐵青,怒火中燒:
“表姐,此乃吾友,還請自重!”
“吾何時失禮矣?吾僅欲與之結交,此等小事,汝豈會阻撓?”
李青曼雖面向李青師,目光卻始終未離楚周,一雙鳳眼流轉,引人浮想聯翩。
史門聽聞此言,不禁噴茶,其暗示之明顯,令人忍俊不禁。
凌展亦嘴角微抽,此女之大膽,實出乎其意料。
且其出身與李青師同族,身份定然顯赫,竟有如此行徑,實屬罕見。
楚周不動聲色,輕輕拂開李青曼搭於肩頭之手,淡然言道:
“我二人尚未熟識,不宜過分親近。”
“世間所有熟識,皆始於陌生。多加往來,自會日漸相熟。”
李青曼收手之際,指尖有意無意劃過楚周掌心,語帶深意:
“嘿嘿,楚周,吾已對你動心矣!”
“日後定會找你。”
言畢,她起身離去,與隨行青年男女匯合,徐徐步出園外。
臨行前,她忽止步回首,對李青師拋下一句:
“表妹,褚家褚成已自荒野歸來,不久或將至訪。”
語畢,她再不停留,身影漸遠,終至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