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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嫁衣

滴答,滴答

窗外的雨淋淋的下,燭火搖曳,窗子發出暖和的黃光,照在少年青白的臉龐上。

看著桌面的血跡,方生感到渾身乏力,不知道是對血色的恐懼,還是因為自己是具屍體!

恍惚了一陣,忽然耳邊傳來呼聲;

“小生,你醒了?”

誰,誰在說話?

只見破舊的門扉被嘎吱推響,穿著淺藍布裙的女子身影從黑暗中浮現。

看向方生慘白的面容,女子似乎並不覺得詫異。

“醒了的話,跟我來吧。”

“小姐等著你呢”

聽著女子冰冷的話,方生自覺詫異,但是當下情況不明,也不便多說。

撐著起身,環視四周,牆是黃泥混著秸稈,四面的木製都顯露著粗糙與破舊。棉麻粗布的被子呈現出黑灰色。

這樣的家庭怎麼會有小姐?

身體十分沉重,灌鉛樣的肢體告訴著方生這已經不再是曾經的世界了。

前世最後一幕,方生剛剛從高臺滑落,像無數次想過的那樣一躍而下。

榮譽,名利?家人,朋友?痛苦,悔恨?都化作了泡影。

沒想到啊,這是重新來過的機會嗎

想到這兒已經走出木門,鼻間纏繞著揮之不去的腐朽氣息,讓方生眉頭微皺。

明明是室內卻纏繞著青灰色的霧氣,四面寬敞的過分,方才的女子也失去了蹤影。

“這環境可不像是活人呆的地方,難道是地府?”方生喃喃道,又隨即摸了摸耳邊長長的鬢髮,可說不是穿越,這身體又是。。。

懷著疑惑,周圍散亂著的紅漆木傢俱更吸引住了方生的目光,凌亂的傢俱彰顯著房屋的荒蕪,四散的灰塵更顯出了陳舊。

“小生!怎麼不跟上”耳邊傳來方才女子的聲音,分明不見了的女子卻出現在方生眼前。

“好,來了”方生回道,“就這樣去見小姐?”

“還要換套衣服,不過你不奇怪?”青衣女子似乎有些驚訝“你明明死了,卻出現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死了進地府我是這麼想的”方生笑著回到

“原來是這樣。可惜這兒不是地府,只是小姐的住處罷了。你的家人給你結了冥婚來這兒服侍小姐。”女子冷冷的回答著,身上的衣服漸漸陳舊,頭髮也顯得凌亂起來。

聽到這兒,方生知道或許真的是穿越了,自己根本沒有什麼家人,跳樓估計也是一團糟,身邊也也沒這習俗怎麼會結的上冥婚呢。

於是方生笑道“哈,沒想到我生前沒娶妻,死了反倒有了妻子了。”

“你高興得太早了,真以為嫁到我們黃家有天大的好處給你?”眼前女子死氣沉沉的語氣也帶上鄙夷,彷彿瞧不起方生沒志氣的樣子。

“我倒沒想過天大的好處,只想著生前不能有個妻子為她吟詩作畫,完成我未竟的夢而已”

“進去換衣服吧,希望你待會兒還笑的出來。”說完,女子便走出了房間。

方生環顧房間,是青磚紅漆木的牆面,彷彿和先前的房間不是同一座房。面前的梳妝檯上擺放著銅鏡,旁邊放著大紅色的喜服。

時空會轉換嗎,方生想著手摸上喜服,絲緞綿軟的質感,加上金絲貼銀的繡花昭告著衣服的昂貴,但是。。。血腥味也太重了吧。

看向銅鏡,眼前的人身著赤玄相雜的寬袖長衣,青白的面龐顯得稚嫩秀氣。

果然麼,這才十六左右吧,不知道怎麼死的

方生一邊想著,一邊好像自言自語道

“這樣穿著夫人一定會高興的吧”

說完方生走出門外,發現眼前並非是先前的房間也並沒有下雨,而是一處樹林,空中仍舊飄散著同屋子裡相同的青灰色霧氣,只能能看見樹木隱約延綿在霧靄中,高高的樹梢掛著渾圓的月亮,月光卻談不上皎潔反倒是有種血色。

四處是不知懸掛在何處的紅菱綢緞像是接通在天際,無風的空中散落著紙灰和紙錢,詭譎的身影倒懸在樹枝中央影影綽綽。

“少爺上車吧。”沙啞的聲音傳來,原來是暗紅色的轎子邊一位紅布蒙面的轎伕在對著方生說話

“嗯,好。”方生語氣淡定,但是就算是他也從沒見過這樣的景象,感到些許緊張,於是攢著抖動的手,打量起了迎親隊伍

長長的隊伍看不見一個人的臉,所有人臉上捆著暗紅色的頭巾,沒有交談的聲音,樂器手們並未奏起婚樂,只是用詭異的角度轉頭看著方生。

見此情形,一股森然涼意升騰而起,方生只得坐上了轎子。

刺耳的哀樂響起,轎子晃晃悠悠的動了起來。坐在轎子上方生開始回憶起前世

曾經方生因情感障礙的折磨導致他幾乎失去了人性,在嘗試著創業拿下一筆錢後,靠著自己對心理學的研究開了一家心理諮詢中心,併成為了心理諮詢師。隨後每天短暫的上班時間後除去繪畫和鍛鍊,方生幾乎是在恐怖遊戲中度過,彷彿只有恐怖遊戲能給他帶來些許刺激和波動。

忽然耳邊傳來樹木倒塌的聲音,哀樂忽然開始斷斷續續,陸陸續續似乎開始傳來了雨聲。

轎子晃動的幅度變大,方生看向飄動窗簾,底下似乎隱約浮現大塊的肉瘤。見此情形方生緩緩拉開窗簾———碩大的瞳孔倒影著方生慘白的面孔,四面腐敗的眼皮滴動著血水,恐懼使方生陷入了沉默,眼睜睜看著一隻腐敗的觸手緩緩靠近。

“呃·啊”隨著嘶啞的痛呼,猛地一片血紅浮現淹沒了腐敗眼眸,窗簾自動落下,哀樂響起,隊伍似乎又陷入了平靜。

撲通,撲通

急促的心跳傳來,身體控制不住的發抖,極度的恐懼帶動了身體的血液迴圈開啟了身體的保護機制。

狹隘的轎子讓他無處可逃,巨大的眼眸與血色隊伍交織的恐懼將方生禁錮在絕望的囚籠中,使他久違的體驗了無法掌控的感覺。

“少爺沒事吧?”窗簾再次拉開,一個紙人慘白的臉龐緩緩湊入,染血的嘴角緩緩蠕動吐出了一句問候。

“沒,沒事。”

“沒事就好,那請少爺休息一下吧,現在有些麻煩呢”紙人說完吐出了一股青灰色的煙氣,籠罩了方生。

“等下,我。。。”

還未說完,方生就已經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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