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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牛匪詢財-叄

曾工伯沒有像施十巷、洪兵那樣毫無禮貌的說走就走,故弄玄虛。

他將第三顆隔珠交到了牛匪手中,對其一番囑咐。

曾工伯囑咐道:“今年是你的加冠年吧,找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充實自已,在善待自已的同時也要善待那份工作。自由自在其實是一件非常空虛的嚮往,工作的報酬無關多少,但只要付出勞動就要收取應有的報酬。”

牛匪問道:“生活充實和成仙相比如何?”

曾工伯言道:“勝似神仙。”

曾工伯言罷,身影銷退,世人對其來不及任何的挽留,恰是神仙任性的症痕之一。

一夜過後,牛匪的手串之上又多了一顆三目魚頭,也在這一天迎來了家人為其準備的加冠禮。

禮畢,牛匪閒逛在常州街頭,心中早已盤算著一份營生,確切的說是一份令自已充實的工作。

常州街頭,年輕男女大打出手的仍在多數,圍觀看熱鬧的更是不少。牛匪湊近了人堆,看著他們的拳拳相向,恍然體會到了他們此時應是非常充實。

常州年輕男女街頭打架的原因是什麼呢?

牛匪思索著,猜測著,情義雖無價,可這街頭滿是虛情假意,終歸還是推脫給了一個財字。

尋找一份適合自已的生計,不僅是職業規劃的重中之重,更是一門修行的開始。

試回頭,重新選擇職業,剛入行又哪知明日榮辱。就連這街頭打架的年輕男女,哪一個不是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也不曾想到有今天被圍觀瞧熱鬧的醜態。

恍七日,常州城裡的興盛街上新開了一家糖鋪,掛幡上寫著“啞巴糖”三個字,幡隨風動,引出了店老闆牛匪。

牛匪站在糖鋪門前,感到了欣慰,如今有了一份營生,有了一個新開始。

糖鋪的糖品做成了球形的魚頭狀,像是要分享意外獲得的三目魚頭,順帶著將三目魚頭具有的一份驚奇分享出去。

新店開張,總是滿目憧憬,滿心期盼。牛匪初心如此,亦是聽取了曾工伯的囑言,善待當下的工作。牛匪嘴裡含著啞巴糖,和和氣氣打理著小本買賣,久之又久。

日進斗金如意,入不敷出煎熬,經營之道在於戒驕戒躁。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生活就像流水賬,看似枯燥乏味卻總有一點格趣不同。

冬去春來,牛匪的糖鋪換上了一塊木製牌匾,上面刻的還是“啞巴糖”三個字,只是店鋪擴大了許多。啞巴糖慢慢被常州城裡的人接受,獨特的味道,逼格的包裝,也吸引了年輕男女的青睞。

啞巴糖的銷量日漸增加,與此同時,常州街頭打架的年輕男女變的少之又少。

如果說人生的不同階段都會出現不同的人,那麼經濟市場也是如此,即使行業飽和,依舊會催生新興生態,有風口就有顛覆。

啞巴糖正是如此,在人人都追搶話語權,爭風做頭部時,強壓給了那些年輕男女一些閉嘴的時間。少了一些禍從口出,少了一些口起爭端,反而護住了各自腰間錢袋鼓鼓。

芒種在即,城裡的人和城外的人都開始忙了起來,他們握手言談,一團和氣。他們明白打架不好,看在一日三餐的份上高談情義無價。

城裡城外響起了連片的算盤聲,春耕不誤,才好秋後算賬。

牛家後院的雜草割了一層又一層,牛匪小心的處理著後院,仔仔細細的搜尋另外三顆三目魚頭。可喜的是盼頭依在,可悲的是終日無果。

奇怪的很,越是心心念念,越易被反覆調戲。

恰一日,糖鋪來了兩位買糖的客人,牛匪識別出了他們的裝束,如今再相見已是迫生感慨。正所謂:

十年青須垂項領,追夕昨日黃萌興。

草灰塑敗鬢吊鐘,剎那依舊恐天明。

牛匪十年後再見來者,仍見他是那時風采,暴露著神仙不凡的症痕之二。

一者自稱喚名“楊南鴻”,貌似六十年紀,面峻膚寒,掌玩綠珠,身著白袍衫,足踏白皂靴,堪稱悲雄二字。

原是南都城隍,忽一日,毀天官袍而去,不知其因,不知所蹤。

二者自稱喚名“墨季子”,貌似七十年紀,面瘦膚焦,背系青匣,身著白袍衫,足踏白皂靴,堪稱俠憫二字。

原是音州城隍,忽一日,藏天官袍而去,不知其因,不知所蹤。

這二仙進了糖鋪,見到了迎來的牛匪,他手中捧著一個漆盒,盒中裝滿了精緻的魚頭糖,想要奉上品嚐。

楊南鴻、墨季子分別吃了一顆魚頭糖,含在嘴裡的甜味分泌出剎那安靜。二仙分別將一顆玉隔珠放在了漆盒內,不曾開言,不曾貪戀魚糖,安靜的離開了糖鋪。

牛匪目送二仙離去,回望漆盒內的隔珠,又有了一些盼頭,手腕上的三目魚頭手串也奇妙的多了兩顆。苦苦追尋,恰在手中,徒生了多載娛念。

二仙的來訪,只有牛匪在意,也傳達了神仙意會的症痕之三。

二仙離去後,牛匪只做了一件事,往後餘生守著當下的閉口財,不曾想過其他營生,也未再尋找第六顆三目魚頭。

餘生可長可短,筆者文下悽悽二字,謂之老生。

牛匪壽終正寢,子孫大辦風光葬。

喪樂成曲,哭腔有調,死人錢財難替活人消災,牛家遺產重蹈了兄弟反目的敗景。

牛家後院野草壓過了院牆,牆內僕人去了他家院,牆外行人多了外來客。

客者齋字喚名“御祿”,容似華魅年紀,面亮膚光,氣凝藍彩,身著白袍衫,足踏白皂靴,堪稱仙客二字。

原是田州城隍,忽一日,補天官袍而去,不知其因,不知所蹤

御祿伸出右手,掌中顯一顆三目魚頭,飛向牆內,落入野草叢。

牆內院中,亡魂牛匪遊蕩多時,搜尋第六顆三目魚頭,恰見魚頭飛落將其收入手中。六顆三目魚頭自此集齊,神通遁化,掙斷了雙手鎖拷的冥道枷鎖。

牛匪亡魂受管於常州城隍廟,等待前往冥府期間常回故宅,同行有二遊差監察。

六顆三目魚頭環繞在牛匪身旁,驚現無盡霞光,遙望北方不知裡,有一團金火旺燃,誘人探奇。

牛匪欲離常州往北行,奈何二遊差遣喚冥班緝捕,一時間造化殃果。

三目魚頭各個幻靈,橫飛重擊,蕩滅冥班,傷惱常州城隍庖秉,殃及鄰近文廟山門護法螚堂,保牛匪北行。

牛匪北行這一天,即龍庭六十三年七月二十一日,白露。牛匪攜帶六顆三目魚頭尋金火光北行;常州太守竇福,下令修繕城隍廟及文廟,自此二廟遮鼎避火,常人不入二廟。

白露當日,幽州侯夏樹華煮白露水,起兵。幽甲入雲州境,自此幽雲戰事不休。

牛匪北行不知裡,經北都,過北山,又北行三千里至那延羅山,進那延羅洞,拜那延羅仙,鑄三千那延羅金矢,謀三千城隍劫變。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