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兩人的慢慢移動,他們模模糊糊的才看清有一行人從巷子的另一口離開了。
雪地裡,一個女生倚在牆角,來時所穿的羽絨服被丟在一旁,上身只穿著一件看起來不怎麼保暖的毛衣,可左手腕的袖口卻被挽了上去,打火機所灼燒處的面板就那樣不受管不受顧地露在外面。
馬尾早就不知道被剛才 的一夥人扯到頭皮哪裡去了,她就靜靜地靠在那裡,整個過程沒有半分活人的跡象,要不是見了她唇外微微撥出的白氣,她和文若許到真是準備打120。
大概是休息了會,那人才像是回過了神,另一隻手將左邊的袖子往下扯,可現在的她已經是很難再使上力了,一個動作來來回回好幾次才勉強將手腕上方的灼痕遮蓋住。
文若許用眼神似乎是在警告她不要多管閒事,亦或者有更大的可能是擔心姜素素心裡的那一道坎還沒有過過去。
畢竟眼前的景象到真是太像當初的姜素素所切身經歷過了,雖說自己沒有親眼見過,但那些人也就這麼一點手段而已。
不出所料地,他對上的眸子確實是像說“我看看就好”。
無錯書吧可好奇心總是害死貓,本想著再偷瞄最後一眼就轉身走掉的,不曾想就對上了那人投開的目光。
正準備離去,卻在轉身的一瞬間被角落裡的視線鎖住了,兩人回頭,趙爾的目光先是落在了自己身上,不外乎她今天穿的是文若許在義大利時買的那件白色大衣。
自己身旁的人卻是身著黑色羽絨服,在這昏暗視野及身邊的的反襯之下自己確實是過分惹眼。
視線緩緩由自己身上轉移到另一人身上。
文若許沒在怕,他回過頭,視線和趙爾深深一對,對面先是慌了神。
怎麼?是他!
她哆嗦著身子,用那雙凍的通紅的雙手在近身處的雪地上摸索起來,身子在抖,手也是。
摸索半天,在觸碰到那金屬瞬間,趙爾用兩根手指將項鍊輕輕捏起,放在另一手心,攥緊。
趙爾找項鍊的整個過程可以稱得上是很快,可畢竟是自己近身佩戴多年,僅憑靠感覺這一點,文若許就知道那是自己的東西。
“伸出來。”
他邁著步子兩三步來到趙爾身前,緩緩蹲下身子,把剛才講的話重複了一遍。
“我說,伸出來。”
趙爾沒反應,她將雙手緊握,護在胸前,天氣太冷,她的嘴唇哆哆嗦嗦,眉頭緊鎖,自己最狼狽的模樣竟被他看見,她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
秒變旁觀者的姜素素也是不知道這倆人有什麼瓜葛,她根本不認識雪地裡這人。
見眼前人沒反應,他慢慢向其靠近。
“別,我不要你鬆開我!”
趙爾嘶啞著嗓子吼著,聽到聲音,姜素素轉過頭,才看見了這樣一幕。
女孩的右手腕被他牢牢鎖住,他的另一隻手正慢慢一隻一隻地掰開那女孩右手的五指。
她怎能不掙扎?
可男女之間力量懸殊,更何況文若許也是在文澤身邊待到大的,從小就跟著各行各色的人混,即使有他哥這麼個後盾,但沒點真本事在身上怎麼能行。
她無法掙脫 ,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指被他一根根掰開。
最終,手掌心裡呈現著的正是自己想看到的。
呵。
他冷笑一聲,對上趙爾的眼神裡卻滿是戲謔,本身他的眼型就較為狹長,現在這般神態看起來僅有幾分狐狸氣。
那人湊近的一瞬間,趙爾明顯感受到那人均勻的呼吸鋪在自己脖頸處。
“我的項鍊,你偷走了,喜歡我?”
剛才的痛化為烏有,趙爾脖頸處的紅暈一直延伸到耳垂,只是後重的劉海當著自己最後的底氣,不可,絕不可再次對上視線。
這不是自己受得住的。
可誰的小鹿經得住誘惑?
視線對上的瞬間,那人眼神卻變了。
他的眼神特別毒辣,就像是在掏心掏肺般地將自己的內心深處一絲不漏地剝開,極具攻擊性和威懾力。
她後悔了,一陣寒意從心底湧起,彷彿被針尖般銳利的目光所釘住,無法逃脫,他所流露出的鄙夷和冷漠,讓人心生畏寒。
他用尖利的語氣貼著她的耳邊語氣冰冷的說:“趙爾,我認出你了,那天的事也有你的一份力,我沒去找你清賬,已經算是仁至義盡的,你還想著浪費我的時間和精力?”
說完後,他起身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抬腿往下口的方向走去。
一下子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拋棄了一樣,她努力地忍住淚水,試圖找到一句話來回應他的無情。
但是,她沒有能力去反擊他。他的話語太過刻薄,她只是感到自己變得更加狼狽和無助。
姜素素也被這一幕驚住了,一瞬間,就在這一瞬間,她突然覺得身邊這個人就像一個空殼,一個別人沒有感情的空殼。
“我們走。”
文若許在經過姜素素時,很自然的牽起來她的手。
被拉轉身的最後一剎,姜素素微轉視線看向了角落裡的人,那人自始至終都緊盯著自己,可她分明對著人沒半點印象。
“姜素素!”
一個嘶啞的嗓子低沉地叫著。叫聲中充滿著怨毒和憤怒,語聲從牙齒縫中迸出來,似是千年萬年、永恆的咒詛,每一個字音上塗著血和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