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張子恆做了一個夢。
夢境裡該死的趙老二又冒出來了，還給他帶來了第三個客戶——一個髒兮兮的糟老頭子。
趙老二介紹，此人是一個謀士，一肚子壞水，滿腦子都是餿主意的那種，曾經憑藉一已之力把一個國家都給坑滅國了。
前段時間他效力的boss在他的幫助下成功一統天下，但扭頭就感覺身邊跟著這麼一個玩意兒實在是不太安全，索性賜了他一杯毒酒，讓他投胎去了。
不過趙老二說，這傢伙的身份其實並不簡單，他原本就是神界的神明，只因為在天帝親閨女的百日宴上喝高了說了一句“這妮子長得真醜”，然後就被小心眼天帝記恨上了。
最後下場和張子恆差不多，被天帝找了個藉口，扔人界輪迴去了。
剛好此人這一世結束後刑期已滿，但天帝還不太想看到他，乾脆就送張子恆這裡來了。
真要說起來，他可比張子恆悽慘了太多。
張子恆只是在人界輪迴了兩百年，但這老傢伙已經在人界溜達了近萬年，屬於是深度勞動改造了...
······
張子恆總以為自已只是做了一個夢，迷迷糊糊的也沒有多想。
可是第二天早上一睜眼就看到這老登盤腿坐在自已身邊，嚇得他差點蹦起來把天花板給捅破了。
老頭臨死前應該受了不少的苦，穿著一套髒兮兮的囚服，一頭長髮凌亂披散，身上散發著一股惡臭，就跟一瘋子似的。
他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個地方是乾淨的，特別是那雙黑漆漆的，還帶著傷口的腳丫子...張子恆今天如果不換一套床單被褥，明天絕逼得去醫院面板科掛號。
“後生，醒啦？”見張子恆噌的就蹦了起來，老頭露出了他滿嘴的黃牙，算是打了個招呼。
張子恆後背靠牆，緊緊注視著這老頭。
他嚥了口唾沫，捂著鼻子：“方問天？”
老頭點了點頭，他倒是沒有炎滕和龍曉月第一次見到張子恆時那樣的拘謹和謹慎，整個人都很放鬆的樣子：“老夫方問天，昨夜由仙人帶來與小友相見，日後還需小友照看一番了！”
看這樣這老頭也沒有覺醒當初在神界的記憶，否則也不會叫趙老二為仙人了...
張子恆琢磨著，無意間又看到了老頭那髒兮兮的腳丫子，倍感噁心：“你來就來吧，幹嘛坐我床上啊...”
方老頭不以為意：“小友房間屬實逼仄，除了這張床鋪，老夫實在不知該坐在何處了...你總不能讓一個老頭站一夜吧？”
張子恆牛眼一瞪：“你還嫌棄上了？”
說話間，他仔細打量著這老傢伙。
夢裡的趙老二好像說過，這人是個謀士，也就是躲在陰暗猥瑣的角落中出謀劃策的那種，說通俗點就是一個老陰逼。
這倒是一個好訊息！
目前張子恆身邊現在已經有了兩個猛將，戰鬥力嘎嘎強，而他自已有了異能之後也能衝在最前面吸引火力抗傷害。
但炎滕和龍曉月行軍打仗還行，心眼還是太直了，兵法和陰招是兩回事。
而張子恆自已一個高中生腦子裡也攢不出什麼大活，昨晚那種低階坑人手段已經算是他能想到的最佳策略了。
想要和周林洪這種極品富二代鬥心眼，剛好就差了一個老奸巨猾的。
這方問天的出現，貌似正好補足了隊伍裡的短板？
想到這裡，張子恆忽然就不怎麼計較方問天那一對黑黢黢的玉足了，反而露出了笑容：“方...大爺？你說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小友隨意即可！”方問天毫不在意道：“仙人囑咐，老夫需要跟隨小友兩年，今後你就是我主公了。”
“主公還是算了吧。”張子恆內心吐槽著怎麼又來了一個怪腔怪調的。
嘴上道：“那以後我就叫你老方吧...這樣，你先去神玄空間待一會兒，不然我媽發現我房間裡多了你這麼一個人指不定被嚇出什麼好歹，隨後我帶你去見見其他的小夥伴，怎樣？”
“無礙...”方問天溫文儒雅的道，他現在這德行很難想象他是個能坑掉一個國家的大魔頭：“不過在此之前，小友可否為老夫尋一些吃食...”
“在床上坐了一夜，實在是有些餓了...”
