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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蜻蜓點水

夜深了,希望和世子返回不拘客棧。

一進客棧,就見一樓正廳擠滿了人,為首的正是安親王府的續絃王妃胡氏。

見希望推著世子進來,立即使了個眼色,讓王府侍衛圍上兩人。

這次,她沒有破口大罵,而是款款幾步,到世子跟前,淚珠漣漣的懇求“煦兒,蘇澤林跑了,蘇府又得了太子撐腰,真的沒人能救然兒了。

然兒再不懂事,也是你父王的血脈,你就真的看著他在別人手裡受罪嗎?這麼多天了……我真的要急死了!

我是繼母不假,可我從未害過你啊!你從湘州回來,不論朝廷給你定下多壞的罪名,我也沒有對你不管不問。我大舅派來的幾位有名的大夫,那麼貴的診金我都付了,他們治不好,總不能算在我頭上!

下人們待你不好,我教訓過他們的!

王爺讓我給你招親,我也照做了!

我不過就是沒像親孃一般守在床邊照顧你。不至於有斷子絕孫的罪過啊!

我生然兒時坐下毛病,今後再不能生了……我不能失去然兒……我求求你……你就出面找找蘇澤林,我給你們認錯!你們放過然兒吧!

我知錯了,我這個繼母做的不好……我知錯了……

那年你那麼小,我不該把你送去軍營……一個十歲的孩子……離開家……得多無助……多可憐……以前是我自私自利,只顧自己。現在切身體會,我才知道自己做的多過分。煦兒……我不求你原諒,只求你救救然兒……”

世子心軟了……然兒再不懂事,終究還是個孩子……

他看看希望,希望翻了個白眼。見希望一臉不耐煩,世子沒敢說話。

希望回懟胡氏“既然認定是蘇澤林乾的,就去找蘇澤林。他跑了,你大家大業的都找不到他,世子身無分文,手底下一個人都沒有,還要靠我這個夫人來養,世子怎麼找?靠這兩個木軲轆找嗎?世子一直重傷臥床,剛能起身,跟蘇澤林根本沒有聯絡,也不知你說的事。”

胡氏擋在面前不肯讓路“希望,你好歹也是我招來的,我雖然不是他親孃,卻是你親婆婆!你可憐可憐我!向著我說幾句好話!”

一聽親婆婆幾個字,希望火了“我沒你這樣的親婆婆!世子都爛成什麼樣了,那屋子裡有多髒多臭?你看過一眼嗎?我親婆婆是寧氏。你讓開!”

胡氏乾脆拼了老命躺在地上“若不幫忙!今日便從我身上碾過去吧!姬煦,親弟弟失蹤,繼母被碾,讓你狠狠出氣!等王爺回來,看你能不能說得出口!”

這個毒婦!!世子皺起眉。

希望可沒那麼好性子,掏出連弩對著胡氏的右耳便射,一箭射碎了右耳。

這回兩隻耳朵對稱了,都是血葫蘆了。

……

侍衛們圍上來要動手,後院的火軍早就在外面待命,聽見裡面動手了,呼啦衝進來。

王府侍衛們仔細一看,來者紅衣紅甲,紅色火焰面具,是赤焰火軍!這可不是普通侍衛,他們是奉天子之命行事,殺了誰都不用講理,達官顯貴都要敬畏三分。

不敢與火軍衝突,王府侍衛膽怯的縮回去,抬起疼得昏死的胡氏匆匆跑了。

……

回到樓上,世子才問“然兒到底安置在哪?他是父王血脈,我是打定主意要離開西京的,將來不能沒人照顧父王,千萬不要傷了然兒。”

希望挑眉“別急,等你再回湘州,就能見到他。”

世子沒懂“此話怎講?”

希望嫣然一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把他送去軍營了?”

“還沒,以後會送。”

“這……倒是公平。”

希望說“那孩子實在被胡氏慣壞了……若不下狠力教訓,將來必是不孝子孫,留著幹什麼?留著氣人?”

世子點點頭“在軍營裡,定能學好。還是你想的周到。”

“不過……聽胡氏的意思,那幾個名醫,都是盛景豪派來的,給你下毒的應該就是他們。胡氏似乎並不知情。若是如此,確實沒有害你性命。”說到這,希望出門,喊火軍去把那幾位名醫抓住拷問,是誰收買他們給世子下毒。

世子點頭“冤有頭債有主,若罪魁禍首是盛景豪,我便饒胡氏一命。”

希望哼了一聲“您才是活菩薩!胡氏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她別想把自己摘乾淨!”

……

……

夜裡世子腿癢,扭來扭去的撓,似乎腰腿靈活有力多了,能輕鬆起身,他坐起身摸著小腿,輕輕的撓。被希望發現,啪,打了他的手。

希望把他兩手摟在胸口,不讓他亂動。世子這兩隻手立即不敢動了,萬一碰到她胸部,可是罪過……

藉著月光,世子睜著大眼睛,看著希望近在咫尺的臉。腿癢,心也癢。

心癢想問,想問希望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在太子面前要偷偷牽手……在火軍營房要捏臉……為什麼此時要貼的這麼近……明明可以分開住的……這樣親暱,是戲弄……還是情意……

但他不敢問。

希望說過,她想怎樣,便怎樣。

他咬牙忍著,忍著心靈的撕扯。

希望眯眼看他,見他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滿眼疑惑,乾脆開口“想問什麼就問。”

世子才慢吞吞的說“牽我的手……你……歡喜嗎?”

