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凌雲急急奔出來時,大門已閉,馬車已經馳出了不少距離。
雪。
仍然在下,不過飄著小雪。
天色,已近黃昏。
如果把這批貨,運到隆鐵城,那將會是三更時分。
可拜婉婉也不想留在李府,雖然有諸起結伴,但一個女孩子家,在外留宿肯定多不方便。
所以哪怕是半夜三更,她也趕到北琚國去。
何況,她也經常走夜路,早已習以為常。
“父親,他們都不留下來住一宿的?”
“住什麼住?人家一個姑娘家出來,回去自有她的道理!”
李鼐看了看喘著粗氣的李凌雲,看到李凌雲今天可是一直待在府上,還沒有偷偷溜出去過,所以心裡還是挺高興的。
不過他想起來暄揚廟那個長老跟他告誡的話,所以緊眉嚴肅的說道:“你這幾天可不許出去,想出去的話,也一定要和你哥一起出去,還有那個璃盛成衣鋪的寧老闆,你可不許和他來往,如果被我發現,那就打斷你的腿,聽到沒有?”
“聽到了,父親!”
這幾聲炸雷似的命令,讓李凌雲的心頭一下子拔涼拔涼。
然後又感覺四肢麻木,渾身無力。
最後就扶著椅子把手,坐在了椅子上。
仰起頭髮呆一樣的看著大殿屋頂的格柵。
迷惘,無助,煎熬。
他已經感覺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那就是分離和悲傷縈繞的地方。
李鼐也辦了這麼多事,看著已是黃昏,便雙手各掩著炮衣寬袖,放在了後背衣襟處,然後走入漢玉屏扆,回房休息去了。
“父親,父親,為什麼不讓你兒子和寧姑娘相處,她可是李府的媳婦,是你兒子的夫人!”
李凌雲用手抓著頭髮,心亂如麻。
大殿內,只有他一個人。
高大的門外,也只有雪。
迷茫裡,夜色已掩蓋了黃昏。
他,一個人走入了院中。
與迷茫的夜,瞬間連在一起。
瀟瀟雪,看他的衣襟,還有一頂防雪圓帽。
帽後面有兩藍色的長飄帶。
把雪給揚在一邊。
東街。
璃盛成衣鋪。
當兩輛馬車依次經過東街的街道時,李式雲還特地放慢了馬步。
透過窗戶和木門,他看見了正忙碌著的寧寒雪。
此時,他的眼神,充滿著一種歆羨,充滿著對一個漂亮女子,無盡的想象。
他終於明白,李凌雲為什麼會對她無法割捨,無法放手。
今日下午自已自此一見,也是神魂顛倒。
而現在又經過此處,那更加的讓他無法自拔。
如果沒有馬車的阻礙,他必定會勇敢的走入木門。
和這位女子一訴真心。
可是,馬車已經緩緩駛過了木門的視線,他回頭看時,只有一片空白。
只有街市裡飄著的小雪,及匆匆趕著回家的人流。
拜婉婉和諸起也有心的看了一下璃盛成衣鋪。
又見那個在麵食店慌里慌張,問她名字,還說互相認識的那個成衣鋪老闆寧寒雪。
拜婉婉揶揄一笑,覺的這個寧寒雪不但天生麗質,還非常的大膽,她也後悔那天沒有和那個寧寒雪好好的說說話。
卻只是驚訝的回絕了她,這樣的回絕,是多麼會讓一個女子感到難堪,感到失望。
“諸起,上午吃麵條的那個女子,你覺的她神秘嗎?”
“神秘?這個我也不知道,只不過下午來和李公子一起追殺奸細的時候,曾經看見了此女子!”
“想必這個寧寒雪,一定會有很多王侯公子喜歡她的?”
“哈哈,如果喜歡她,那就不要去害她!”
諸起忽然說起了此話,他說的很現實,畢竟婚姻是有門第之別,地位之分的。
“那你會不會害我呢?”
“你一個藥王的千金小姐,都為封侯家庭,我一個平凡的小戶人家,豈可害你,都覺的高攀不起你呢!”
“你好壞,不和你說了!”
拜婉婉其實心裡是非常高興的,這些話她聽了很舒服,諸起能說這些話,說明心裡是有她的。
女人的敏感,往往比男人要多出十倍。
所以才說女人是水做的,水做的女人,才使天下最完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