張子恆苦笑著：“沒問題，你先進去吧，我馬上給你弄點吃的。”
將方老頭收入了神玄空間，張子恆趕忙把床單被褥撤了下來。
他看著已經被老頭弄得烏漆嘛黑的床套，最後只能嫌棄的找了一隻塑膠袋裝了進去，打算待會兒拿出去扔了。
即便是洗乾淨了，他都不願躺在上面了，實在是過於埋汰了一點...
穿好衣服走出房間，老爸張明已經出車去了，老媽也是剛起床，正在衛生間洗漱。
張子恆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家門，去外面街邊買了一些早餐，先給神玄空間裡的方老頭送了一堆進去，然後才把自已和老媽的那一份帶回了家。
飯後，張子恆藉口想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背單詞，揹著書包出門了。
老媽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囑咐他在外面當心一點...其實這種藉口老媽非常清楚張子恆是在忽悠她，這小子如果真知道背單詞，英語成績也不可能那麼辣眼睛。
但老兩口對張子恆從沒要求過太多，他們倒是很開明，只要張子恆不幹什麼壞事，能平安長大成人就行了，儘管時常提醒張子恆認真學習，但卻從未對張子恆的成績有過什麼奢望和期許。
什麼望子成龍，想要靠張子恆透過高考改變一家人的命運這種事情，兩口想都沒有想過。
倒不是說這件事不現實，主要還是他們深知自已也沒資格要求張子恆太多。
笨鳥自已不努力飛不起來，於是造個窩生個孩子下來，逼著孩子努力，帶他們飛...這是很多當代普通家庭的現狀，但這其中並不包括他們老張家。
因為張明兩口子很清楚自已年輕的時候也不是什麼好鳥...李華芳在十七歲的時候就生下了張子恆，如今張子恆都十八了，她也才三十五歲。
將十八年前的李華芳放到現在來看，其實就是一個街頭小太妹，張子恆的外公就是被她氣出腦血栓沒的...
······
到了黃小玉的公寓，張子恆就立馬將方老頭放了出來。
當時的黃小玉三人正湊在茶几前數著一大堆的鈔票，張子恆一進客廳就放出了一個臭氣熏天的糟老頭子，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黃小玉下意識把手裡的鈔票一扔，連忙躲到了龍曉月身後去，捂著鼻子道：“什麼鬼東西，張子恆你把街上要飯的帶回來了？”
張子恆苦笑連連：“這哪兒是什麼要飯的啊，這是趙老二給我帶來的新客戶。”
說著，他一拍方問天的肩膀：“老方，打個招呼，熟悉一下。”
方老頭在神玄空間吃飽喝足，狀態還不錯，直起身子笑眯眯的抱拳作揖道：“幾位有禮了，老夫方問天，大崇朝人士...”
“大蟲草？”黃小玉捂著鼻子，柳眉緊皺：“什麼亂七八糟的？”
張子恆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反正他對我來說就是個外星人...你們也一樣！”
黃小玉揮了揮手：“臭死了，你趕緊帶他去收拾一下，趙老二也真是的，怎麼什麼人都往你這兒塞啊！”
張子恆嘆息著，對炎滕道：“騰哥，麻煩你了，帶老方去衛生間洗洗吧，他身上這味道的確有點嗆人，我反正是扛不住...”
聞言，炎滕也沒說什麼。
初見到方問天的時候他還警惕無比，深怕這糟老頭子是來砸場子的。
但知道了老傢伙和自已一樣，也是張子恆的客戶之後就放心了不少，他在戰場上甚至在屍體堆裡睡過覺，方問天身上這點惡臭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麼大事，當即便是帶著方問天朝衛生間去了：“方老先生，隨我來吧...”
“好好...”方問天總是保持著笑眯眯的神色：“這後生不錯，長得英俊正氣，而且還挺有禮貌的...”
待衛生間的房門被炎滕關上，黃小玉立馬把陽臺的玻璃門推開了，保障屋子裡的空氣流通。
張子恆也是伸手扇了扇，隨即將目光放在了散落得到處都是的鈔票上，眼神一凜：“這是怎麼回事，哪兒來的這麼多錢？”
黃小玉眨了眨眼睛：“昨晚從周林洪那二百五手上坑來的啊！”
張子恆驚訝道：“不是說他當時是轉賬嗎？”
黃小玉：“我一大早就去取了兩萬塊錢，曉月姐她們辦不成銀行卡，我怕他們遇到某些特殊情況沒辦法移動支付，就尋思著讓他們身上放一些現金以防萬一...怎麼樣，我是不是特聰明？”
張子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