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璃盛成衣鋪,店已打烊。
封婷獨自一人回家了,而瞿泰作為侍衛也送封婷去了。
所以在風月樓的院外路邊,只有寧寒雪和李凌雲。
街上的行人,比平時少了一半。
畢竟還是下著小雪。
出行不便。
至少會打溼鞋面,不小心還會滑倒,更不爽的,那就是會發燒頭痛。
冷空氣,可不是鬧著玩的。
“好的,夫君,今天就算是暄揚城,我們夫妻間最後的一餐!”
就這樣他們一起攙扶著走入了風月酒樓。
“老闆娘,上最好的菜,最好的酒,這是五十錠銀子,夠不夠!”
老闆娘一看白花花的五十錠銀子,那可是最起碼有三四百兩的銀子。
眼睛立刻看花了,待在桌子面前一動不動,看的傻眼了。
睜大著嘴巴,不知說什麼好!
不過那老闆娘,也知道這李公子有的是錢,府上最多的是銀子。
並且還愁銀子不知去哪裡花。
所以她一把去抓桌上的銀子,跟瘋了一般,如同是餓了十天十夜的豹子。
當她的手剛到銀錠距離的一寸時。
李凌雲大聲說道:“誰叫你先要銀子的,這銀子是給你看的,又不是付給你的,難道這裡的飯菜酒水漲價了,三四百兩銀子,就夠吃一頓飯了?”
風月酒樓,不但有酒。
還有許多善舞的女子,也有善於彈奏樂器的女子。
笙簫鼓龠總相宜,錯把暄揚當青夏。
來這暄揚城的外鄉人,則必然會來這暄揚城東街的風月酒樓。
籠燈,已被風月酒樓全部點亮。
亮的如火,又亮的如暄揚城下雪的白天。
可是當下雪時,暄揚城總是看不見陽光的時候多。
如暮靄一樣的天氣,總是把下雪當成了傍晚的天空。
老闆娘這才意識到自已,的確是屬於見錢眼開的逐金婦人。
不過她很快改變了自已,讓自已儘量修飾的非常淡定。
“李公子,要不來一個歌女,唱幾首歌來給你助助興?”
“不用了,喝酒就喝酒,不要太麻煩!”
李凌雲心裡早看出了那老闆娘的心思,是一個唯利是圖,不擇手段的中年婦人。
不過暄揚城裡開酒樓客棧的,基本都是這樣的品性,一個女老闆,那就更加的如此。
她們都是金錢的俘虜,隨時都甘願為了金錢,付出所有的一切。
天地間,坦蕩蕩的君子。
看來是越來越少。
“菜和酒來了!”
一個小夥計,走了樓棧,端著大紅木盤子,不見其人,卻見其聲的,小步穩當的跑了過來。
然後在桌案上一放,將盤中的菜餚和酒壺,先後整齊的一一擺好在桌案上。
“李公子,這位小姐,請慢用!”
“這是一兩碎銀子,你拿去!”
李凌雲將手裡的一塊碎銀子,朝著小夥計扔了過去。
小夥子隨手一接,動作非常的銜接。
老闆娘一看,也看著助興道:“李公子,還有這位姑娘,那我先走了,你們可要好好喝,有事情儘管叫我!”
“你走吧,別耽誤本公子喝酒了!”
李凌雲一點也不客氣,他也不會跟這裡的老闆娘客氣,至於說好話,那根本是更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他剛好開喝酒,而明天的太陽,也剛好從西邊出來。
小夥子和那個老闆娘走後,寧寒雪也開始慢慢的放開,她再也不用顧忌什麼,因為今天來喝酒,也是在暄揚城城裡最後一次喝酒。
所以具有特別重大的意義,這種意義,往往是根深蒂固的。
“夫人,我們先一起喝一杯!”
李凌雲先給寧寒雪倒滿了酒,圓口酒杯裡,已是滿滿的一杯。
寧寒雪看著酒杯裡晃動的酒水,心裡也有一種害怕,她怕不勝酒力,會喝醉,而一個純情女子喝醉,那是要出洋相的一件醜事情。
酒樓上,到處是喝酒的客人。
雖然他們是單處一間的包廂,外面的人,也不可能卡不到。
但畢竟是在二樓的酒樓上。
喝醉了酒,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還是一件非常不光彩的事情。
“夫人,快喝,你愣在幹嘛?”
李凌雲已將杯中酒盡情喝完,他一亮杯底,然後看著寧寒雪的眼睛,把下巴當成了行酒令,上下搖動了一下。
“嗯,妾喝了!”
寧寒雪拿起酒杯,然後用另一隻手的長袖一擋,抬脖一飲而盡。
雖然這樣的動作,根本看不見酒杯,但女子喝酒的動作,都是用袖子遮擋住了嘴巴喝酒的這不雅過程。
雖然這酒有點烈,但絲毫沒有讓寧寒雪感到難以下嚥,感到一陣嗆喉。
反而寧寒雪也用纖手抓著杯子,在李凌雲眼前一亮杯底,並且抿嘴一笑道:“相公,你看怎麼樣,沒有剩下一滴酒吧?”
“沒有,絕對沒有,夫人果然爽快!”
“其實妾也不會喝酒,今日為了讓相公高興,也不怕喝醉了,豁出去,反正又沒有別人看的見!”
“哈哈,夫人說的對,說的對,夫妻兩個人喝酒,那是人間最快樂的一件事情!”
“嗯嗯,嗯嗯!”
寧寒雪溫婉的看著李凌雲的清眸,又溫婉的垂低下了頭。
因為他們雖然是夫妻,但其實無夫妻之實。
沒有肌膚之親,沒有一起在床上纏綿過,沒有洞房花燭夜。
這不能算是實際夫妻。
一夜夫妻百日恩,只有共枕眠,才是有夫妻的快樂。
才可以融為一體,才可以互相心連心。
所以寧寒雪,依然保留著含羞的膚色。
這點李凌雲也看的一清二楚。
黃昏的雪中,他們去了暄揚廟,那個長老還厲言相告,讓李凌雲還是心有芥蒂,雖然自已大膽排斥長老的危言聳聽,純屬是嚇嚇五歲小孩的伎倆。
可是李凌雲畢竟是長老的弟子,這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今天本來是每年的還願日子。
可他居然也忘記了,幸好有他那個父親李鼐。
特地和李式雲一起來了暄揚廟,替他在神祇面前,供奉了貢品,還廣積善緣,出金銀以助暄揚廟的香火。
風月酒樓。
二樓的包廂外,大廳裡歌舞昇平。
管絃箏琴,悠揚聲聲。
多少樓臺蕭蕭樂,東街風月為第一。
一壺酒,二壺酒。
李凌雲和寧寒雪,居然喝了兩壺酒。
他們的確醉了,寧寒雪更是倒在了酒桌上。
她渾身無力,軟綿綿的如一條沒有反抗的小魚。
李凌雲雖然醉了,但他畢竟有侍衛瞿泰。
瞿泰一直在樓下,先一個人去了東街夜市。
然後在一家麵店隨便吃了一碗麵條,看時候差不多了,就走入了風月樓的二樓。
“公子,老爺說過了明日有祈拜香火請神的,所以公子晚上必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