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忽然延天不見了。
寧寒雪嚇了一跳,急忙想回頭跑去。
不料,回頭路上,路中間站著幾個人。
一個就是延天,還有一個居然是關統禁廠堯大人的二公子廠紀。
另外幾個則肯定是府上的差統和差虞。
“你們這是想幹嘛?”
“寧姑娘,你不是要買房嗎?這些沿街房就隨你挑,只要你滿意,就一千兩銀子!”
這時寧寒雪,才知道上當受騙了。
因為這裡的房子要個五千兩銀子,那也有點便宜,但延天又說是一千兩銀子隨你挑,那分明就是騙子了。
寧寒雪反而冷靜了下來,她瞪著怒火的眼睛,嚴肅的說道:“延公子,你何必欺騙一個弱女子呢?”
街巷上,已非常寂靜。
寧寒雪的雙眼內,所看到的全部是蕭索和冷清。
延邊正站在小門的石階上,廠紀則帶著幾個差統,緩緩的走向那通往廊道的小門。
“寧老闆,本公子沒有戲言,這裡的沿街房,如果寧老闆中意,就一千兩賣了!”
“這麼高貴的宅院,才一千兩,公子這是開玩笑吧?”
寧寒雪已沒有了耐心,她覺的完全是中了延邊的圈套,所謂賣房子,只不過是一個陷阱,一個誘餌。
她有點心慌了,並且頭也開始發熱,更覺的有一陣暈眩。
幾個差統,因為有了上次的驚嚇,對寧寒雪的一舉一動,看的非常的細微入至。
他們見到的寧寒雪,並不是一個雪中的驚世美女。
而是一冰冷的青色石碑,矗立在剛剛停下雪的街面。
街面,兩邊是冰冷的黃土路,覆蓋著薄薄的白雪,中間是拼砌的非常好看的青石板路。
寧寒雪倒在了雪地上,她的衣裙上的粉紅綾帶,將一片白雪隔為兩半。
“快,快將寧姑娘抬到府內!”
廠紀一見如此,簡直樂開了花,這幾天的煎熬,讓他的身材瘦了一圈,瘦的弱不禁風。
幾個差統雖心有餘悸,但還是輕手輕腳的將寧寒雪抬到了小門內。
小門門臼的一聲轉動,木門上的門扃,也東搖西晃。
街面,終於漸漸有人出現,原本的繁華和暄闐,如近在恍惚之間。
關統稽府,後院的幾重廂房。
皆樹木環抱,亭臺樓榭。
這麼大的一座府院,居然沒有一個人住在這裡,雖然樓閣華麗,但沒有一點人間煙火氣。
延邊和廠紀已在廂房內,廂房內卻銀瓶玉梗,案裀潔淨。
“上次這寧姑娘居然變成了一個青面銅甲,手臂上還有一把鋒利的青銅劍!”
“廠大公子,想必到現在為止還感到害怕,而下不了手吧?”
“哪裡,哪裡,本公子有如此膽小嗎?就算寧姑娘是一個厲鬼,我廠紀也非常的喜歡她!”
廠紀看著躺在床榻上的寧寒雪,那白皙的臉頰,長長的黑睫毛,均勻的呼吸,起伏在那裙衣的堅挺胸口,一上一下。
心頃刻發熱,熱的要瞬間融化。
他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
只聽叮噹一聲,床榻前居然矗立起一透明的水晶模樣的隔板。
把廠紀的腦袋撞的起了一個小疙瘩。
“哦喲!”
一個向後踉蹌,身子直接摔倒在了紅氍毹上,地板也發出哐啷的振響。
延邊見屋內有動靜,本來急著想暫避一時,不料前腳剛邁出,後腳就當成了前腳。
“廠公子?”
“這怎麼回事?”
廠紀被延邊扶在了紅木椅子上,水晶屏板也頃刻消失不見。
“到底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只覺的現在頭好疼!”
“看來這寧姑娘不是一般的人,我看廠公子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不,不,如若這樣,不是便宜了那臭小子李凌雲,今日本公子不搞定這寧姑娘,就寧可死了算了!”
“廠公子,何必如此呢,這寧璃冬不過是一個村姑,哪配的上你廠公子啊!”
延邊使勁勸說著廠紀,他看著廠紀腦袋上的疙瘩,逐漸變的發紅,紅的發紫。
便用手觸控了一下,居然黏稠的有一股液體流了出來。
這分明是中毒的現象,這液體的顏色是發黑的。
“廠公子,你中毒了!”
“啊?絕不可能,剛才本公子吩咐的差統,也只是用了迷魂飛針!”
“迷魂飛針?”
“對,這針是崆承宗王承央宗主送給我父親的,本公子也就偷偷的留了幾針!”
“這針在插什麼穴?有幾個時辰的效力?”
“有兩個時辰,一般在人體的背脊困穴和手臂上的肱二頭肌的沉穴!”
廠紀忽然感到全身乏力,並且嘴唇漸漸發紫,眼圈也開始變的發黑。
“劉逵,快,快將府上的一粒丹藥拿來!”
話音剛落,一個府內侍衛模樣的後生推門而入,氣昂昂的走到延邊的身旁,並俯下了上半身。
“這丹藥在?”
延邊在劉逵的耳邊輕輕嘀咕了幾句,劉逵點頭默許,然後走出了門檻。
不一會,一隻紅色的小櫝,送到了延邊的面前,開啟櫝蓋,一粒紅色的丹藥。
正閃閃發光。
延邊把丹藥送入了已經昏迷的廠紀口中。
並且用茶水往嘴裡灌了一下,廠紀仰著頭,背靠著紅木椅子。
整個人看過去如同一僵硬的青色石頭。
“大人,門外有兩個一男一女,說要來見延公子!”
一個差統急急忙忙的推門來報,神色非常的緊張。
“是什麼一男一女?”
“在下問了,是璃盛成衣鋪的一個女店員,還有一個是李府的侍衛瞿泰!”
“知道了,你出去立刻回覆他們,就說本公子馬上出來見他們!”
“是,大人!”
延邊一聽是封婷和瞿泰來找寧寒雪,也一下子感到了事情不妙,如若被他們發現寧寒雪睡在這裡,那真的是什麼都說不清了,自已本來沒有什麼事,今天的事情,全部是廠紀一手設計的。
他可以一走了之,因為這關統稽府,他們延家本來早已不在這裡,這裡的府院,也只是一座沒有煙火氣的空院。
可是廠紀就不一樣了,他可是暄揚城關統禁的二公子,雖然權勢很大,但也不能為所欲為,否則也會引起民怨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