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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苗螽修牆-貳

馬聞瞾與苗螽在屋門臺階前歇坐,護衛郭午一為表謝意,幫著夯打,同時當做活動筋骨,可見是一位憨實的護衛。

馬聞瞾提及前往韓家提親,倘若順利便帶韓家姑娘一併前往龍庭。苗螽聽言此事,既有踏實之想,又有不甘心之意。便藉此誇讚了一番韓家姑娘,祝賀他二人喜結連理。

護衛郭午一見苗家修牆,不覺玩笑探問道:“老哥家修牆,是要娶親不成?”

苗螽稍有呆愣,玩笑回道:“慚愧了,母胎單身啊。”

馬聞瞾與苗螽閒聊之際,談及了其家人近況,苗螽實話相告,自幼於寺內出家,實為孤兒僧。

馬聞瞾又言及今日酒館所遇僧陋一事,獨發感慨。

苗螽見多不怪,言道:“僧陋一事,非是你我所能管制規範,即便是叢林森律,也多有慈悲之行。尚有補陋之法,卻礙於人情世故,難以實施。”

馬聞瞾問道:“補陋之法,可有效?”

苗螽言道:“無效。”

馬聞瞾繼續問道:“既無效,又何故稱之為法?”

苗螽繼續言道:“僧陋源於法陋,法陋出於民陋,補陋之法專於民,非僧過。僧陋乃民養之,為無效。”

馬聞瞾再問道:“民陋補之有二,一曰道,二曰龍庭律。律法乃當今龍庭國根本,實為法盾。民陋,即是法盾不堅。若固法盾,當如何?”

苗螽再言道:“與修牆無二,一磚一瓦一心一力。”

馬聞瞾言道:“龍庭律束僧陋,乃本相上任之後第一件要事。”

苗螽不解,郭午一立即提及了馬聞瞾身份。苗螽得知此人乃當今新相,立即參拜行禮。

馬聞瞾言道:“僧陋即是佛家事,也是龍庭事。我所行,也只顧的了龍庭律。只可惜,你雖識得其中,卻已離了佛門。山門路艱,怕是難遇途中人。”

馬聞瞾言罷,便辭別離去。

苗螽也歇息了許久,繼續為自家院牆續土夯實。

馬聞瞾離了苗家屋,又直奔三里處的韓家院。

韓家院內,玉蘭夫人在房中賞花,所賞花非園中花,而是院外花。那截被丫鬟春喜添進灶火的玉蘭花,不知怎的又被救了出來。

燒了玉蘭枝,傷了玉蘭葉,擾了玉蘭情,戲玉蘭的人真是個壞傢伙兒。

苗螽的舉止確實令玉蘭夫人在意,說是擔驚受怕卻也不為過,總害怕自已真的動了情。

若是真的動了情,又哪由得自已做主,若縱容了此情紮根,即害了那人,又傷了自已。那人弄情,卻教這人癲癢,勾引之惡,過分,過分。

丫鬟春喜來報,老董相爺門生馬聞瞾前來探望,正於廳下而坐。

玉蘭夫人把弄著燒燬的玉蘭枝,輕嘆了口氣,言道:“那孩子你見了如何,難不成我這輩子真的要嫁給那孩子不成。”

丫鬟春喜不語,低頭侍立一旁。

玉蘭夫人將燒燬的玉蘭枝插進了瓶子,起身往廳堂走。

韓父與馬聞瞾談及了近況,談及了右董相爺之亡,涕淚惋惜,一發不可控制。

韓圖問及道:“龍庭政務繁雜,你雖有天資神童,應當如何應對?”

馬聞瞾禮敬,言道:“左高相麾下北伐先鋒‘西絳’,乃當今龍威大將軍,曾舉薦一人,喚名‘伯服’,職拜‘虎侯’,由此人輔佐打理上下。”

韓圖繼續言道:“左高相掌軍權,右董相理政統,二相爺相繼離去,怕是要促長了幽州隱患。那原幽州候夏山留,早有厭侯攀王之心。老朽一介布衣,論談政務有所忌避,因曾見董相爺憂愁,故而在賢侄面前談及。”

馬聞瞾言道:“伯父關係龍庭,乃民之責,龍庭之幸。”

韓圖繼續言道:“董相爺去世後,有一女董姝,不知去向。賢侄再掌相權,念在故情,還望尋其安危。”

馬聞瞾言道:“侄兒定不負董相爺之恩。”

韓圖飲過茶之後,言道:“你與小女的婚事,我與董相爺也商定了姻緣,此次前往龍庭要重,容我與小女商量之後再做他算。”

馬聞瞾與郭午一在韓宅留宿,暫且休息。

那位玉蘭夫人韓一諾,在廊下一處,見到了馬聞瞾身影,有絕世聰慧不假,卻透著孩兒氣,難生情慾之想。若數年後,他長成男人,又哪會戀著人老珠黃之妻。難不成,這輩子真要做他瞾兒妻慈。

夜深,院中的玉蘭樹落了幾片護根葉,沾染上了塵土,自此罷心安寧。

馬聞瞾嗅的玉蘭樹香,來至樹下久留。

恰時,玉蘭夫人帶著那截燒燬的玉蘭枝,前來樹下掩埋。

馬聞瞾禮言道:“小姐安好。”

玉蘭夫人言道:“不必客氣,我長你十六歲,差了一代人,直呼大姐罷了。”

玉蘭夫人將燒燬的玉蘭枝扔在了玉蘭樹根部,捧起周圍的鬆軟土蓋在了上面。

馬聞瞾不解,問道:“大姐,為何掩埋,玉蘭枝又為何燒燬?”

玉蘭夫人言道:“你還小,有些事兒你不懂。”

馬聞瞾繼續言道:“不知何事,是在下所不懂。”

玉蘭夫人言道:“年歲的事情,只有真的到了那個年紀才會懂。”

馬聞瞾再言道:“可是情愛一事?與大姐有婚事,自知姐姐嫌棄,談情趣並非不懂,多加練習,一定將會進退自如。”

玉蘭夫人不屑笑道:“不要在我身上浪費多餘精力了,大姐不是你能夠撩的!還是專於正事兒,若因我費心勞神,毀了你天資前程,怕是作罪人。”

馬聞瞾問道:“那大姐與在下的婚事當如何?”

玉蘭夫人言道:“嫁與不嫁在我,他人根本管束不了我。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如今的龍庭國,可行不通!允許別人做別人,也允許自已做自已。約束多了,虧欠也就多了,有些能還,有些卻又不能還。”

馬聞瞾言道:“在下明瞭,全憑大姐心情了。”

馬聞瞾作禮,離去。

玉蘭樹下,獨留玉蘭夫人,掩埋的玉蘭殘枝卻格外的惹人憐哀。

韓一諾搬來了梯子,爬到了玉蘭樹上,藏身在了玉蘭葉中。不知為何,她卻這般喜愛玉蘭,恍然才明白身邊只有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