希望很配合的十指相扣,甜甜的答“歡喜。”

世子又問“是……哪種歡喜?”

希望湊近看著他的眼睛“想佔為己有那種。”

這話一下擊中世子的心,世子問“如何佔為己有?”

希望的壞心眼又發作“帶回去,藏起來!當我的小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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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沉醉一個激靈醒了,他努力的抽出手,背過身去。

希望一看,終於發脾氣了!?

……

世子沉悶了一會兒,懊惱的說“你不明白!我早就沒有臉了……即便我願意,要至你於何地?不是為了我。為了你,不能讓你胡鬧!”

希望撇嘴,就看你鬆不鬆口“我要怎樣,便怎樣!你似乎聽不懂這句話。”

世子又轉回來“你一時興起,要身敗名裂,我也配合,那不是恩將仇報嗎!”

希望湊過去,在世子的嘴唇上,蜻蜓點水一吻,馬上退回自己的枕頭躺好,裝模作樣的嬌嗔一聲“哎呀!身敗名裂了!”

……

世子腦子裡炸了……他雙手捂臉,分不清是激動還是疼痛,心血翻騰的幾乎要衝破胸膛。

從唇上溢位的甜蜜激流沖刷著道德底線,罪惡感壓的他喘不過氣……

就任由她這樣胡鬧嗎?

可惜,理智投放再多的重量,也壓不住失控的心。冷靜了一刻鐘才艱難的扯扯希望的衣袖“我不會讓你身敗名裂的。”

卻見那個撩人的妖孽,居然睡著了……

世子十指緊扣的抓住希望的手,吻著希望的手背呢喃“需要時,我會消失,抹去一切。護你周全。”

……

早晨,後院火軍來報,幾個名醫已經招供,是盛景傑讓他們給世子下毒的。事情應該是盛景豪安排的,但盛景傑如果咬住了是自己乾的,一人扛下來,毒害世子這事,就牽扯不上盛景豪。

宮裡火軍統領又差人來報“寧甫已招供,京郊驛站刺殺世子之事是他買兇殺人。”火軍呈上口供就回去覆命了。

世子坐在床上,希望枕著世子的大腿,一頁頁翻看口供“寧甫招供,說刺殺你是因為岐滇之戰你誤了大事,令人不齒,他要清理門戶。這不是胡說八道嗎!金佛晚宴他也不承認王妃看見了密信。咬的夠緊的啊。”

希望看看世子,世子正不安,希望的領口微開,他的眼睛不知該往哪放。

希望掐著他的下巴“你發現了嗎,昨夜你側身,雙腿隨著你側身了。你的小腿,恢復知覺了。”

希望伸手戳了戳,他的小腿果然有知覺了“有感覺……”

希望從膝蓋到腳,一點點輕輕的按著“這裡呢?這裡呢?”

“好像,都能感覺到。”

世子驚喜極了“我……我是不是能恢復行走?”

“不僅能走,還能跑呢!”

世子咧開嘴,呆呆的笑起來“太好了……”

“我給你換藥,檢查一下里面肌理長得怎麼樣了。”

希望去水盆那,洗洗手,又從包袱裡掏出新的紗布和生肌藥膏。

剪去舊的紗布“嗯,藥膏吸收的很快,新肉長出來一半了,這麼下去,再有幾天就能下地走走了。”她重新填充了生肌藥膏,又包紮好。

世子急迫的問“還要幾天能走?”

“三日之後吧!”

“今日、明日、後日,大後天就能下地走路了?不敢相信,就像做夢一樣!”

希望笑起來撫摸他的臉“臉蛋也飽滿些了,真好看。”

世子被誇的一陣心虛,趕緊否認“不好看……別這麼說……”

哎呦,還不好意思了“就是好看,世上最好看的,就是你!”

“不好看,我只是,不醜而已。”

“你這樣叫不醜而已,那姬照孫佑之流豈不是豬頭狗臉……你也考慮考慮蒼生的容貌定級。別隻顧謙虛。”

世子嚥下口水“論語言的藝術,還得是你。聽著就爽快。”

希望噗嗤就笑噴了“懂了!懂了!以後我就天天吹捧你!大美人兒!俏夫君!美男子!你喜歡哪個?”

世子擺手“不是不是……我是說你罵姬照孫佑罵的爽快。”

希望才不管他的解釋,拉著胳膊一個勁叫“大美人兒!大美人兒!”

“美人兒那是女人!我……我不美……”

“你美~”

“男人怎麼能說美呢!要誇也是英武瀟灑之類的詞……”

希望嗯了一聲“嗯,英武瀟灑的大美人兒!”

世子皺著眉,無力的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