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年少清貧,壯年得運,得了一筆意外之財,置辦了一番家業,卻子嗣不旺,只得我一個孩兒。本想為我招一個夫婿,都看好了人選。可惜我眼瞎心盲,分不清人與獸,拒絕了父親挑的人選。害了自已也害了家人。
章菲菲迫不得已的一邊聽著耳邊鬼的鬼話,一邊身不由已的向前走著,心中一萬次呼喚著大白,陶宴如,快來救她,青天白日的,她被鬼挾持了,說出去誰相信。
大概是章菲菲的表情太過喜人,林曉茹輕輕的笑了,在她耳邊道:"你都不怕面對我的屍體上,還怕我這隻鬼說話嗎?"
章菲菲眼中滿是驚恐,你不是個活人嗎?怎麼會提前死了。
林曉茹彷彿看懂了她表達的意思:"我被投入天牢沒有多久,就死了,屍體被人拿去替死。
章菲菲轉不動頭腦了,還有這種事兒?
"好了,到了"。
"到什麼了,到黃泉路口了嗎?"章菲菲發現自已說出了聲,臉一下白了。
林曉茹捂住嘴,笑彎了眼:"小神仙,不要害怕,我不會害你"。
章菲菲急忙擺擺手:"我不是什麼神仙,另外兩個才是"。
林曉茹正言道:"能幫我實現願望的人,就是我心中的神仙"。
章菲菲指了指自已:"我?我能幫你什麼,我沒有什麼奇門遁甲的本事,我只會烏龜縮殼,你去找其他兩個神仙,他們才是有真本事的人"。
林曉茹搖了搖頭道:"可是你選中了我,我只能選你"。
章菲菲欲哭無淚,當初就只剩下林曉茹這個選擇,她根本就沒得選。
"那我能為你做什麼?"
林曉茹看著眼前的桃林,一個個的桃子鮮紅欲滴,引誘人去品嚐。
能為我做的多著了,那隻大白鴨告訴她,只有她(章菲菲)能助她完成復仇。她一直跟在她身後等她行動,實在等不及了,才用這種方法將她請出來。
林曉茹望著天邊的餘暉,眼神驟變,夜幕即將降臨,獵殺時刻已到。
是時候做個瞭解了。
……
桃林深處的付府一片歡聲笑語,該拿的拿到了,該死的人也死了。大家都沉浸在奔赴美好生活的喜悅中。
"明天的仙桃宴,可容不得一點閃失"付老夫人開口道。
"娘,放心吧!兒媳已經準備好了,保證毫無閃失,讓三弟成功入縣太爺的眼,得縣令千金喜歡"
付老夫人抿了一口茶道:"嗯!好!"。
付二爺望著桌上的玉桃,緩緩開口"也是這樣的夜晚,那時候桃花開得正好,我們一家四人如喪家之犬一樣躲在桃林裡,逃避追殺"
此話一出,眾人當場變了臉色。
付老夫人忍著怒氣"信威,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胡言亂語了起來?"
付二夫人拽了拽丈夫的衣袖,對著付老夫人解釋"這是晚膳吃多了酒,一時犯了迷糊,婆婆不要生氣"。
付二爺對這些彷彿毫無所覺,繼續道:"林小姐年少天真,在這片桃花林裡以為遇見了自已可以相伴一生的良人,卻不想是下山的一家豺狼"。
付老夫人勃然大怒,摔了茶杯:"信威,你是瘋了不成?"
"夫君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能說這樣的話"付二夫人焦急的哭了,本來她家就不得婆婆喜歡,夫君還長了這樣的一張嘴。
付三爺面色鐵青,怒視著付二爺。
付二爺緩緩的抬起頭來,望著付老夫人:"婆婆的傷,這是好了嗎?"
眾人不明所以。
付三爺拍案而起:"夠了,二哥,你什麼意思,怎麼這麼跟娘說話,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你得到的已經夠多了,要懂得知足"。
付二爺又轉頭看向付三爺,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得到的多嗎?"冷靜下來又自答道"殘羹剩炙確實也分多少"。
最後面無表情:"比起大哥一家黃泉相聚,我付二爺一家還是活生生的立在人世間,確實感念各位家人的恩德了"。說著站起身像女兒家一樣,向在座的各位還福了福身。
這神情,這神態像極了才去不久的付大夫人,林曉茹。下人們被嚇住了,面色發白,算算日子,今天可是大夫人的頭七呀!
付三爺也想到了這裡,不屑道:"二哥,裝神弄鬼,也改變不了什麼"
付二爺絲帕捂嘴輕笑與付三爺對視著:"三弟一如既往的膽大,就像當初去天牢裡勒死了林小姐,裝作林小姐自已上吊一樣,還把屍體談了個好價錢賣了"
"放肆,信威,你眼裡還有沒有這個家,有沒有我這個老孃"扶老夫人怒髮衝冠,一下站了起來。
付二夫人趕忙上前扶住老夫人,這可是家裡的大佛,顧不得驚訝夫君今天發瘋怎麼跟平常不一樣了,讓她有點害怕。
下人們低下了頭,恨不得鑽進地縫裡,大夫人不是因為愧疚對老夫人的傷害,上吊自殺嗎?怎麼是被勒死的?賣屍體又是怎麼一回事?
付三爺怒在心間,不想失了儀態,眼神淬了毒一樣,咬咬切齒的警告:"桃花酒易醉,二哥看來喝了不少,看在你我還是兄弟的份上,今天就不與你計較了,但是二哥要記清楚了,沒有下次"
付二爺收斂了笑容,眼中泛著冷光:"計較?你也配和我計較?付信柏你狼心狗肺,比豺狼還要狠毒,林小姐對你來說可以是毫無血緣關係的陌生人,想殺便殺了,但是你大哥呢?"
付二爺眼中泛起淚光"那可是你血濃於水的兄弟,當初為了你的爛事,一個秀才自願入贅林家,這是多麼的屈辱,他都毫無怨言,可你是怎麼回報他的,向他吃的藥裡下了毒,致他英年早逝"。
下人們低垂著腦袋恨不得把自已埋進土裡。
付二夫人面色發白上前抱住付二爺:"夫君,你這是怎麼了?"
付老夫人渾身顫抖:"這是真的嗎?"
付三爺怒意爆發,已忍耐到極限了。
"婆婆,這是在裝模作樣的作甚呢?你不是幫著掃尾了嗎?怎麼,年紀大了連這都能忘記?"付二爺訝然"不應該呀!藥渣還是你親手埋得呢!"
付老夫人成功的暈了過去,下人們趕忙接住,扶她去了隔間的臥室。
在場的主子們還在火花四濺的對峙著,顧不得照顧付老夫人了。
付二夫人緊緊的捂住付二爺的嘴,心中不住的祈禱,別說了,別說了,夫君快睡吧!
"真是冷血呀!"付二爺扒拉開付二夫人的手,提高聲音"付老夫人要是知道了,她暈倒後,心愛的兒子表情分毫未變,漠不關心,該不知道如何的心涼,會不會後悔自已對大兒一家的的所作所為"。
躺在隔間的付老夫人眼皮動了動。
付三爺收斂怒氣,哈哈笑出聲,又漸漸平靜下來,像暴風雨前的平靜。
"二哥,你真的要成為我的敵人,擋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