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看李公子說的在理,日後一定去赴約,和李公子喝上一盅,在下先就告辭了,打擾貴鋪,還請寧掌櫃原諒!”
“不要緊,你也是公務在身,我寧璃冬一個弱女子,也沒有什麼可以稀奇的,就一個開成衣鋪的,每天就希望生意好一點,能多賺點,然後嫁個好相公,就此好好過一生了!”
“那是,那是!寧姑娘,李公子,告辭!”
“慢走,慢走!”
寧璃冬看著那些查案的縣衙官吏,紛紛踏步走出成衣鋪的門檻。
覺的心裡既緊張,但又很可惡。
她也不明白自已為什麼會變青銅甲,其實寧璃冬是無辜的。
青銅甲是因為紅蜀葵花被點燃後,寧寒雪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幻夢的大陸,幻夢的天地。
而同時,那青銅毒蠱也被寧寒雪帶了過去。
因為即使紅蜀葵花被點燃,但一個人的毒蠱是無法被卸下的。
所以寧璃冬還是如此,她的毒蠱永遠還在。
“總算走了!把客人都給嚇跑了!”
封婷走了過來,望著寧璃冬一臉的煩躁,一臉的無辜。
遂把話茬給聊的開一點,這樣可以減輕寧璃冬的憂鬱。
李凌雲用了一個嘴臉,朝著封婷說道:“客人,客人,成衣鋪這裡生意最好,牌子也最老,還怕會沒有客人,我看寧姑娘都要購置這暄揚城的房產了,暄揚城的地皮和青夏城的一樣貴!”
原來上午來這裡時,李凌雲看到了貼在白壁上的四角方方的白紙。
昨晚來的時候,由於天色暗,光線不好,又沒有仔細看,所以就沒有發現偌大的一堵白牆,居然有一張告示。
其實暄揚城的街巷都有告示,有官衙告示,這都是專門貼在城門口的一堵橫牆上。
也有街市上的官衙告示,也都有專門貼那些紙的白堊牆。
至於街巷裡的,平民百姓的那些告示更多,比如李家丟了一隻雞,王家丟了一頭牛,這些告示基本都是塗鴉,在黃油紙上,字寫的東倒西歪,沒有一個象樣的字,可見都是隻認得幾個字的普通老百姓寫的。
寧璃冬聽到李凌雲說的話,心裡一陣討厭,可這樣的討厭居然讓她心裡笑了。
不過她沒有說話,也沒有朝著李凌雲看,李凌雲卻一直盯著她看。
買房子的事情,本來就是公之於眾的,一個李凌雲知道,又能算的了什麼?
何況,買房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總不可能一直待在城外的村莊裡。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已的理想,沒有理想那生活就沒有了方向。
何況,在暄揚城裡,想賣房子,和買房子的,每天都在發生。
“李公子,要不你家的房子,騰出幾間廂房來,讓我們一家人住了?”
“我家的房子雖然多的很,但就怕寧姑娘不肯去住啊?”
“誰說本姑娘不想去住,而是你李公子不願讓本姑娘住!”
寧璃冬見有幾個客人進來,便離開櫃檯招呼客人去了,剩下李凌雲轉頭看著寧璃冬的背面裙衣,便揶揄一笑,也離開了櫃檯,找那矮櫃上的隔夜茶,提起圓口杯子,稍微尋思了一下,然後沒喝一口,又將圓口茶杯放回了矮櫃。
封婷走了過來,一個溫柔的媚笑,這樣的少女媚笑,往往有詭譎的滋味。
“李公子?這幾天你天天來成衣鋪,是不是看上了我們的成衣鋪寧老闆?”
聲音輕輕的,還帶著一點調侃和嬌羞。
李凌雲聽到封婷的竊笑,讓他的心裡一陣沾沾自喜,他覺的連封婷都看的清楚自已的心思,那寧璃冬就更加的不要去試探她心裡的意思來了。
不過一個男人必須矜持,必須成熟,必須在漂亮的女子面前,有讓女子神魂顛倒的氣質魅力。
這樣才能俘獲一個少女的真心,才能得到全天下女子的青睞,讓天下的女人都為之魂牽夢繞。
所以李凌雲看了看封婷還算多情的眼眸,非常失落的說道:“唉!象寧姑娘那美若天仙的女子,還有她那善良溫婉的天然秉持,能叫天下任何一個男人不動心嗎?”
然後在矮櫃前饒有失意的抬頭一閉眼,繼續裝著嘆息道:“此生若得寧姑娘的真心,唉!不說了?”
“李公子為何不說,我家寧老闆,可也是對李公子?”
封婷聽了半句李凌雲的惆悵,居然心裡一陣著急,急忙把寧姑娘想說的話給補了上去。
難道寧璃冬跟封婷說起過對李凌雲的想法,還是封婷自已隨便揣測的?
李凌雲這個他也不知道,所以他還是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又拿起來了矮櫃上的圓口茶杯。
有種感慨歲月荏苒,但自已的少年心依舊不老。
特別是他原本在寧璃冬眼前的傻瓜模樣,現在居然被一種痞子氣代替。
這樣的改變,難道是什麼力量促使他改變?
是寧璃冬的美貌,還是寧璃冬的持家,還是寧璃冬的吃苦耐勞?
