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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及笄前

“小姐,今夜風大,前幾天又受了涼,你身子弱還是添上這衣服吧。”耳邊傳來丫鬟硯秋的聲音。

白蘇鬱有一些恍惚,上一瞬間她不是身在火海之中嗎?蕭成衍冰冷的目光向她刺來,天牢那麼大的火,他看都沒看一眼,轉身就走了。

火焰吞沒了她的身體,她感覺面板逐漸失去知覺,內心刻骨的痛苦卻讓她越來越清醒。突然白光乍現,轉眼間卻痛苦消失,回到了一張古樸的床上,耳邊卻傳來丫鬟的呼喚。

轉眼看見硯秋熟悉的臉龐,白蘇鬱有些顫抖,多少年沒見了,她不是在那次行刺中為自已擋了一箭已經死了嗎?

“小姐,你怎麼了?我給您添上衣吧。”白蘇鬱看著硯秋那熟悉卻又稚嫩的臉龐給自已披上一件素衣,身上確實發冷,體感越來越真實。

白蘇鬱披頭散髮,突然從床上坐起,身著一身素衣光起腳就往鏡子前跑。硯秋急的直喊“小姐,地上涼,快穿上鞋。”

蘇鬱有些愣愣地看著銅鏡裡那張稚嫩的臉龐,素白的瓷色肌膚,髮髻還並未梳起。她摸上自已的臉龐,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回來了,回到了一切的開始。一想到前世的種種,兩行清淚從臉龐劃過。種種錯誤,讓她把一把好牌打得稀爛,傷害了愛她的人,不識偽君子真面目。

蘇鬱用芊芊細指擦乾的淚痕,嘴角浮起一抹微笑,這笑容越笑越大,眼中笑出淚來。老天爺你讓我重活一世,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硯秋看著今日的小姐奇奇怪怪,一下哭一下笑的,心下道“莫不是小姐上次被王媽媽在祠堂罰跪,一夜未閤眼腦子糊塗了有了癔症?”

蘇鬱收拾好情緒,看著身邊樸素的一張桌子一張床的環境,心下了然,已經回到了她將要及笈,現在在莊子裡養著的期間。

“硯秋,現在是什麼時候?咱們來這莊子上多久了?” 硯秋心下奇怪,卻老老實實的回答到“小姐,現在是正德十五年,咱們已經在莊子上兩個月有餘了”

白蘇鬱心下一動,合上眼眸,上一世的記憶太過沉重,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她細細地咀嚼著丫鬟硯秋的話,還好還來得及,離及笈還有五個月。

她輕輕的擺手讓丫鬟下去,合上裡衣就上了床。她太累了,閉上眼就是天牢的那場火海。蕭成衍,他終究是把她當作一顆棋子,棄了便是棄了。

成婚五年,他的深情都是裝出來的,為了自已的權謀和天下,他什麼都可以犧牲。她的白蓮花庶妹白若煙還以為自已撿了個什麼寶,費盡心機終也有一天會被他捨棄。

她最對不起的就是姥爺忠勇侯府一家被滿門抄斬,滿頭白髮卻依舊精神矍鑠的姥爺慷慨赴死,侯府小侯爺每次都給她帶糖吃的表哥夏雲光用因為蕭成衍的一道命令身首異處。

入夜寒涼,她緊緊裹住薄薄的被子,這莊子上的嬤嬤王媽媽,原就是葉姨娘的陪嫁丫鬟。

可笑她前世認賊作母,被裝作溫溫柔柔的葉姨娘全部養廢了。自從及笄禮上那一次落水之後,朗月的身子大不如從前,一遇到風寒天就心悸,成婚五年也未懷上孕,想來就是那一次落水弄壞了身子。

回頭再想想,葉姨娘以她身子弱為由,平日不讓她與高門貴女交際,學堂也甚少去。養的她性格懦弱無知,遇到大場面就緊張,文墨更是不通,只會女則和女戒。

而她的好妹妹呢?一個庶女,卻因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名滿京城,別人都以為白若煙才是她們白家的高門貴女。

