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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再次出現的霸凌13

節前的傍晚,樓道里,兩個小孩正在玩鬧戲耍。

孟想想站在門口,平復了一下自已的心情。她望著這個比自已記憶中還要舊一點的門,聽到了那頭,熟悉的聲音。

“想想怎麼這麼晚還沒回來啊”,那是有些蒼老又有點渾厚的男聲。

“爸,你別急,我來下去看看”

大門開啟,清脆而又響亮的女聲襲入耳中,室內的燈光灑在孟想想的全身,溫暖又舒適。

“想想,你這個傻孩子,怎麼站在門口,也不敲門呢?”

光暈籠罩在周圍,一切是那麼真實卻又不切實際。

孟想想看到繫著圍裙的媽媽,依舊是運動短髮,圓圓的臉上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那時的媽媽才四十歲不到,沒有生病做手術,氣色很好,皺紋也很少,整個人洋溢著青春與活力。

“想想回來啦”,坐在沙發上的姥爺站了起來,“在學校,呆瘦了啊”。

“姥……姥爺”,孟想想鼻頭一酸,眼淚在眼睛裡打轉。最後一次見姥爺,是大學放假回來,在醫院的病床上。

“想想,姥爺可能要不行了……”

她很後悔,後悔自已因為心裡害怕,在假期就跑回了學校,說要回去學習,沒想到姥爺走的比那個假期還快……

於是,沒有陪姥爺走完一生中的最後一程。明明小時候,是姥姥姥爺把自已一手帶大到上幼兒園,而自已卻因為害怕而離開。明明那年車禍,是姥爺擋在了自已身旁,想想才一點事情也沒有……這是她一直以來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情。

“哎呦,想想肯定在學校沒吃好”,姥爺有著高大的身軀,硬朗的體格,從來沒有想過臨終時的他會瘦骨嶙峋。

這次絕對會一直陪在您的身旁,孟想想揉了揉眼睛,整個眼眶都有些紅,極力剋制,讓自已鎮定下來。

“就是知道快要回家了,我這幾天才刻意少吃點,這樣在家可以吃更多好吃的”,她咧著嘴笑了起來,真真正正地是一個16歲的小女孩。

“傻孩子,你怎麼為了這個少吃,又不胖”,媽媽笑著彎下腰,把拖鞋放在了想想腳邊。

“是啊,快點把鞋換了,洗洗手吃飯吧”,姥爺笑呵呵地轉過身坐在沙發上,扶了扶老花鏡,繼續看著手頭的報紙,媽媽進了廚房開始端菜盛飯。一切都是這麼日常、這麼自然。

走到洗手間,老式小格子瓷磚貼滿牆面,洗手池旁是手動雙筒洗衣機。當時的裝修,還流行著不實用但時髦的浴缸。開啟水龍頭,流水嘩啦啦一湧入池中,一切都是動態的真實的!

她用水洗了把臉,讓這現實更加深刻,拿起自已當時的粉色小花毛巾,擦了擦,小跑著到了餐廳。

“哇,這麼多菜,還有我愛吃的滷牛肉”孟想想拿起一塊牛肉嚼了起來,看了看四周,還是原來的味道,“爸爸呢?”

“你看看你,這麼等不及,都抄起手來了”,媽媽趕忙拿起碗筷遞到她面前,一臉嫌棄的樣子,“你爸去哪裡了,你還不知道麼,節假日這個點他肯定堵在路上了啊。 ”

是啊,當時爸爸還是負責物流運輸,俗話就是幫人送貨。媽媽自從想想初中就不工作了,專心在家照顧她,家裡的重擔就都給了爸爸,早出晚歸已經習以為常。即便是遇到節假日會早點回來,一般也是堵在路上的時候才想起來該回家了,所以他們總是會先吃飯,再留點菜給他。

“爸,別看報紙了,快過來吃飯吧”,那如嗩吶般大的聲音依舊未變,開朗的媽媽給這個家帶來了人們口中的煙火氣息。

“來,想想,吃個雞腿”

“還有排骨,你不是也愛吃”

看著碗裡飯菜的高度逐漸升高,想想瞬間覺得自已還是個孩子,可以拋下一切成年人的想法,成年人的世故,拋下腦海中的星光石,拋下一切煩惱。

“姥爺,媽媽,你們也吃”,她笑著端起碗,開心地吃了起來,一筷子一筷子,包的滿嘴都是。

“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啊”

孟想想眼裡噙著淚光,在白熾燈光下,泛著光,回來真好!

洗完澡,一身的疲憊都消失不見了。孟想想躺在床上,回憶起今天遭遇的一幕幕,不禁感慨到生命是如此珍貴,又富有價值。自殺是最愚蠢、最不負責任的行為,會把最後的希望都抹殺掉。

她看了眼手腕,那手環沒有一絲動靜。星光石當時為什麼會閃爍,到底是哪種情緒激發了,最重要的是,2號該怎麼辦?為什麼要去逍遙公園?顧逸真的會在那等她的嗎?

叮……手機簡訊聲響起,“想想,你到家了沒,怎麼還沒聯絡我啊?”

她舉起手機,是塗晶晶發來的,“哦,晶晶,我都洗完澡躺床上了,後來有些事情,忘記給你發了……”

“到家了就好啊,你和大姨國慶都在家裡麼?”

“應該是吧,我媽媽也不愛出去玩,她比較喜歡家裡蹲……”

“那我去找你玩呀!”

“嗯,好呀,明天中午來我家吃飯吧。”

“好的”

孟想想穿上外套,跑下了床,開啟房門到了客廳,“媽媽,晶晶明天中午來我家吃飯~”

“好呀”,媽媽坐在沙發上一邊等著爸爸 ,一邊看著電視。

孟想想聽見了樓道里熟悉的咳嗽聲,“是爸爸!”,立刻跑去開啟門,頭探著,看見一個個子不高身材中等的男人正在爬著樓梯。

頭髮依舊是黑亮,面板因常年日曬而黝黑,臉上的皺紋還沒有那麼明顯,手背上胳膊都是搬貨時暴起的青筋。

“想想回來了啊”,爸爸進門放下鑰匙脫了鞋,臉上雖然疲憊但是依舊掩飾不住看到孩子的歡喜,“看我給你帶了什麼”,他提起手中的袋子,裡面是孟想想最愛吃的橙子。

“可真厲害,你爸還沒進門,就聽出來是他來了,我怎麼聽不出呢”媽媽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走進廚房端出在電飯鍋裡熱著的飯菜。

一如既往的,媽媽看著爸爸吃飯,跟他說著今天遇到的開心事,爸爸默默聽著,有時候插上幾句話,有時候評價下今天的飯菜如何,似乎是在享受著家裡的放鬆狀態。

孟想想看在眼裡,心裡是格外的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