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滾滾,錦雲城內不少地方都出現了這些域外魔剎,陳凡與自已的師姐背後相靠,抵擋著六隻域外魔剎,黃金宮內那熟悉的聲音傳到陳凡耳畔:“陳凡,對付這些蝦兵蟹將,便將你兩弄的焦頭爛額,若要是真的那些牆北的過來,恐怕你們還只能逃命,你要對付這東西,有何難的,怎麼殺了這些東西,你應該非常清楚?”
這聲音讓陳凡心中為之一震,他和林昭珞嘗試了不知道多少種方法,完全無法殺的死眼前的這東西,若是殺的死這些東西,此刻他們兩人也不會如此狼狽。
陳凡詢問道:“前輩,願聞其詳。”
黑色的身影聽聞後又是一陣反駁:“都說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前輩,你們這些人,總是覺得闕和法術是完全不一樣的,你還記昨夜你是怎麼殺的那第二個人麼?”
陳凡回憶,他是將君子劍扔出,君子劍被他使用空間穿梭的能力送到李偉的胸膛,可那時候是在黑色身影的幫助下完成的,他方才就再次嘗試過了,他已無法再次將其他事物轉移,他甚至都無法回憶起,自已昨日是什麼辦到的。
黃金宮前,陳凡撓了撓頭,又想該不會是需要自已用從別人身上剝奪而來的能力將這些東西彈飛,但此刻自已的師姐還在身旁,如此他的師姐將會首當其衝。
“你在想什麼?”
陳凡第一次聽到黑色身影的語氣中帶著惱怒和無奈,知道自已的想法讓人家看了笑話,頗為不好意思,但從小便少與人交流的他不知道怎麼應對黑色身影的問題。
好在對方能知道他的想法,開口道:“無論是誰,你都不要展現出多種闕的能力,就算是你師父,你師姐也不行。”
陳凡點了點頭,活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小孩子。
“我真的……算了……想要讓你的君子劍穿梭,你便將你的闕灌注到君子劍之上即可,這些東西尋常法師根本無法殺的了,只有用闕的力量才能夠殺的死,你和你的師姐,完完全全不會使用闕的力量,只認為這是輔助性的能力,但實際上其與真氣不同,是你與生俱來的能力,脫手即用,你將闕的力量灌注到你的法術之中,這樣便能夠殺的死這些東西了,只要闕的力量灌注入其身軀,這些東西便會死去懂了麼。”
陳凡看著黑色身影似乎有要發飆的跡象,就在崩潰的邊緣他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隨後告訴陳凡細細說道如何對付這些怪物。
不過陳凡的悟性實在是太差了,饒是黑色身影說的如此清楚,陳凡依舊無法執行,在他的世界中,似乎沒有一點就通的說法。
黑色身影難得一見地摸了摸自已的額頭,手把手指導陳凡應該如何去做。
陳凡能感受到,黃金宮給了他的身體源源不斷的力量,他體內的力量透過他的手傳遞到手中的劍上,君子劍微微震動,似乎是受到某種力量的感召,陳凡單手一指,君子劍向其中一隻怪物扔過去,那域外魔剎劍長劍飛過去只是稍稍偏身便將其躲開,向著陳凡衝過去,但其沒有發現,它身後的紅色長劍突然消失,同時時刻,紅色的君子劍插在前方那頭怪物的頭上。
數米高的怪物應聲倒地,塵土飛揚,可見其身軀是多麼沉重。
做完這一切,陳凡再將手一抬,君子劍在怪物頭上消失,又憑空回到陳凡手中,整個過程行雲流水。
僅僅這麼一擊,陳凡便感覺到自已體內宮殿給予君子劍上的力量似乎已經消耗殆盡了。
靠著陳凡的林昭珞見到陳凡竟如此快速的將一隻怪物擊倒,心中又驚又喜,她沒想到自已的師弟什麼時候出手變得這麼伶利,剛剛那一劍,林昭珞自問若是沒有充足的準備,想要接下,她沒有十分把握。
尤其是最後陳凡竟能將離自已數米遠的君子劍在數米之外隔空取回,似乎陳凡的境界已能達到隔空取物的境界。
陳凡也是滿心驚喜,身上的疲憊之感似乎因此事而全部消散,興奮異常,尤其是見到那域外魔剎沒有立刻起身,知曉這黑色的身影說的方法真的是有用的。
瞧見陳凡不可思議的樣子,黑色身影又回到那波瀾不驚的樣子,開口說道:“這麼做你明白了麼?你的法術也可以這麼去施展,一樣可以用出超出你想象的能力。”
陳凡搖了搖頭,老實說道:“法術又無實質,我怎將我身軀的能力灌輸進去呢?”
陳凡看不到黑色身影的表情,若是能夠看得見,此刻黑色身影的樣子應當是咬牙切齒,似乎是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話,剋制著自已不能對陳凡發火。
“你的術法不也是依靠自已體內的真氣才能施展的麼,你便將闕的能力融入你的真氣之內,這不就可以了麼!”
