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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滿腔恨意演愈濃

一聽到這個名字,趙柯立馬繃不住了,後槽牙緊緊咬著,額頭上手臂處的青筋爆起,就連呼吸也沉重了許多,姜家和詡家以前是世交,姜素素和詡子期也曾在小的時候就定下了娃娃親況且兩人對彼此都還算滿意,倆人都是雙方父母看著從小長大的,很是放心。

可誰知詡衝這個重利輕離別的商人,為了公司能夠順利上市和林文幹起了勾當,就連他侄女也被林其言……

事後迅速撇清關係和姜家解除娃娃親這樁事就先不說了,可誰知這詡衝沒道德,就連法律現在也管不住他了,因為談商務合作的事情居然起了對自己的歪門心思,陰差陽錯之下,來這麼個天降橫禍,說心裡不難受,那都是假的,可事情已經發生,他能做的只能好好照顧好趙靜和他的素素。

當然,他詡衝也瀟灑不了多久。

姜素素看著舅舅臉上這表情的明暗變化,再聯絡前面發生的事情,她腦子裡對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已經有了整體的框架。

可她還是不願意相信啊,自己的父母居然是被他們的世交所害,他可是詡叔叔他是詡衝啊。

小的時候自己和朋友來詡子期家玩,自己在詡衝眼裡可是最受歡迎的那個孩子,什麼書法啦,國畫啦,古箏彈琴什麼的但凡是自己上場,詡衝高低都得跟著讚賞個幾句,沒別的原因,就因為自己是他兒子的未婚妻呀。

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本應該向著美好的趨勢所發展的,可誰知半路來的林其言,也讓這一切都發生的猝不及防,她姜素素的命運從此逆轉。

大腦像喝了假酒一般的,又悶又暈,可是她卻異常的清醒,她很確信,現在是她這輩子最清醒的時刻。

姜素素靜了靜,收拾收拾了情緒,坐在了沙發上整個身體陷進柔軟,可現在,她的心卻已經是又冷又硬。

她好像接受了這個事實。

或許是表面上的吧,為的就是不讓趙可擔心自己。

“舅舅,坐。”

姜素素轉頭看去,還愣在原地的赤腳男人,他的眼裡掠過一絲不可置信,整個身體僵在原地。

他比剛才更慌張了,更不知所措了。姜素素這麼冷靜的對待的面對這件事情按自己其實想解釋,也不知道從哪裡開口。

到底是她長大了,對事情更能看得開了,還是心底那時欲要爆發的野獸被解立的按壓住了。

換做哪一種情況他都不可能開心,更不可能釋然。

她還這麼小,對如此大的打擊,怎麼可能看的這麼開?可如果是後者情況,那就更恐怖了安壓在心底裡的野獸就像一顆定時炸彈,誰也不知道哪一天什麼時候在什麼地點會爆發,以及殺傷範圍。

他更害怕的還是姜素素憋壞了自己,他知道現在的姜素素相比其他同齡人來說要成熟了不少,前後兩次的不幸經歷,讓她多多少少也是吃一智長一智,人不可能在同一件事情上遭兩回,自始至終,他都知道,姜素素一直有在健身以及練習拳擊,她的飛速成長,他確實是欣慰的,更多的卻是心酸啊。

“舅舅,坐吧。”

姜素素輕輕拍了拍他,身旁空餘著的位置,然後轉過頭去給了趙柯一個標準的微笑,大晚上的看了這麼個場景,誰能不心生戰慄。

“素素啊,這件事情舅舅自己可以解決的,你不要多想,舅舅是個大人了,想問題的方面比你們要全面的多。”

“嗯。”

換做傻子也能聽得出來趙柯這句話是在,似有似無的警告她不要貿然行事,現在是法治社會。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有些人做了錯事,就該承擔相應的後果。

倆人就這麼靠著沙發坐著,姜素素突然一個轉頭看向自己的眼神,早就和他印象之中的變不一樣了。

那眼神裡面淡淡的,卻異常的堅定,甚至還有些固執和執拗。

“舅舅,那這件事情和詡叔叔到底有沒有關係啊?”

