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線，末世前】

一見鍾情，是從心跳加速開始的。

姜年看到程境的第一眼，就把怎麼扒他衣服的動作都給想好了，說白了就是見色起意。

還帶著中二味道的戀愛腦飛速膨脹，用最短的時間打聽到基本資訊就迫不及待的找了過來。

而隔著球場跟姜年四目相對的瞬間，程境感覺一種前所未有的悸動從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

緊張、欣喜、渴望、期待……還有少年時期獨有的不知所措和羞赧。

就這樣被姜年盯著，連續三個球，程境都沒有投進籃，隊友們的嬉笑聲在耳邊炸起，他的眼神卻不清白的飄向球場外。

姜年的表情未變，目光依舊鎖在他身上，桃花眼，看人三分笑，有著一眼萬年的專注溫柔，讓程境產生了旖旎的錯覺：

那些沒有投中的球，是不是投進了某人的心裡，蕩起曖昧的波紋，讓沒有正式認識的兩個人滋生最原始的情愫。

熟悉場地的熱身訓練過後，姜年像只高傲的小孔雀似的明目張膽的把程境單獨堵下。

隊友們習以為常，吹著口哨用指尖轉著籃球調侃了幾句就離開了。

程境的心跳已經亂了，只是聲色不顯，天生濃顏讓他穩住了面子工程。

‘眉目溫柔，歲月靜好’，用來形容一個人的話，那麼就該像姜年這樣的，光是站在面前，就讓人想忍不住摸摸他的臉再抱抱他……甚至，想親一下他的額頭或者臉蛋。

可惜，開口說話的人跟外表大相徑庭：

“帥哥，加個聯絡方式唄，我叫姜年，高一三班的。”

說的時候把一張紙條遞過來，上面是自已的電話號碼和各種社交賬號，直白，大膽，乖順專注的眼裡，多了幾分狩獵的狡黠。

程境維持著高冷的表象，心裡卻啞然失笑：

原來是裝乖的小狐狸一隻，那他當個裝傻的大灰狼剛好合適。

耳根發熱鬼使神差的接過小紙條，下一秒，笑得陰謀得逞的人拿出一支筆，將白皙柔軟的手掌伸到他面前：

“你的聯絡方式寫在上面。”

驟然靠近，若有似無的小蒼蘭洗滌劑味道鑽入鼻腔，程境下意識的吞嚥了一下發乾的喉嚨。

然而，他剛想落筆，姜年卻又故意把手閃了一下：

“我怕癢，你的手給我墊一下唄。”

明晃晃的勾引，刻意壓低的聲音帶著討好撒嬌的意味，明知道是心機小陷阱，程境還是照做了。

粗糙的手掌墊在軟和的手背上，隨著寫字的力度輕微摩擦。

第一次肢體接觸，程境緊張得手心冒汗，在只到自已下巴處的人面前露了怯。

在姜年的掌心寫下自已的電話號碼和社交賬號，他不是第一次被人搭訕，但卻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接受搭訕。

姜年裝乖他裝傻，誰也不清白。

“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收回手，姜年又一臉坦蕩的問，含笑的雙眼裡滿是期待，讓人根本拒絕不了。

程境感覺自已彷彿一個被灌了迷魂湯的愣頭青，一板一眼如實回答：

“程境。”

姜年笑得越發放肆：

“程境，聽說你沒物件，要不要跟我試試？”

程境垂眼思考，如果回答‘不喜歡男人’，故事就會當場結束，可他沒有，而是說：

“你未成年，我不早戀。”

“噗……”

姜年失笑，眼睛亮晶晶的彷彿在看什麼稀奇品種，這種算哪門子的拒絕方式呢？在他年哥面前就等於是白給了。

程境面紅耳赤，又補充：

“在上大學之前，我不會談戀愛。”

說完目光別向一旁，放在身側的手悄悄攥緊，這是父母對他學生時期不多的約束之一。

“只有這個理由？沒有什麼不喜歡男人女人的說法？”

姜年收起笑容認真問，眼神比剛才還專注。

“嗯。”

程境點頭，說完瞥見門口有人走進來，收起紙條繃著表情轉身離開。

姜年看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齜著一口白牙笑得無比開心，算是旗開得勝。

剛想快步追上去，就聽到有人在喊自已：

“年哥。”

好傢伙，怪會煞風景的。

來的人是室友，帶著小眼鏡，邊跑過來邊著急道：

“年哥，有人約你明晚在暗巷見面，就上次在飯堂推人插隊被你舉報的那幾個學長。”

聽到聲音，往外走的程境腳步頓了頓。

姜年皺眉：

“等聯賽結束再約行不行？”

他要趁著聯賽期間把程境拿下，幾天而已，不想打架。

小眼鏡搖頭：

“恐怕不行，他們……”

“好吧知道了，明晚哥準時幹翻他們，霸凌我們這些學弟學妹他們還有理了？”

姜年敷衍的說完快步離開，他要是因為打架追不到男朋友，那些人就慘了。

然而再一抬頭，程境已經走遠了。

……

來到附屬一中的第一天，程境被勾搭的事情不脛而走，很順利就聽說了姜年的各種事跡：

收到情書，上交老師，還吐槽別人寫字難看文采欠佳。

剛入學沒多久因為拒絕某些學長的好意被堵調戲，反手把人摁在小便池邊上捶。

軍訓時候被調侃小白臉，在教官的見證下，跑圈把人拉到吐再全方位嘲諷。

飯堂打飯被插隊推搡，上去就是一個大逼鬥外加‘惡人先告狀’舉報一條龍。

面對流言蜚語，告訴老師，揪出八卦者對質要求公開道歉。

搞衛生被故意搗亂，二話不說把人摁進裝有泔水的垃圾桶裡……

操作騷而野，戰績可查，不到半個學期，姜年就成了附屬一中反對各種霸凌不服就乾的風雲人物。

因為學習成績好，被叫家長還獲得媽媽的支援，老師也多是口頭警告提醒。

據說姜年因為單親家庭，所以最聽媽媽的話，為了不讓媽媽擔心，絕不會讓自已在外面受委屈，與其內耗自已，不如外耗他人。

只是，程境想象不出來，這麼乖的一張臉看著就容易哭，是怎麼打架懟人的。

不過第二天，他就在學校隔壁的暗巷中見到了，本著好奇和莫名的擔心，偷偷跟出來，看到了好戲。

一對四，姜年拳腳生風嘴還毒，典型的動手能贏，動嘴也不會輸。

等到被打的四個人罵罵咧咧的離開，校服挽到小臂，雙手叉腰轉過身來的人看到他，剛才還‘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驟然一收，靠著牆蹲了下去。

片刻後大概醞釀好了情緒，才抬眼就著微弱的路燈光亮看過來，委屈巴巴的開口：

“程境，我疼，他們以多欺少太過分了，我明天還要去找老師告狀，你過來，給我做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