而她這個堂堂正正的嫡女卻成為了整個京城的笑話,人人都知道她白蘇鬱除了母家顯赫之外就是一個草包。

要不是死死攀上了七皇子殿下,成為了側妃,誰會多看她一眼。前世是她在攀龍附鳳,卻不知蕭成衍落魄時,是她被他的花言巧語矇騙,帶上忠勇侯府一家上了他奪嫡的這艘賊船。

白蘇鬱正思量著前世的種種,卻聽房門外傳來了一陣嘈雜之聲。整個莊子的管事王媽媽在院子裡吵嚷起來,竟然直接推開她的房門,一下子撲倒在她的床前,一張老臉皺成一團,直呼著要她做主。

白蘇鬱心下一陣不耐煩。這老東西又來作妖了,她來莊子上兩個月,這王媽媽是算準了她綿軟好欺負的性子,不是藉由給老夫人祈福讓她去祠堂罰跪又是折磨她身邊兩個丫鬟幹一些莊子裡的粗活,好像葉姨娘邀功。

前世她便對這個葉姨娘的狗腿子極為不喜,但性格懦弱也沒想到法子整治她。白蘇鬱冷笑一聲,今天她算是撞到槍口上來了。

王媽媽還在自顧自的比劃“小姐,你可要為老奴做主啊,本是夫人賞給我的那對碧玉鑲金簪今夜不見了,怎生尋都尋不到。那簪子夫人說可是金貴的緊啊,奴婢留著養老呢”

白蘇鬱看她口口聲聲稱奴婢,神態卻全是倨傲之色,對她這個嫡小姐毫無尊敬之意。

自從她母親懷她幼弟病去之後,葉姨娘一直攛掇白父給她抬為正妻,老夫人嫌棄她小門小戶的出生一直死咬著不同意。但葉姨娘卻儼然一副白府女主人的模樣,府裡下人竟公開稱她為夫人,越叫越順口,簡直不把她故去的娘當回事。

王媽媽叫嚷了一陣,卻見這個平日裡見風就是雨的大小姐一臉冷漠看著她,還嫌棄的把她的手拂了下去。王媽媽看她與往日大有不同,一時失了聲安靜下來。

白蘇鬱冷冷的開口“這會還未入夏夜裡寒涼,你明知我身子弱,夜裡這樣鬧莫不是盼著我病倒。我們白家可沒有你這樣忠心的奴才!”

王媽媽心下一怔,平日裡大家都知道大小姐為人懦弱講話都支支吾吾的,今日竟然如此伶牙俐齒,拿一個奴大欺主的帽子直往她頭上扣。

她仗著是葉姨娘的陪嫁老嬤嬤的身份,卻因為粗手粗腳不得重用,也就在莊子上當了一個小管事。

每個月的月俸少的可憐,眼見著白蘇鬱這條大魚因為和老夫人八字不合,身子又弱來莊子上將養著的機會不得好好撈一波油水。

這兩個月她也是把這丫頭的性子摸清楚了,整日穿金帶銀的到處顯擺,雖說是白家嫡女,看她那做派活脫脫一個鄉野暴發戶家的女兒。多年未聯絡葉姨娘還特意叮囑她看緊這丫頭,養廢掉最好。

王媽媽看著白蘇鬱做事說話畏畏縮縮的樣子,一直想對她帶來的金銀細軟下手,奈何這丫頭傻,她身邊硯秋這個丫鬟確是忠心耿耿還略通一些武藝,她幾次三番想來偷這些值錢物什卻被這丫鬟擋住。這次也算是兵行險招,非得從白蘇鬱身上咬下一塊肉不可。

白蘇鬱看著王媽媽不說話,心下已經瞭然。這刁奴上一世就是這副嘴臉,自導自演把那碧玉鑲金簪放到了硯秋的房中再誣陷給她。

按照家法處置白家有行偷盜之事者需挑斷手腳經脈發賣出去,硯秋是她娘留給她的家生子,她自然相信自家丫鬟的人品。

上一世王媽媽得理不饒人,她說過了許多好話狠狠心還將母親留給她的護身玉牌和從白家帶出來的金銀器物送給王媽媽求她放過硯秋,最後還是因為王媽媽在莊子上呼風喚雨用家法為由挑斷了硯秋左手手筋,自此以後陰雨天硯秋的左手總是疼的厲害,武功水平多年未有精進。

現在想來應該還有葉姨娘的手筆,默許這惡奴作威作福,削弱她的羽翼。這一世,她定要護身邊真心人周全!讓惡人千百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