留下這一句話,黑色身影如煙塵一樣在黃金宮之前消失了,瞧見那身影頗為不耐,陳凡心中慚愧,知是自已悟性太差,惹得人家不高興。
待到意識回到現實中,面對著前方剩餘的五隻域外魔剎,打算用相同的方法嘗試將這幾個怪物斬殺。
他這一劍吸引了兩隻離他較近怪物的注意力,不給他任何思考的時間,兩隻怪物已到了他的身前,陳凡立刻舉劍相迎。
有了方才的經驗,陳凡不再力敵,而是將自已傳到怪物身後,又將君子劍祭出,以同樣的手段將其中一隻怪物的頭顱砍下。
怪物頭顱掉下,沒有如前幾次被陳凡殺了之後立刻向其身軀融合而去,陳凡心中大喜,想要如法炮製,將接下來這幾隻全部斬殺。
本以為體內宮殿會源源不斷提供力量,可他卻發現,使用過兩次之後,身體內的力量似乎要乾涸,無法做到再次以相同的方法再次擊殺一隻怪物。
“看來要這麼使用闕的力量,消耗著實比之前只讓自身穿梭大上不少。”
他粗略計算了一下,自已的能力想要恢復到能再次使用這力量,至少也需要二十息的時間,這二十息的時間,他不能再使用闕才能將力量匯聚,重新灌入君子劍中。
好在現在只剩下四頭怪物,如此應對也不是什麼困難,陳凡想先與這些怪物周旋,積蓄能量,等到體內能量足以再次擊殺眼前怪物再出手,便任由怪物攻擊,他依靠身法躲避,儘可能不去使用闕的力量。
二十息時間,說長也不長,但陳凡的修為實在是低了點,不依靠自身傳送的力量,想要在二十息之內不被怪物擊中,確實對他來說太過困難。
時間過得不久,林昭珞已發覺了方才被陳凡擊倒的怪物沒有再次站起來,躺在那邊一動不動,似乎是真的被殺死了。
聰慧的她立刻意識到,陳凡是找到了什麼訣竅,或者說是知道這些東西的弱點,否則這些東西早就再站起來,開口詢問道:“呆子,你怎麼辦到的?那東西好像是真的死了。”
對林昭珞,陳凡不會藏私,躲避著被他帶走兩隻怪物攻擊的同事,大致告訴了林昭珞應該怎麼做,以及如何用闕的力量將那些東西殺了,相比於陳凡的愚笨,林昭珞悟性高的令人髮指,就算是陳凡說的不明不白,她只在一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要點,想要殺死這些東西,便只有依靠她體內闕的力量。
淑女劍青色光芒更甚,林昭珞將劍御起,將自身的力量灌注在長劍之中,長劍速度極速暴漲,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貫穿了她身前的怪物,一下子便將身前的一隻怪物擊倒,淑女劍飛行的速度甚至比她自已的速度都快,極快的速度帶來極快的衝擊力,淑女劍穿過怪物身後,怪物的身軀立刻炸裂,巨大的衝擊力將身旁的另外一隻怪物也帶飛了出去。
這麼一擊之下,她心中立刻有了判斷,怪物的屍體不再重新聚合,心中稍稍安定。
但她也發現了一件事,自已身上闕的力量直接被抽空了,饒是她的修為比陳凡高出不少,也無法對第二隻怪物使用同樣的手段。
相反,陳凡在躲避了幾十息之後,又使用同樣的方法將其眼前的域外魔剎殺死,心中疑惑陳凡究竟是如何辦到的,但此刻不是她應該猶豫的時候,剩下最後兩隻域外魔剎對她窮追不捨,她手中的淑女劍飛的太遠,已超過了她能夠御物的距離,手上沒了兵器又沒了與生俱來的能力,頓時陷入被動之中。
好在她的修為夠好,被兩隻怪物圍在中間,兩隻怪物也奈何不得她,她口唸法訣,施展三尺氣牆,將兩隻怪物的攻擊全部擋住,隨後向陳凡那面看去,陳凡此刻也在口唸咒語,她不明白陳凡此刻為何不直接用君子劍將眼前最後兩隻怪物殺死,
在她思考的時候,卻見陳凡默唸口訣,隨之而來的是無數只紅色火焰小鳥沖天而起,紅色的火焰小鳥在同一時刻在陳凡身前消失,隨後便來到她身旁兩隻域外魔剎身旁,又在其眼前消失,從怪物體內破出,在怪物體內噴出火焰,將兩隻怪物帶上了天,在空中炸成數不清的碎片。
做完這一切,陳凡在林昭珞的眼前消失,下一刻,又在她的眼前出現,將淑女劍遞給了林昭珞。
林昭珞接過淑女劍,眼睛瞪得老大,看著陳凡有點小得意的樣子,她不明白平日裡總是需要自已照顧的師弟,竟能有源源不斷的力量,開口問道:“呆子,你……你是怎麼辦到的?”
