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薛芷柔和小蘭就被迫關在了院子裡。雖然不能出門,但是也省的日日看到那些人的嘴臉,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五天後,侯爺回府。
“父親,您可算是回來了,我和阿孃都想你了呢~”薛芷陽拽著侯爺的衣袖撒嬌,在侯爺眼裡,她似乎還和小時候一樣可愛,是他心裡最疼的女兒。
“你都多大人了,還和父親這樣撒嬌,也不怕被人看到?”侯爺嘴上說著嫌棄的話,但是臉上卻是寵溺的笑容。
“爹爹,你這一路上辛苦了,今天中午就來我阿孃那兒用飯吧,好不好~”
“嗯,我處理完公務,有時間就過去,你先回去吧。”
“那說好啦,爹爹不來,我和阿孃就一直等你啊!”薛芷陽耍著小性子,但侯爺對這套一直沒有抵抗力,他那麼說也是礙於下人都在跟前,不好太過寵溺的託詞。
兩人說完話,薛芷陽就先回去了內院,侯爺則是到了曹蓉的院子點個卯,畢竟是自已的正頭娘子,就算倆人人到中年感情變淡,但是該有的規矩還是要照做的。
“侯爺回來啦!”曹蓉起身去迎接,幫侯爺撣了撣衣服,去了去這幾天的風塵。
“嗯,我出去了這幾天,家裡一切都好吧?”侯爺坐下喝口茶,歇歇,隨口一問。
“額......還算是平安吧。”曹蓉不想當這個告狀的人,只能引導侯爺自已問。
“這是什麼意思?”侯爺喝完一口茶,抬頭問道。
“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前幾天芷陽屋裡丟了首飾,說是看到是芷柔身邊的丫鬟偷的,但是芷柔不讓懲罰那丫鬟,這不,倆人就僵住了。”曹蓉是說一半藏一半。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照看著處理了呢?這要是傳出去,我們侯府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侯爺微怒,認為是曹蓉這個大夫人沒有做好。
曹蓉自然是要把鍋甩出去,“侯爺說這話可是冤枉死我了,我帶著人查了那丫鬟的住處的,的確搜出東西來了,但是芷柔非說那個玉鐲是她亡母的嫁妝,事關魏夫人的,我怎好私自做主呢?”說完話把頭扭到了一邊,佯裝生氣。
侯爺意識到自已有些過分,於是解釋道:“既然這件事事關芷柔生母,還是我去處理吧,夫人若是沒事,用過午飯也一起去看看吧。”
“嗯,侯爺想吃什麼?我這就讓廚房去準備上。”曹蓉天真的以為侯爺要在正院用飯。
“額......剛才回家看見芷陽了,這孩子拉著我的手說有功課要請教我,午飯我就去那兒吃了,晚上再過來。”侯爺說完話拿起茶盞喝茶,掩飾此刻的尷尬。
曹蓉快速整理了下表情,“孩子上進是好事,那侯爺沒事的話就過去吧。別讓秦妹妹等久了。”一秒失落的表情轉瞬換成了得體的笑容,難道這就是正室的必修課嗎。
侯爺沒有留戀的就踏出了房門,曹蓉對著秦氏院子的方向自言自語:“等我先擺平了薛芷柔,再來收拾你們這對賤人母女!”
“爹爹,你來啦!”
“侯爺,一路辛苦了,芷陽說你要來用飯,我趕緊讓廚房做了你愛吃的菜。”
侯爺看著熱情的兩個人,心裡暖暖的。其實這些年秦氏不是一點錯處都沒有,只不過侯爺總感覺她才是真心對自已的,其他人要麼是為了權勢要麼是為了地位,只有相敬如賓,沒有真情實感。秦氏愛鬧脾氣,但那都是因為愛他,自已從小出生在鼎盛之家,身居高位,看過太多內宅裡的是非,很不喜歡門當戶對的選親,但是為了氏族的利益,又沒辦法不照做,所以才對這個自已領進門的秦氏更加偏愛。
“走吧,咱們進去用飯,奔波了一路,我也餓了。”這個溫馨的場面好似一家三口。
薛芷陽給侯爺夾了一塊魚肉,並開口道:“爹爹,你可算回來了,你不回來都沒人替我做主了。”做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
“你是說你丟首飾的事嗎?”侯爺邊吃邊說,並不是很在意這件事,在他看來,不過就是下人做的事。
“爹你怎麼知道的?”薛芷陽有些詫異,自已還沒開始告狀呢,父親怎麼就知道了。
“是大夫人告訴我的,不過是一個下人而已,處置了就是了,怎麼還非得等我回來啊?”
