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和夏蘭對簿公堂。
她是我相伴七年的妻子,也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現在卻要為了爭奪撫養權走進法院。
回看自已的人生,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
從“小鎮做題家”到“社會邊角料”,我已經盡了自已最大的努力卻還是一敗塗地。
孩子是我最後的執念,五歲的女兒和三歲的兒子,至少也要爭取到一個。
尤其是女兒,我絕對接受不了她管叫別的男人“爸爸”!
我深吸一口氣把準備好的答辯詞擺在桌上。
李律師讓我不用緊張,按照以往的經驗,我們的勝算很大。
我點點頭,儘量讓自已平靜下來。
夏蘭神色清冷地坐在對面。
雖然已經三十二歲,但她保養得很好,無論身材還是臉蛋都美的無可挑剔。
我曾以為娶到她是上天對我的眷顧,誰知竟是對我的懲罰。
來之前心裡準備了很多話,此刻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對離婚的決絕,讓我如墜冰窖。
我至今都不知道自已到底做錯了什麼。
或許在被公司以“年齡原因”裁掉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出局。
這,就是赤裸裸的現實。
無錯書吧法官和書記員落座後,庭審開始。
李律師照本宣科唸完訴狀,要求兩個子女雙方各撫養一個,其他財產雙方各一半。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完全合理合法。
但夏蘭並不接受。
她要求兩個孩子的撫養權都歸她,我們唯一的住房也歸她所有。
理由是我已經失業沒有經濟能力撫養孩子,而他們娘仨需要有地方住。
至於我工作以來的收入,她全部用在家庭開支上並沒有存款。
李律師據理力爭,說我之前的月薪已經過萬,再找工作並不難。
至於房產,可以給她,但我當時所付的五十萬購房款要做為補償退還給我。
夏蘭嗤笑說我已經三十六歲,現在各公司招聘只要三十五歲以下,除了“下夜”哪還有工作可找?
五十萬就更不用想了,折算成撫養費都不夠,她不額外問我要錢就已經是仁至義盡。
我,必須淨身出戶!
此話一出,連法官都有些聽不下去,建議我們到調解室再商量一下。
我正欲起身,夏蘭卻說不用商量了。
她咬了咬牙拿出兩份《親子鑑定書》,說出一句讓我震驚到頭皮發麻的話:
兩個孩子都跟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李律師當場愣住,拿過鑑定書反覆檢視,最後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因為上面寫的清清楚楚,兩個孩子的生物學父親,都是一個名叫“鄧健”的男人。
我只覺腦中一聲炸雷“嗡嗡”作響,險些栽倒在地。
為什麼會這樣?
我無法相信也難以接受!
自從和夏蘭結婚,我把自已的一切都放在他們母子三人身上,自願加班、出差,就是為了多賺點錢讓他們生活得更好。
結果,她早就把我綠了。
我不遺餘力地辛苦奔波,卻是在給別人養孩子……
這種新聞裡才會有的事情,居然真實的發生在我身上。
我還未從震驚中緩過神,夏蘭便再次遞交了一份證明材料。
我們的房子從一開始就在“鄧健”名下,購房款也是他付的,跟我毫無關係。
我怒不可遏地握緊拳頭,質問她以購房為名從我手裡拿走的五十萬,到底去了哪裡?
夏蘭冷笑,問我有什麼證據?
證據!
我一時語塞,她當時說售樓處的收款系統故障,讓我全部提出現金交給她。
所以連轉賬記錄都沒有。
至於房產證的名字,我出於對她的信任從沒有檢視過。
這五十萬是我父母勤儉節約一輩子攢下的所有積蓄。
他們昨天還打電話說想孩子了,讓放了暑假帶孫子孫女回去看看。
若是讓他們知道真相,該是何等的打擊?
我已經不敢想下去……
七年!
她整整騙了我七年!
那具美麗動人的身體裡到底藏了一顆怎樣惡毒的心。
我只覺渾身冰涼,大腦一片空白。
李律師已經完全不顧及法庭紀律,他指著夏蘭罵她喪盡天良、毫無人性。
這麼做就不怕遭報應嗎?
夏蘭卻冷靜地表示可以給我精神損失費作為補償,頂格無非也就是五萬塊錢。
她現在就可以轉給我。
法官嘆了口氣,即便他經手過無數離婚訴訟案,做到這個份上的女人也是頭一回見。
可法庭講究證據。
婚內出軌只是道德層面的問題,而我們名下又沒有可分割的夫妻共同財產。
他縱然無比同情我的遭遇,卻也無可奈何。
雖然沒有當庭宣判,但結果已成定局。
我不知道自已是怎麼走出法院的,只覺得陽光極為刺眼,晃的我有些眩暈。
李律師安慰了我幾句便匆匆離開。
我們只是僱傭關係,夏蘭拿出的那些證據並不在意料之中,所以他的工作已經完成。
出於“人道主義”,剩下的五千塊律師費他就不跟我要了。
我獨自坐在法院門口的臺階上,七年來的點點滴滴逐一在腦海中浮現。
曾經引以為傲的幸福美滿,如今看來多麼諷刺。
夏蘭穿著高跟鞋從我身邊經過。
她略作停留,居高臨下的說原本想給我留幾分顏面,是我非要走到這一步,怪不得她。
顏面?
我已經成了全世界的笑柄,還有什麼顏面可言。
我問她這麼做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她皺了皺眉,說為了孩子的將來,無論揹負多少都值得。
我笑了。
一個心思歹毒、淫亂出軌的母親,有什麼資格談孩子的將來?
“那五十萬必須還給我!”我說出最後的條件,“否則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夏蘭嘴角動了動,讓我最好不要衝動。
因為鄧健是我惹不起的人。
那五十萬,就當是給她的青春損失費,畢竟她人生最好的七年都給了我。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在為今天做準備對嗎?”我冷冷說道。
夏蘭並沒有否認。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猛地站起身,死死盯著她。
她別過頭不敢看我,只丟下一句“因為你是老實人。”
老實人!
這三個字猶如萬箭穿心,將我徹底打入深淵。
這還是我那個相濡以沫七年的妻子嗎?
那些耳鬢廝磨、甜言蜜語難道都是假的?
此刻她就站在我面前,我卻覺得前所未有的陌生,就像第一次認識她。
這時,一個謝頂的老男人抽著華子帶著保鏢走下車。
夏蘭立刻滿臉笑容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說一切盡在掌握。
那副小鳥依人的姿態,讓我噁心地想吐。
不用問也知道,他就是鄧健,睡了我老婆還把我玩弄於鼓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