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詡家和趙設計師的續約我會思慮,之後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我們兩家不可能有其他相交點了。”
門還是被他半開著,冷白色的燈光打在他臉上,顯得那麼的不近人情。
肖瑤悄咪咪站在門後,還想聽姜素素會不會說些什麼的,沒成想,腦袋剛往門上面一湊。
“砰”的一聲,詡衝便將門狠狠碰了上去 。
那人沒回頭地一個勁的往前走,臉耷拉的都快垂到地下去。
“黑帳的事情在和林家的合作正式簽約實行以後就已經可以說是過去了,老詡啊,你還在擔心什麼。”
肖瑤緊跟其後,不絕道。
她自己確實是不能夠明白,詡衝為什麼還會對於他們兩家訂親的事這麼抗拒。
聞聲,那人步伐才緩緩停了下來,微微側過身子,雙手還是搭放在後背,悶哼一聲,發脾氣似的擺了擺手進了書房在就沒有了動靜。
門外那雙失神的眼睛一直注視著門,嘴唇微微張開,呈出一O型,卻是半個字也蹦不出來。
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回家的了,姜素素到公寓時的精神狀態已經完全不正常了。
開啟門的一瞬間,文若許只覺得眼前這個人變得十分陌生,那種空洞無神的眼睛,他已經有半年之久未曾見到過了。
“沒事吧?詡叔沒怎...”
之後的話,他實在是想不出,看門外這人的神態,說詡衝沒為難他,那是沒人會信的。
像是吃透了身體最後一絲的力氣,姜素素實在是支撐不起她這個身體了,她軟塌塌的,像是被人抽了骨頭似的,依靠在牆上,慢慢的透過牆面的摩擦向前走去。
“你怎麼...”
搭在半空的手還未伸過去,就被那人打了下來,尷尬地垂了下去,印出了紅掌印,張牙舞爪地趴在手背處。
“要睡覺。”
拖著沉重的步子,好不容易的,磨蹭到了床邊他輕輕掀起被角,像是開了倍速似的,緩緩鑽入床緩緩鑽入被子裡面全身用被子包裹著,就連頭也慢慢鑽了進去。
“不是,你到底怎麼了?詡子期他爸跟你講了什麼?”
抬手,他想扯去被角,不料姜素素忽然掀開被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呼呼——不行的,都說了要睡覺,能不能別打擾我?”那人一邊嘟嚷著,一邊又鑽入了溫暖鄉。
夜裡她醒了,又是那個夢,那個被現實照進的夢,不過自己早已習慣,再也不會恐懼痛心
起身只見房內一片昏淡,唯一能夠照亮屋內的或許就是外面路燈的光亮了吧?
在半夜時清醒過來,或許是最難熬的事了吧?一句問候督促探望都沒有,緊緊望著房間裡空空又蕩蕩,心裡就像被挖去了一塊落寞。
抬手拿起床邊,曾經自己曾經陪著自己度過低谷的藍色抱枕,將頭深埋了進去。
哼的一聲,只聽見一聲,她自己只以為是幻聽罷了,沒有回頭看,但緊接著,身後傳來了聲音,疑似很急切。
”醒了不開燈,你下床能不能穿上拖鞋啊?鞋啊?不涼嗎?公寓房下水不好了,我去外面買了飯了,快去吃,過幾天帶你出去玩。”
抬頭好似強光入眼刺的她,睜不開眼睛,許久才緩了過來。
文若許提著盒飯,身子隨著呼吸的節拍,一上一下。
這才發現自打那件事之後,自打自己搬進這間公寓,養身心之時,只因父母的一句交給你了,他就一直守在自己的身邊,尤其剛搬來的時候,自己剛出院,成天躲在床角那頭抱著藍抱枕哭,那人也沒有安慰,只是把房子子裡的紙換成了品質更好的,更柔軟的了,但即使這樣,自己也無法擺脫擦破鼻子的厄運,還記得那個時候自己又難過了幾天。
垂下眼去,姜素素她這才發現,以前的自己是真對不起那人啊!