秦氏見侯爺心情尚好,殷勤的給他盛了一碗湯。“侯爺,這件事也不怪咱們家芷陽生氣,主要是都人贓俱獲了,大小姐還非要袒護那個丫頭,就連大夫人的面子都不給呢。”
“芷柔從小沒有親孃在身邊,估計是與那個丫頭感情頗深吧,用過飯我過去問問吧。”侯爺淡定開口。
“爹爹,你可要給女兒做主,大姐姐那個丫頭嘴硬的很。”薛芷陽繼續撒嬌。
“好啦,爹知道了,先吃飯,為了這點事生氣犯不上。你想要什麼首飾,爹再給你買不就好了。”侯爺平心靜氣的安慰她。
薛芷陽還想張口說什麼,被秦氏攔了下來。“你爹爹說給你做主了,你就先好好吃飯吧。”無奈她只好作罷。
用過午飯,侯爺帶著薛芷陽、秦氏來到了薛芷柔的院子裡,經過下人的通傳後,曹蓉和薛芷玉也緊隨其後。
“小姐,侯爺來了,還有他們都來了。”小蘭快步跑進內屋,和薛芷柔說。
“走,你拿著那個玉鐲,我們去讓父親評理。”此時的薛芷柔內心裡是期望父親能夠為自已做主的,畢竟只是十幾歲的姑娘,在沒有母愛的生活裡,父愛便是企盼救贖的奢侈。
“父親,母親。”薛芷柔規規矩矩的給他們請了安。
“大姐姐。”薛芷玉和薛芷陽在侯爺面前也要做好樣子。
“我聽說,你院裡的丫鬟偷了東西,確有此事嗎?”侯爺直接發問。
“父親請明察,妹妹的首飾並不是小蘭偷的,那天找到的首飾在這裡,是我亡母的陪嫁品,並不是芷陽的。”
侯爺從小蘭手中接下包裹,開啟一看。裡面是一個翠綠的玉鐲,看著似乎是有些眼熟。
“父親,亡母的陪嫁只有你我二人見過,請父親為我做主。”薛芷柔一口咬定侯爺記得玉鐲,但她高估了一個男人的情意。
“嗯......類似的玉鐲我是見過不少,但是怎麼斷定它就是你母親魏氏的呢?”侯爺不是不想認,他是真的不記得了,或許魏氏活著的時候他也不曾記得,何況死了呢。
薛芷柔抬起頭,眼眶中似有淚水打轉。“父親,您真的不記得了嗎?”
“你就是騙人的,父親都不認識呢。”薛芷陽得意的說。
“如果你有證據證明是魏氏的,那就拿出來,如果不是,就把這個丫鬟處置了,省的傷了你們姐妹間的和氣。”侯爺又簡單端詳了一下玉鐲,隨即放下。
薛芷柔內心在流淚,是她的錯,她不該對父親抱有太多期望的。
用袖子簡單擦掉眼角的淚水,她拿過玉鐲,指著玉鐲內側說:“這個玉鐲是我母親生前最喜歡的首飾,所以叫人在裡面刻了她的小字-禮。”
她舉起玉鐲,放到陽光下,其他人也都湊過來看,還真的有刻字。
現場變得鴉雀無聲。薛芷陽也憤憤的不敢抬頭。
侯爺轉頭瞪了一眼薛芷陽,“既然是這樣,那這件事就作罷,以後誰也不要再提起了。冤枉小蘭了,就補償給她一個月的月例吧。”
“嗯,等會小蘭就去找賬房支銀子吧,大家都各自散了吧。”曹蓉也出來打圓場。
“父親!這件事是二妹妹冤枉我,還帶了人來搜院,父親難道不該懲罰她嗎?”薛芷柔怒氣十足,不敢置信的看著侯爺。
“你妹妹她也是丟了東西,一時糊塗,病急亂投醫,這樣吧,讓她給你當面道歉如何?”
秦氏見狀趕緊開口:“啊對,都是芷陽的錯,芷陽,快給你姐姐賠禮道歉,下次沒弄清狀況前,不許再惹事了。”她用拽著薛芷陽,示意她認錯。
薛芷陽用眼睛瞄了一眼薛芷玉,薛芷玉無奈的搖了搖頭,她只好作罷,乖乖認錯一次。“大姐姐,對不住,都是妹妹的錯,還請姐姐原諒妹妹這一回吧。”
薛芷柔此時也知道,父親根本不在意自已的想法,她再多說什麼都無益,只能勉強接受了道歉,結束這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