她駕的平板馬車,車上還有一間小小的襜蓬,其實這襜篷,是她用來裝布匹和成衣的小車廂,碰上下雨,得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但這樣的馬車,令李凌雲都為之顛倒,為之傾慕。
他李府上雖然有良驥百千,馬車千輛,但是沒有一輛有寧璃冬的風光,寧璃冬的兜風,寧璃冬的逍遙。
這樣的馬車,李凌雲願意用府上的百輛換她一輛。
特別是寧璃冬坐在橫樑前的長馬凳上,手拿著車轅和車軛縛過來的馬韁繩,並且一揮那逍遙自在的馬鞭,打在馬背上的那種一躍而起的馬嘶。
聽了都讓他心醉,讓他沉迷。
“對我怎麼樣?不會是嫌棄我吧?”
“你們在竊竊私語什麼?怕我寧璃冬聽到嗎?”
寧璃冬招呼完客戶走了過來,她的臉頰上掛著幾分神秘。
她的臉白皙如漢玉,兩隻眼睛更是柔情似水。
長眉彎柳葉,若黛天邊石。
月宮有仙子,桂花勝千年。
“沒有,沒有,封婷只和李公子隨便說些話!”
“那邊有客人你先過去招待吧,李公子是這裡的貴客,本姑娘來招待他好了!”
想不到寧璃冬還是有點吃醋了,她見封婷一直在跟李凌雲說話,並且眉飛色舞的,簡直不象一個店員該有的矜持樣子。
所以寧璃冬有點不高興,那是真的,不是她隨便裝出來的。
她會裝,那也是裝給李凌雲一個人看的,絕不會當著許多人的面裝。
因為這種裝,是非常不合她的性格,也非常不符合情調的。
對於寧璃冬,一個多愁善感的溫婉女子,裝這個字,她絕對要置於九霄雲外。
封婷微笑了一下,點頭走開了,她還補說了一句道:“李公子,我說的沒錯吧?我們家寧老闆,從心底裡可是對你好的!”
“封婷,你,你先去招呼客人吧!”
寧璃冬果然雙腮浸紅,兩眼嬌羞。
實打實的的讓李凌雲看了一清二楚,距離只有一尺不到,哪有看不清的地方。
李凌雲趕忙補充道:“寧姑娘,茶本公子也喝了,上午的那個神仙事情,我也請到了,那本公子就該走了!”
不過他說這話時,有點惆悵的語氣。
寧璃冬一個心思縝密的女子,當然是聽的出來,她感覺李凌雲肯定府上有什麼事情了。
一個慢慢的對自已身前喜歡有加的公子,她的心往往會隨著公子的冷熱變化,而心有起伏。
“李公子,你怎麼了?府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見寧璃冬用手又拉一下自已的臂袖,李凌雲的神色就更加的惆悵和窘迫。
“寧姑娘,我父親大人,一直讓我去學仙道,都已經給我請好了峒宣宗宗主飛尊回,要拜他為師!”
“真的,還是假的?”
“哪有假的,這兩天我都是偷偷跑出來見你的,本來都被關在一間廂房裡,因為我跟管事的老頭好,所以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我走了出來!”
“你父親知道不會打你吧?”
寧璃冬一聽臉色大變,想不到與自已幾乎每天見面的李凌雲,居然要離開了自已的身邊,離開這暄揚城,如果離開?
那何年何月,才可以再相見。
所以寧璃冬也焦躁了起來,她甚至忘記了所有。
忘記了一生心血經營的成衣鋪,忘記了按照父母的意願,在暄揚城裡買套房子,然後an家落戶。
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腦袋裡清空。
空的一無所有。
“逃出來被知道,肯定要杖打,還要罰跪一個時辰以上的!”
想不到李凌雲會用這話嚇唬寧璃冬,使寧璃冬的臉色更加難看。
她的臉更白,卻白的更加漂亮。
李凌雲一把抓住了寧璃冬的纖手,也不管周圍的幾個人看著他們互相柔情纏綿。
封婷當然低著頭不看,她利用一個櫃子的阻擋,在那裡一陣害羞的竊笑。
“要不等我幾年後再回來看你?”
“那怎麼能行,我哪等的住啊,聽村裡的一個老者說,學仙道也要有靈根,並且還得修煉,修煉的話最起碼也得幾十年,你幾十年後回來,我都成了老太婆了,你那時還會要我嗎?”
被李凌雲這麼一說,寧璃冬更是害怕的沮喪,她的眼眸裡不但是焦急,更是憂傷。
“好了,好了,這個酉月不會去的,要去也是戌月初,離戌月還有將近十來天,這十來天裡,我們一定要好好的在一起!”
“嗯嗯,嗯嗯!”
寧璃冬使勁的點頭,眼眸裡終於隱約看見了幸福激動的淚花。
“那我先走了,先回府了,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叫封婷去傳達給我!”
“嗯嗯!”
“瞿泰,我們走!”
李凌雲鬆開了寧璃冬緊抓的纖手,那個一身腱子肉的侍衛瞿泰,也跟在李凌雲的屁股後面,走出了成衣鋪的木門。
風瀟瀟,雪稀稀。
木門外望眼欲穿,空惆悵。
盡付真情,何怕時日無期。
今朝醉,為君相守。
李府。
大殿內,李鼐正在喝茶。
幾個商人模樣的人,溜鬚拍馬。
又送來了許多金銀財寶和綢緞縠紗。
一些玲瓏器具,更是不計其數。
在繁華的暄揚城裡,多有邊境貿易。
所以暄揚城裡的商人,還有異國商人,往往為了能進入做生意,不得不巴結這裡的權貴和土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