陳凡以為她是在問法術的問題,回答道:“我將體內的闕之力灌注在真氣之中,這樣,朱雀吞天訣也能夠在我的闕的驅使下使用了,師姐,你也可以試試,其實挺簡單的。”
林昭珞為陳凡整了整衣服,施展秘術將陳凡胸口處的傷口的血又止住之後,開口道:“我要是能夠辦到我就不會問你了,呆子,我在使用了一次你說的方法之後,我身體之內的闕的力量就已經被抽空了,此刻我已經不能感受到任何闕的力量,估計還要許久才能使用,我是問你怎麼能使得這能力那麼多次,我似乎覺得,這還不是你的極限。”
陳凡不知道怎麼回答林昭珞,他不能如實相告是黑色身影開啟了他體內的黃金宮,黃金宮的力量就如川流不息一樣,只能回答道:“師姐,我能夠感受到我身體裡的力量是源源不斷的,方才用了兩次能力之後,我也不能再次使用闕的力量,但隨著時間這力量會慢慢的恢復,可能是我恢復的比你快?”
“或許是這樣吧!”
不能解釋的東西便只能依靠推測,怎麼推測都是有道理的,對於陳凡有這麼能力,林昭珞自然是高興還是大於驚訝的,開口道:“呆子,我發現你並不呆呢,你的悟性還是很不錯的,竟然能夠想到這種方法,尤其是那使用法術的方法,我甚至都沒有見過老師使用過,這可是秘密武器!走吧,我帶你去休息休息,你身上這傷,雖然只是被普通兵刃傷了,但也不能置之不顧,師姐帶你去周王府療傷。”
陳凡興奮之餘差點又忘記了胸口的疼痛,此刻被林昭珞這麼一說,疼痛感突然上來,可看著周邊還有許許多多正在逃命的百姓,拒絕了林昭珞的提議,隨後詢問道:“師姐,這些東西,是怎麼到錦雲城的,我記得師父說過,這些東西是跨不過北方那堵牆的,除非北方那邊,出了什麼事?”
他不能依靠自已的判斷做出斷定,林昭珞搖了搖頭,開口道:“昨日我剛到何家,城西就發生混亂了,我便先到發生混亂的地方去檢視,城西的地上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大洞,這些東西便是從那裡爬出來的,我估摸著應該有百來只,隨後那地上的黑洞消失,這些東西便不再出現,至於這個黑色的洞是怎麼來的,我也不知道。”
林昭珞看到這些東西見人就殺,那時候打算不再繼續去何家打探,打算阻止這些東西,她記得她所聽到的故事中,這些怪物刀槍不入,沒想到刀劍是能傷的了這些東西,但更可怕的是,相比於刀槍不入,這些東西更可怕的是不死不滅,林昭珞使用了無數的辦法,都沒能殺的死一隻,只能稍做拖延,令城西的百姓有時間逃命。
當那些地方的百姓逃光之後,她順道去了一下何家,卻發現那裡早就被這些東西屠殺光了,屍橫遍野,不僅僅是何家,還有其他的地方,許多地方沒有修行者在,當域外魔剎逃到那邊之後,便是一頓屠殺,將路過的來不及逃命的百姓能殺的都殺了。
本來林昭珞是想要去找陳凡的,但看到這裡的慘狀,於心不忍,於是便留下為這些人爭取一些逃跑的時間。
她最多的時候被數十隻域外魔剎包圍過,好在有著闕的力量才保得性命,直到那時候,她才明白老國師曾幾何時告訴過她有闕的力量是多大的幸運,對於自已曾經嗤之以鼻的想法感到愧疚。
但當她見到全身是血的陳凡之後,想保護其他人的心就被她收了起來,在她看來連自已最在乎的人都保護不了,何談保護這些她未曾蒙面的人呢?
聽了林昭珞的話,陳凡知曉這裡究竟是什麼情況,偌大的城池遭此劫難,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死去,雖然胸口疼痛,但他不明白自已為何竟產生和林昭珞一樣的想法,想為這裡逃命的人們做點事,好在如今他知道怎麼殺的這些怪物,他不知道城中是否有其他修行者知道如何殺的了這怪物,但既然他有這本事,他覺得他就應該站出來,而不是再一次躲在某人的身後,不過現在那位某人還陪著他,那更是再好不過了。
“師姐,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陳凡看著已然完全升起的朝陽,朝陽照在他的臉上,無比的溫暖,將昨夜的疲憊和他心中的陰暗驅散而去。
面對自已最熟悉的師弟突然說出一句這樣的話,林昭珞不明白陳凡究竟想要說什麼,開口問道:“你想明白了一件事?什麼是?”
陳凡露出潔白的牙齒:“師姐,你說這世界破敗不堪,到處都是破洞,總有人要為這個世界縫縫補補,那麼這個人為什麼不能是我們呢?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不是麼?有些人要站來處的,那些人為什麼不能是我們呢?”
“啊?”
林昭珞呆立在原地,看著沐浴在朝陽之中笑容滿面的陳凡,朝陽之下他的身上微微泛著白光,看得痴了,突然她笑了,她發現,一個夜晚過去之後,自已的師弟似乎成長了不少。
清風徐來,將林昭珞黑色的長髮吹起,長髮輕輕拂過陳凡耳畔,陳凡依稀能夠聞到,林昭珞髮梢之上的香味,他為此沉醉。
兩人就這麼面對面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