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笙在莊園陪了宋宸溫三天。
每日盯著宋宸溫,自從那一日顧雲笙強迫他餵了一口粥後,宋宸溫倒是乖乖吃飯了,只是開始將顧雲笙當做空氣,視而不見。
這幾日天氣好,每日都有太陽。
從視窗看出去,園子裡的薔薇開得分外熱鬧。
宋宸溫在視窗一坐往往就是一下午,午後的陽光落在他身上,暖洋洋地叫人昏昏欲睡。
然後宋宸溫就會蜷曲著身子,窩在躺椅上睡過去。
顧雲笙會將睡熟的宋宸溫從躺椅上抱回房間。
手上的重量輕飄飄的,顧雲笙低頭注視著懷裡的人,宋宸溫只有睡著了,才肯安靜地靠在他懷裡。
他與宋宸溫之間,本來一直都是好好的。
顧雲笙升起一股戾氣,他想起了戚宇。
在公司聽到宋宸溫出車禍的訊息後,顧雲笙在醫院第一次遇見戚宇。
戚宇救了宋宸溫。
顧雲笙客氣地對戚宇道謝,謝謝他救了宋宸溫。
本以為萍水相逢而已,顧雲笙沒想到,他在國外因為公事纏身無法回國,宋宸溫直接告訴他,宋宸溫和戚宇上床了,宋宸溫還提出要和他離婚。
這個該死的戚宇。
“唔……”
宋宸溫不適地哼了一聲。
睜開眼,看清眼前的人後,一把將顧雲笙推開了。
宋宸溫這幾日吃藥休養,身上恢復了一些力氣,這一手下了力道,將顧雲笙推得一個踉蹌。
顧雲笙盯著宋宸溫,眯了眯眼。
宋宸溫看都沒看他一眼,轉過身,給他留了個背影。
“阿宸。”
顧雲笙喊住宋宸溫。
“我明天要出差。”
宋宸溫駐足,良久後問道:“幾日?”
這幾天來宋宸溫難得理會他,顧雲笙竟為宋宸溫對他的回應感到雀躍:“一週,這個專案是半年前就已經訂好了的,時間不好改,我會盡快處理,儘早回來。”
“阿宸,因為有時間差,到時候我會盡量抽空給你打電話——”
“回來後就把手續辦了吧。”
宋宸溫打斷顧雲笙:“還有,我要回宋家一趟,讓你的人放我出去。”
顧雲笙的話頓在一半,未出口的話被宋宸溫冷硬疏離的態度硬生生堵住。
顧雲笙深吸口氣。
按捺下情緒說道:“你死了這條心吧。”
這天晚上,顧雲笙壓著宋宸溫,將人啃得到處都是牙印子。
將人折騰了一整個晚上,卻在最後一步時候,驟然止步。
宋宸溫被顧雲笙弄得煩了,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顧雲笙看了手臂上沁出的血珠,心情不定地走進浴室,用冷水劈頭蓋臉澆下身上的慾望。
真冷啊。
顧雲笙心想,宋宸溫的心是什麼時候冷的?
這麼冷這麼硬。
-
第二日,顧雲笙一早就離開莊園。
離開前,他在宋宸溫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宋宸溫沒有回應他。
但是微微顫抖的睫毛,卻出賣了他。
宋宸溫醒著。
顧雲笙說:“阿宸,我覺得我愛你,好像是真的。”
宋宸溫全身的血液在此刻道行逆轉。
他真希望自已此時此刻,聾了。
關門的瞬間,宋宸溫睜開眼睛。
望著天花板,眼神沒有焦距。
宋宸溫不會游泳,而且怕水。
小時候曾經被綁架過,綁匪逃跑的時候,將他扔進河裡,差點就淹死。
可是不久之前,宋宸溫卻兩次差點死在水裡。
次次都因為顧雲笙。
宋宸溫拉起身上的被子,掩過頭頂,將自已完全包裹在黑暗之中。
不要心軟。
宋宸溫,不要心軟。
-
宋家與顧家早有婚約。
只是最開始定下婚約的人,並非是顧雲笙和宋宸溫,而是宋梧青與顧雲崢。
那個時候,宋梧青與顧雲崢還是宋顧兩家的大少爺,門當戶對,身份尊貴。
彼時宋宸溫只是宋家不受寵的小少爺,而顧雲笙更是見不得檯面的私生子。
因為宋梧青的意外離世,宋顧兩家的婚約落到了宋宸溫的頭上。
而這,並不見得是什麼可喜可賀的好事。
顧雲崢是個浪蕩公子,私生活極度混亂,宋宸溫不願意和顧雲崢結婚,鬧著要解除兩家的婚約。
本來,宋家與顧家的婚約定下許多年,其中利益糾纏根深蒂固,根本不是宋宸溫鬧幾下,就真的可以解除的。
只是顧雲崢昏了頭,覺得宋宸溫鬧退婚駁了他的面子,就給宋宸溫下了藥。
宋宸溫從酒店逃出來的時候,身上的藥效已經開始起作用了。
他逐漸喪失了意識,只覺得渾身燥熱不堪,想要把身上的衣服都給脫了,然後——
他好想——
宋宸溫狠狠咬破自已的舌頭,劇烈的疼痛令他短暫地撿回一些理智。
身後有人追了過來。
看見了宋宸溫。
不能被他們追到!
宋宸溫慌不擇路,撞到一個人。
宋宸溫因為被下藥,手腳綿軟,被撞倒在地。
男人身上的氣味鑽進他的鼻腔,瞬間刺激地宋宸溫頭皮發麻。
顧雲笙看著眼前這個面色潮紅,神態異常的人,聽見遠處凌亂的腳步聲,伸手將宋宸溫從地上撈起來,將人壓入牆角,身上的外套將懷裡的人牢牢罩住。
宋宸溫與顧雲笙貼得很緊。
即使透過層層布料,宋宸溫身上的溫度,也幾乎燙得要將人灼傷。
宋宸溫的呼吸逐漸變得粗重,他無意識地蹭著顧雲笙,將臉貼在顧雲笙的胸前。
僅剩的一絲理智拉扯著他不能這樣,洶湧如波濤駭浪的情慾又將他幾乎吞噬。
顧雲笙察覺到宋宸溫的異樣。
但是追宋宸溫的人還沒走遠,顧雲笙伸手抓住宋宸溫在他身上點火的手,將人牢牢壓在身下。
宋宸溫被制住手腳,情慾無處發洩,索性仰起頭,一口咬在顧雲笙的脖子上。
宋宸溫對顧雲笙的脖子又啃又咬又舔。
顧雲笙的身體瞬間僵住,他忍住悶哼,將宋宸溫壓得更緊。
終於,那些人走遠了。
顧雲笙往後退開兩步,伸手將宋宸溫打暈了。
宋宸溫沒有暈太久,醒來的時候,全身泡在冷水裡。
當時正是三月春暖乍寒的時候,宋宸溫全身都冷得打著哆嗦。
一邊是刺骨的冷水,一邊是體內一陣一陣洶湧而來的慾望。
真是冰火兩重天的煎熬。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