該問的話,她還是問出了口,語氣飄飄然

她竭力的想要在趙柯面前,留住一份單?純清澈,可自己的小動作早已被趙柯捕捉的分毫不剩。

趙柯自己明知躲不過,但卻還是不願意正面回答,他輕輕的閉上眼睛,頭頂向天花板,沒說話。

“ 算是預設了。”

姜素素替他回答了心中的話。

然後,回過一個淺淺的微笑。

人在絕對絕望的時候,往往是最為平靜的。

即使內心已經風雲鉅變,驚濤駭浪,可是表面上看去,卻還是風平浪靜。

文若許在二樓覺得再看下去就不禮貌了,於是轉身回了自己的客房。

即使姜素素一直拒絕,可在趙柯的堅持之下,自己還是被他扶著上了樓,理由就是擔心自己一會又出什麼意外。

昏暗的房間只有一盞暖黃色的檯燈,窗簾是緊閉的,月光灑不進來。

她呆呆的望著房間裡,這個房間就好像自己的內心,月光灑不來,那盞暖黃色的燈就能照亮多少呢?

房門被輕輕的碰住,她順著門依靠了下來,蹲坐在門背後。

姜素素捂著耳朵,將頭埋入雙膝之間,整個身子微微顫抖著,嗚咽聲不絕於耳 ,但她自己敢保證門外聽不到。

人是有溫度的,因為在門的另一面,有人同她一樣靠坐著。

姜素素第二天醒來時,人是在地上蜷縮著的,自己根本不知道昨天幾點睡的,自己好像永遠被困在了夢裡,卻又一直清醒著。

雙眼失神的盯著天花板,她回憶起了昨晚的夢,因為走路時的不小心讓自己摔了個狗啃泥,詡子期就在一旁,先是捧腹哈哈大笑了會,然後才扶自己起來,她當時是又哭又鬧的,可誰知大街上根本沒一個人理睬自己,回到家後,自己便又將這場戲重新在家裡上演了一番,趙靜,姜群兩人輪番上前輕聲安慰,可自己卻始終是不識好歹,越安慰自己,鬧得越兇。

小時候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將家裡的大人們鬧翻了天,可現在她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自己曾經以為親人離世,這番天塌下來的事變在自己這裡是永遠也無法可能被接受的,可能事實落在自己身邊,自己能做的好像只有接受。

文若許起來後環顧了整個房子都沒有找到姜素素和趙珂,自己走了一圈才發現在廚房裡忙碌的張柳,從她口中自己才得知倆人這是出去散心的。

姜素素和趙柯來到的地方算是一塊風水寶地了,空氣也是極為清新的,很難想象,在霧都這麼一個發達迅速的城市,還有如此優美的優質的空氣。

人們總是很擅長把自己描述成一個受害者,是人都不例外。

不過在趙柯的添油加醋之下,姜素素大概瞭解到了事情原委,他知道,現實中的詡衝並沒有故事裡的那麼決絕,而現實裡的姜素素也並沒有像他故事裡那樣置之於身外。

可是,姜群趙靜確確實實是他們一手造成的。

故事裡講的詡家父子,其實就是自己眼裡的詡氏父子二人,詡衝典型的商人思維,重利輕離別,不擇手段達到目的,而詡子期在自己父親的薰陶之下,也養成了一個涼薄的性子,就連人命這樣的事情,他也可以置之不理,即使受害者是姜素素的父親。

趙柯是對著姜群的墓碑講述這些事的,轉過頭去,他看姜素素之時,女孩的臉上早已沒了血色,上牙緊緊咬著下唇,指甲已經陷入肉裡,這是仇恨的表現。

她懂了,她好像什麼都懂了,可自己懂的又太晚了。

在詡子期選擇自己被林其言羞辱而他卻未做出任何立場之時,在那天晚上,他向自己發來的決絕資訊之時,自己就應該明白,有的人的心確實是太冰冷了。

“舅舅,人是會變的嗎?”

