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
清晨。
太陽剛剛露出地平線,光芒還略顯柔和。
孔丘打算在今天舉辦學校的「開學典禮」。
李敬言為首的核心成員都要出席。
此時縣衙內的宅院,嬴政站在鏡子前,細心整理自已的衣服,確保沒有一處褶皺。
又轉身看了看屁股,防止有什麼出醜的地方。
最後又用手彈了彈頭髮,忍不住嘆道:“帥得一批吊糙!”
剛吃過早飯的韓非走了過來,也在鏡子面前一陣捯飭。
嬴政和韓非屬於兩個大閒人,平時吃住都和李敬言一起。
三人依偎在縣衙府宅裡,三個房間換著睡。
不像韓信和公輸班,一個吃住在軍隊,一個在工廠不分晝夜地搞研發。
孔丘這幾天忙著開學準備,也開始夜不歸宿。
韓非照著鏡子,摸了摸下巴的小胡茬,調整一下領口和袖口。
被擠到一邊的嬴政嘴角下拉:“有沒有點眼力見,我打扮好了嗎你就一屁股把我懟走?”
“報一絲,我趕時間。”
“不就開學大典嗎,你積極甚麼。”
“再怎麼說,這也是重要場合,個人形象還是要有的,畢竟我可是那群婦女的光。”
韓非說著,目光落到嬴政身上:“你平時邋里邋遢的,今天不也跟著講究起來了?”
“我平日不邋遢啊!”,嬴政立馬反駁,這可是關乎於他的面子問題。
然後臉一紅,說出自已的心聲:“其實,我心動了。”
吃過早飯後拉肚子,剛從廁所回來的李敬言一到屋子裡,就聽見嬴政說自已心動了,便接了一句:“平時心臟是停止跳動的?”
“你懂什麼?”,嬴政微微抬起下巴:“我好像對蘇媚有意思了,今天開學她肯定要去,我打算和她相處相處。”
一絲驚奇在李敬言眼裡一閃而過,並微微皺眉:“你說的是蘇家四妹?”
“沒錯。”
“非人哉,人家都打扮成男人模樣了,都沒逃過你的魔爪?”
嬴政嘴角上揚,把李敬言的話當做微不足道的存在,並露出甜蜜又羞澀的微笑:
“蘇媚真的好像一個人,上輩子我動過情的人。”
動過情的人?
李敬言目光突然變得深邃,男人都是見一個愛一個。
更別說做過皇帝的人,那簡直是見一個睡一個,還在乎什麼動情?
不過要說嬴政愛的女人,李敬言倒有自已的猜測:“你說的那個女人,是不是叫阿房?”
“你怎麼知道是阿房!”,嬴政的瞳孔都快跳出眼眶了。
“你喜歡阿房,不是人盡皆知的事嗎?”,李敬言清了清嗓子:
“阿政愛上了阿房,在一個沒有星星的夜晚...咦怎麼唱起來了。”
重新調整語調,李敬言再次開口:“你少年時愛上了一個叫阿房的女子,一統天下之後想立她為後,因為種種原因終究沒能實現。”
“阿房為了不讓你為難,選擇自殺。”
“後來你為了紀念她,特意修建一座宮殿,命名為「阿房宮」。”
嬴政的身體僵住,像是被閃電擊中一樣:“你為何瞭解的如此詳細?”
“史書上不都寫了嗎?讀過書的人都知道這事。”,李敬言臉上一副平常之色。
嬴政閉上眼睛沉思片刻。
也對哦,這是一千年後的世界,自已的事蹟已經載入史冊廣為流傳,喜歡阿房也不是什麼秘密。
“沒想到史書上還對這件事大費筆墨,讓後人都知道我的鐘情。”
嬴政驕傲的氣息從身上散發出來,讓李敬言無法忽視:“後人對此如何評價?”
他和阿房的故事,一定是一段佳話,讓人為之落淚。
可李敬言的回答,讓他又氣又惱。
“後人評價你這行為,是勞民傷財之舉。”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嬴政的語氣中帶著疑惑和惱怒。
他們的愛情深沉而炙熱,充滿了可歌可泣的傳奇色彩,怎麼能算是勞民傷財!
李敬言靜靜地看著他,緩緩道:“歷史是由後人書寫的,他們對你的評價,是基於你所做的一切,對當時社會的影響。”
“你作為一國之君,為了阿房修建宮殿,的確展現了你對她的深情,但這份深情卻是以無數百姓的苦難為代價的。”
嬴政聽後,沉默了許久。
李敬言說的在理,他的行為確實向後人展示了自已的自私和任性。
但他卻不在意,眼神堅定,嘴角勾勒出不屑一顧的笑意:“我對夏玉房的愛,是真摯深情的,即便後世無法理解,我也不後悔。”
韓非此時忍不住上前,對嬴政露起刮目相看的神情:“沒想到秦始皇竟如此重情義,一生只愛一人,我韓非自嘆不如!”
嬴政獨自走到窗戶前,眼睛迷離而深遠,帶著一絲憂鬱:“蘇媚和阿房真的有那麼一些相似,我又找到當年那種感覺了。”
“那是什麼感覺?”,李敬言跟上去,拍了嬴政一巴掌。
“就是那種思緒被她佔據,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想和她在一起,最好能同床共枕那種。”
“你這是精蟲上腦。”,李敬言衝他翻了個白眼:“作為兄弟我可提醒你一句,談戀愛別上頭,上頭就會當舔狗。”
“舔狗?”,嬴政重複一遍,打磨著李敬言口中的新詞彙。
“就是那種捨棄尊嚴和底線,去討好遷就對方的人。”
嬴政一聽,頓時有反對意見:“愛一個人就是要遷就對方,你怎麼能說這樣的人是狗!”
“看看,看看,還沒開始戀愛就已經上頭了,你必是舔狗候選人!”
嬴政的臉色由白轉紅,再由紅轉紫,無法接受:“陛下你不懂愛!”
李敬言忍不住啐了一口:“大舔狗!”
嬴政表情突然變得平和,沉重地拍了拍李敬言的肩膀:“我啥也不說了,以後吃屎你吃尖,木頭樁子咱倆一人呲一邊。”
李敬言有些懵,什麼吃屎我吃尖?我他媽又不是狗!
再說嬴政,你這是還沒戀愛,就把舔狗人設立好了是吧?
韓非憋不住笑地彎著腰,眼淚都擠出來了。
大早上的,倆兄弟突然變成狗了,你說這多搞笑。
嬴政和李敬言不再深究,今天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參加,兩人走到門口,看見韓非一個人杵在那繼續傻笑,同聲罵道:“傻狗!”
韓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