“Ziqi, this question is up to you.”
【子期,這個問題由你來回答。】
靠在窗邊的人,收起目光,視線由遠處那一大抹一大抹的綠,轉向眼前的書本,收起撐在下巴處的手,整頓整頓的衣服,朝著講臺的方向望去。
Rosse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今天怎麼說也是逃不掉了的,那眼神多了幾分挑釁。
在腦海裡淺淺總結了一下語言,起身,他眼睛緊盯著螢幕上,幻燈片裡放映著的問題,稍加思索。
利落的回答,令人讚歎。
小到衣服配飾上所需要的面料型別,大到整件衣服都整體結構,他都一一道來。
講臺上的人淺勾一抹笑意,他知道自己是問不住他的。
來米蘭已有近一年的時間了,他的英語講的已經很流暢了,甚至在一些朋友的帶領下,口音都逐漸產生了。
Rosse沒有再繼續為難,而是象徵性的誇讚幾句後,又回到了自己課堂之中。
而剛剛坐下的人也是再一次將自己的思緒飄到了外面,盡情遊蕩。
一路走向教堂,只見各種建築物在燈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分外絢麗。確實,夜幕下的米蘭更加迷人!
落窗臺邊,他手握電話靠近耳邊,一身黑色西服顯得整個人氣質成熟了不少,在室內昏黃燈光的對映下,竟有了幾分詡沖年輕時的模樣。
“Rosse今天帶你去會客了吧。”
詡子期和Rosse這次去的宴會倒是比上幾次的更高一檔次。
託了他爸的福。
A市和米蘭整整有七個小時的時差,自己這邊還是晚上11點鐘,算過來a市,現在應該還是早上的六點鐘。
“嗯,不過媽你今天怎麼起的這麼早?”
落窗臺邊的人向書房的方向走了幾步,微微低下頭,摸了摸耳垂。
整整兩年,想家了。
期間,許衝也有過想把自己接回去的意向,可他跟自己父親的這道坎始終都過不去兩年了,詡衝這些年的電話他從未接過。
“唉,媽這不是想你了嘛,今年的生日又是一個人過嗎?媽給你寄了條圍巾,收到了嗎,哎,媽還記得以前素素也給你送過一條呢,現在還……”
“我在這邊挺好的。”
有意還是無意的打斷,他不知。
一邊說著,自己又往書房的方向走了幾步,有點惱火的揪了揪耳垂,肉眼可見的拿出像被滴了血似的暈染了紅暈。
電話那頭頓了頓,許久才開口道。
“嗯,媽知道有你劉叔在,你在那邊過的肯定不差,但你在這呆了兩年多了,該回家了吧?”
電話那頭沒什麼動靜,肖瑤知道自己的兒子還在賭氣。
”那年子期你也可以轉學的,但孩子你聽媽句,如果一條道路有兩條岔路口,你必須選擇通往頂峰的那一處,你需要變得更優秀,這樣的話,即使沒有了詡家這一保護傘,在未來你自己也能更好的保護你想保護的人。”
“……”
劉強給自己選的公寓在高層,周邊的喧鬧聲早就拋之身後,身處23樓,他只要停下說話的聲音,整個房間就是一片死寂。
混雜著黃昏片片,一中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的寂寞溢了出來 。
“今年17歲生日該不會還是隻和你劉叔過的吧?在那邊多交些朋友,以後對你都是有好處的。”
肖瑤越說越激動,話匣子像被開了閘似的,講個不停。
自己還欲想要再講一些什麼的時候,詡家掀開被子,悠悠坐起身,揉了揉太陽穴,叫起了她。
“哎好好好,兒子,媽先不跟你聊了,放心,今年一過,媽定把你接回家來。”
電話在一陣嘈雜聲中被結束通話。
房間迴歸死寂。
墜入床,回想著自己兩年在米蘭所經歷。
他在米蘭也是長了不少見識。
差錯和失誤,在米蘭人眼裡,向來是別人家的孩子,而自己家的孩子則永遠姓“正確”。
這倒和中國家長對孩子的態度兩級反轉。
米蘭人是高傲而冷漠的,這和大部分義大利人留給你的第一印象大相徑庭,想起自己第一次和Rosse接觸時,那人看自己時的眼神無不透露著不屑,後來才發現,那眼神是送給大眾的。
這些年自己歷經的離奇事件他都記在一個極具少女心的本子上,想著一年之後送給她。
腦海裡畫面揮之不去,他勾起了唇角,胳膊抵上額頭,自己是愛笑的,但與旁人不同,他笑時只會勾起唇角,嘴唇卻是緊閉著的,不過眼下處被擠出的臥蠶會出賣他。
姜素素也曾因為這件事情嘲諷了他不止一次。
“大哥,你怎麼嬌羞的跟個姑娘似的?”