她這句話似乎是從後槽牙裡發出來的,聽起來就讓人咬牙切齒。

“一個人是會變的,但變的不會太多,如果你突然發現一個人和以前截然相反了,那麼很可能你在以前就沒有認清他的真面目。”

趙柯的這句話,無疑是點醒了她。

姜群沒了,趙靜躺在重症監護室不知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自己好像是無際大海里的一座孤島。

姜素素在姜群的墓碑前深深磕了三個頭,直到額頭上印出了紅血印,趙柯上前阻止將她開車送回了房中。

如果不是看見姜素素額頭上的血印,文若許還以為她那雙哭腫了的眼睛,是因為昨晚靠在門後的哭泣。

也是,像這種事情怎麼能是他一個外人能知道的呢?

即使他為她葬送了自己的三年零七個月,即使他放棄了升入高中的機會,拒絕了文澤給自己在霧都提供的好條件。

自我感動是沒用的,感動的只是自己。

三人在沙發上面面相覷,姜素素給人感覺像是沒事人一樣,至少趙柯是這樣認為的,最終還是姜素素先開了口。

“文若許,自打初中一來就一直是你在陪我,也算是我半個親人了,我媽媽出了點意外,現在是植物人,醫生也不好說什麼時候能醒過來,你願意和我,和舅舅一起去看看媽媽嗎?”

說這句話時她語氣淡然,很難想象,她是在多久的心裡建設後才能這麼坦然地說出這些話。

垂眼,一瞬間,他看到了姜素素眼裡閃著的光,他知道,這不是光,不全是光。

他輕輕點頭。

“我願意。”

只要是你,我願意。

只能是你,我才願意。

市醫院重症監護室裡,姜素素自己也不知道在推開門看到趙靜靜靜躺在病床上的瞬間,自己是怎麼走到病床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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耷拉在床邊上的手瘦骨嶙峋,面板都快要包不住骨頭了,其原因為長時間不進食只靠著營養液維持生命,機器上顯示著的脈搏看起來比正常人弱了不止一點。

趙柯靜靜關注的姜素素的神情變化,但凡有一點過於激進的言行舉止,門口的保鏢就可以將她帶出去。

他靜靜看著,文若許印象裡的趙靜是那個神采奕奕,穿搭有範的時尚媽咪,長得一看就像是自立的女強人,姜素素則是百分百繼承了她的優點。

而現在,自己很難和眼前這人人不人,鬼不鬼的病人聯絡在一起。

在佛羅倫薩時,姜素素不僅一次和自己講過關於趙靜的故事,對時尚有這自己的追求,並且敢於去追求,連自己最後都被講的開始崇拜了她起來。

可是現在……

沒人說話,姜素素站在病床前,怔怔看著床上的趙靜,她就那樣呆呆地盯著床上的人,從趙柯的角度看去,姜素素此時的眼睛都快要掉出來了。

“媽媽……”

許久,姜素素嘴裡嗚嗚咽咽地才從牙齒縫裡擠出這個詞來。

她緩緩坐在床邊的凳子上,趴在床邊,將頭埋進雙臂中,身子微微顫著。

文若許在趙柯示意之下無聲息地出了房間。

門外,趙柯拍了拍他肩膀,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孩子,她身邊只有你了。”

……

九月份高中新生開學報道,趙柯託關係才把中考都沒有參加的姜素素送了進去 ,那是一所私人高中,條件挺好,裡面的人大多數都是像自己一樣的商人。

詡子期自打回了a市後,整個暑假,各種應酬,忙的他分不開身,詡衝現在是大老闆了,身邊多的是人巴結他,一聽說自己要回來,詡衝身邊的那些油嘴滑舌的東西就一直想和自己見面,見了面之後也不會說些什麼有營養的東西,只是拍彩虹屁罷了。

剛開始他還有些不適應,只是禮貌的點點頭應聲好罷了,可隨著後面的人越來越多,套路也就那麼幾個,來來回回,有時候自己連臉上的笑都掛不住。

詡衝說,這是通商的必經之道。

總要適應的越早越好。

閒暇時間,他會坐在最開始的那顆櫻花樹下的長椅上等人,有時你會抬頭看著天空失神發愣。

“詡子期?”

轉頭是文澤宇。

那人顯然也在一瞬間認出了自己。

“我靠,還真是你,你是怎麼敢回來的?”玟澤宇鑰匙往兜裡一揣,嘴裡彪著國粹往自己身邊走來,看這架勢,不打一架是不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