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6章 臉皮還挺薄

時早看不下去這場鬧劇了,隨手拿了個杯子摔在地上,一聲巨響,彷彿整個世界都被震得顫抖起來,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吸引住了目光,紛紛轉頭看向時早這邊。

“兩對夫妻,四條感情線。”時早只是聽著就覺得可笑,可又笑不出來,只有滿目的悲涼,“既然都是貌合神離,同床異夢,何必互相折磨呢。”

“趁著民政局還沒放年假,擇日不如撞日。”時早狀似若無其事的說,彷彿在討論天氣一樣輕易,“就今天吧,一起去把離婚證領了,然後各自奔前程,也算是皆大歡喜。”

“混賬,你在說什麼胡話?”這話在時天朗聽著猶如火上澆油,時家這一輩就他們兄弟二人,同時離婚,傳出去就是笑話,“時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時家的臉面?”時早不屑的笑了笑,“時弘始亂終棄,時午受欺隱忍,時家還有臉面嗎?”

“還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啊。”時早毫不留情的嘲諷道,“話都說到這了,不如就讓這個空架子的家散的更徹底一點,也讓大家都活的輕鬆一點。”

“逆子。”

時天朗上前一步就要打時早,被程故北抓住了手腕。

“父親,您動不動就打人的習慣還是改改為好。”程故北的語氣還是平日裡的溫和從容,可眼神卻像淬了冰一樣看著時天朗,“雖說您是長輩,但俗話說得好,再一再二沒有再三,您要是再對早早動手,就別怪我目無尊長了。”

時早以為自已早就不在意親情了,可破碎真的發生在眼前時,他的心還是痛的,眼淚還是會不受控制的流下來,但更多的還是為母親感到不值,被硬生生拽進時家這個深淵裡,再也沒能走出來。

時家不欠時早的,欠是時早的母親。

“早早,我在。”程故北小心翼翼的為時早擦掉眼淚,像是在撫摸著稀世珍寶。

時早看著程故北,這個人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山峰,堅定而沉穩,又像一棵參天大樹,給予他內心的安寧,他總是能從程故北身上汲取到勇氣,如同冬日冰天雪地裡孑孑獨行的人得遇暖陽。

“父親,你出軌害我母親抑鬱而終。”時早目光凌厲的看向時天朗,“當年的背叛今日奉還了。”

“二叔,你引以為傲半生的alpha兒子,到頭來卻不是你的。”時早又看向時天騏,平靜的問道,“回想多年來一字一句的炫耀,一次又一次處心積慮的為他籌謀,是否刺耳錐心呢?”

“報應,都是報應啊。”朱夢縵哭喊著,“姐姐,我對不起你,時家就不是個好地方。”

時早嘲諷的嗤笑著,“過得不好才想起對不起我母親,朱姨,你這懺悔也算不得誠心。”

程故北把時早抱在懷裡,看著對面一張張事到如今還在算計的嘴臉,沉聲道,“淤泥裡開出一朵純潔的花,你們不知道珍惜,我珍惜,你們不在乎早早的感受,我在乎。”

“我不管你們之間亂七八糟的關係怎麼收尾,總之和我們沒有關係了。”程故北堅定的說道,“時早是我的先生,自然由我護著。”

“以後時家的事不必找他了,來找我。”程故北的手溫柔的摩挲著時早的後背作為安撫,可對其他人說出的話卻是不容置疑的,“我一定給你們解決的明明白白的。”

“我們是晚輩,不好議論長輩們的是非,這事我們就不參與了。”程故北沉穩從容的說道,“年禮送到了,我和早早提前祝各位長輩新年快樂,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程故北說完就攬著時早的肩膀往外走,動作乾脆利落,完全不在意房間裡的爭吵。

“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時早是個極驕傲的人,不曾向性別服軟,不會向命運低頭,可他在心上人面前剝開了自已家裡最不堪的一面。

“早早。”程故北轉過身來,雙手搭在時早的肩膀上,一臉認真地說道:“父母是我們無法選擇的,這並不是你的過錯,你已經做得非常好了。”

程故北那雙深邃的眼眸緊緊地盯著時早,彷彿要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他內心深處的不安和痛苦。

“你所處的位置十分艱難,換成任何其他人,恐怕都難以做到像你這樣出色。”程故北的聲音充滿了敬佩與欣賞,“你很勇敢。”

時早微微抬起頭,與程故北對視著,眼中閃爍著淚光,他一直以來都知道自已揹負著的重任,那是無法言說的壓力,沒有人理解,也沒有人支援,所有的委屈與無奈只能默默吞下。

他一個人走進暴風雨。

直到程故北出現,為他撐了一把傘,添了一件衣,與他並肩同行。

“謝謝你,程故北。”時早的聲音有些哽咽,“遇見你是命運對我的饋贈。”

“你不用謝我,能遇見你,也是我的幸運。”程故北鄭重的說,“得你如此,夫復何求。”

時早撲程序故北的懷裡,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下來,那些無人處的輾轉反側,那些不甘與故作堅強,此刻都有了出口。

即便事情已經過去了,那些坎坷他也都一一走過了,可時早還是會很難過。

程故北笑了笑,溫柔的摸了摸時早的頭髮,“以後,荊棘我們一起走,風雨我們一起扛,星辰我們一起看,遠方我們一起去。”

“嗯。”時早點點頭,眼睛還含著淚,亮亮的,嘴角掛著自信的笑意,“無論是荊棘還是風雨,我會保護你的。”

程故北再次把時早摟進懷裡,他剛剛為了安慰時早一直忍著情緒,這會兒卻控制不住的紅了眼眶,他心疼了,心疼的要命,他的先生在他不曾出現的時間裡,以單薄的肩膀撐起了一方天地。

“程故北。”時早忽地開口,篤定的說,“你哭了,是不是?”

“沒有。”程故北嘴硬道,他從小到大哭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可我感覺我的衣服溼了。”時早偏偏不肯給這個臺階,還有追著去看程故北的眼睛。

“我去洗澡。”程故北說完就起身往臥室走,難得的帶著幾分慌亂。

時早撐著下巴看著程故北幾乎是落荒而逃,“臉皮還挺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