然後捧腹大笑,腰都被笑得直不起來了,她笑時總會露出一顆虎牙,像陽光般那笑意光彩奪目。
上次她笑,在何時?
文若許已經趴在床下開始搜找拖鞋了,她的心口隨著每一次呼吸,心臟消失唄,慢慢填滿一塊一塊的被填滿,然後開始跳動活了過來。
“諾,穿上吧,我和叔叔阿姨講過了,他們現在在京城找商業合作伙伴,阿姨的工作室會在有望重開,過年應該是回不來了,機票已經買好了,後天我們就走,去佛羅倫薩,在那過年。”
登上棉兔子拖鞋後,姜素素走到餐桌前,撕開一次性筷子包裝紙開動了起來,許是餓的太久,她接連往嘴裡剝了好幾大口米飯,邊嚼邊抱怨。
“兩年的生日,他們都沒有陪我過過了,要不是你這兩年一到生日那天送我蛋糕和禮物,根本就想不起來自己的生日呢。”
被米填滿的嘴角堆滿了油,眉頭擠在一起,眼睛顫了又顫。
“今年連過年都不陪著我了。”
文若許收拾著床被,默不作聲,許是姜素素自己都不知道,每一次自己情緒崩潰時將父母拒之門外之時,他們手中禮物袋子的繩子背的有多緊。
無錯書吧“都講過了,他們不是在忙工作室的事嗎?沒有詡衝的支援,他們歷經的事情肯定不怎麼容易,你也知道他在A市服裝界的影響力有多大。”
全拜文擇所賜,自己從小時身邊就圍著一群混混,他本身喜歡輕熟風尚,可自己的身邊總是圍著這麼一群小混混,實在是降低了自己檔次,他在那群人裡面,可是一點表面上的功夫都不做,該甩臉子的甩臉子,一點樓梯都不給下 ,可張偉那一幫子人卻跟沒皮沒臉似的貼著自己,那叫個煩呀。
他是比同級人大一歲的,當然了,經歷的也比他們多的不止一年所能經歷。
但這也是有多多少少的好處的,A市的服裝領域自己從未受到過,而現在卻瞭解不少訊息,就連某些內部訊息也是因為自己手底下的千里眼和順風耳被自己盡收囊中。
“我有個舅舅,媽媽的哥哥,或許他們去了霧都,舅舅可以幫助我們的。”
姜群已是幾年前的暴發戶了,因為這件事情,家裡的條件確實是充裕了很多,但他自己作為一件粗人,經營所得利潤不高,況且那年的事情之後,自己在醫院接受治療的那一月,無論是醫院裡的醫療裝置,用藥,還是心理醫生,給自己用的都是最先進的。
包括他們這些年在公寓裡的生活費,算上文若許兩個人,每個月的生活費對他們兩個人來說已經算是十分的充盈了。
倆人並沒有刻意攢錢,可是月月所剩的金額數字已經足夠充當他們去旅遊所需用的經費。
可姜群這個女兒奴在姜素素生病直至她狀況好一點的時候,自己的身心一直處於緊繃狀態,備受煎熬。
那天她傷的實在是太嚴重了,現在她額頭上的那道疤半厘米長,豎直的立立在她的眉間,時間長了倒是看得慣了,可是這無一不在提示著他們兩年前在那個巷子裡發生的事情。
監控盲區,他們瘋狂至極。
半年前查出心臟病,醫生說是操心過度,住院付費又是大幾萬。
趙靜那邊已經算是完全沒有了收入,靠著前幾年打下來的存款,他們一家的生活還是相當可以的,可慢慢的他們的生活逐漸虧損下來了,整個家慢慢的變得空虛。
不得已才去找了趙柯。
S市的服裝產業鏈唯他獨尊,從小就受到哥哥薰陶之下的趙靜在服裝設計方面也是天賦異稟,可是顯而易見,他的哥哥比他的比他要幸運的多。
七八年前被這個領域的大巨頭所挖掘,看出了他的潛在實力,而趙瀾自己也是爭氣,不出三年就成立了自己的專屬品牌——FGY。
現在在整個s市的服裝領域算得上是大大巨頭。
說到趙柯,她的舅舅,自己每一次想到的都是那人一身貂皮大衣坐在自家大廳裡的沙發上,趙柯的別墅可不是用來住人的,那分明是他來和訪客炫耀的。
三層的大平層,裝修極致揮霍,很難不讓人懷疑當初他是不是得罪了裝修師傅,這麼坑他,單單這水晶大吊燈在大廳的這層就吊了三個,更不要說名畫,紅酒什麼的了,那個個都是老古董了。趙柯喜歡戴錶,換句話來說,他喜歡瑞士的表,尤其是江詩丹頓,那可是他的最愛。
自己房間裡就有十二歲生日時,趙柯送給自己的一塊卡地亞,單單一手錶而已並沒什麼稀奇的,可讓自己得知那塊表產自瑞士時,才知道趙柯是真的把錢不當錢。
曾廣為流傳著這樣一句話:瑞 士的表,走個百年也不會差一分一秒,可見其做工之細緻,當然,價格也是不菲的。
趙柯的窮奢極欲也並非天生而來。
以前外婆家就是一普普通通人家,可怎耐這兄妹倆都對設計很有天賦,本想著和哥哥一起待在霧都,可誰知半路殺出開個姜群,自己的好妹妹就這麼跟人家走了,說不怨那是假的,可好歹也是自己親妹妹,怎麼能放任不管呢。
工作.上一有起色,他就讓趙靜搬過霧都來,房子什麼的都給安排好了,可趙靜就跟中了邪似的死活不願意回去,很大部分原因姜素素自己也是猜的到的。
與趙柯提出的相當誘人的條件相比之下,趙靜還是更為在乎自己寶貝女兒的生活。
直至今日,如果不是是在沒退路了,趙靜也不回去霧都找他。
果然,外婆家的人骨子就是硬。
趙柯一開始進攻的就是珠寶設計,這來錢速度跟玩的似的,一進FGY就遇見了百年難一遇的好上司,加上他的設計天賦,沒過幾年,在那人的極力推薦之下,倒真成枝頭的鳳凰了。
真正讓他變得奢侈縱慾還是三年前FGY董事長病重將FGY託付給他時起,趙柯張揚的性子才是被顯現了出來。
話說回來,董事長既然能把位子讓給他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可見趙柯在設計上的實力是有多麼不容小覷,當然,其中還是有玩些手段的。
這麼大的一塊肉掉到別人嘴裡,多數股東還是不願意的,但趙柯僅用半年時間就把底下的人治的服服帖帖,可見其手段之高明。
如今在他的帶領下,FGY是更上一層樓,已經開始威脅到a市的詡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