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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煉化豔魔

這個房間,與其說是沒有地面,不如說看不到地面。

像是踩在透明的玻璃上,跟現代社會景區裡的玻璃棧道一樣。

念月歸能清楚地看到神像的頂部。

“這、這是怎麼回事?”

雪已宵知道她在問什麼,不耐煩道:“分空術。”

分空術,是仙門獨有秘術,利用仙力將不同的空間以特殊的方式連線起來,又區分開來,人為構造了一層看不見的維度壁。

這種高階法術需要龐大的仙力支撐,只有道神期後階才有能力使用。

念月歸在書中看過相關描寫,因此才對此術一清二楚。

可所有人都知道雪已宵現階段是道神期初階啊,為何能運用分空術,甚至還能操縱這無盡的閣樓?

難道是天賦異稟?

念月歸不得而知。

雪已宵抬腳走到房間的正中央。

回頭一看,念月歸正縮在牆邊,抱作一團,不肯往前一步。

雪已宵語氣一沉:“過來。”

念月歸瞄了一眼下方,立時渾身發麻。

“師尊……”她哀求道。

“本尊叫你過來!”

“我恐高!!”

話一出口,念月歸就後悔了。

她再怎麼害怕,也不應該吼這位爺啊。

半晌,雪已宵走到她面前。

念月歸抖了一下,心想:他是不是要揍我?

只聽雪已宵低聲念道:“翠雀聽令,速來!”

一陣颶風驟起,片片花瓣繞著風向紛飛。

颶風的中心,憑空出現一道端麗的身影。

是一個身著藍紫綵衣的妙齡少女,她朝雪已宵盈盈一拜:“參見主上。”

雪已宵指著念月歸,對翠雀說道:“看好這個廢物。”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她怕高。”

說完,才往房間中央走去。

翠雀轉向念月歸,恭敬拜道:“見過大小姐。”

念月歸禮貌回應:“你好。”

翠雀莞爾一笑,道:“大小姐請稍等。”

她玉臂張開,兩側頓時湧出數十根花藤,隨著兩手合攏,藤蔓紛紛聚在一起,自動交疊編織,另外分出兩股向上延伸。

不一會兒,一個花藤鞦韆出現在唸月歸眼前。

“大小姐請上座。”翠雀道。

距離鞦韆的兩步路還貼心的鋪設了藤蔓,念月歸試著踩了踩,發現很結實,於是放心地走過去坐下。

見念月歸坐好後,翠雀便靜立一旁。

位於房間中央的雪已宵,伸出右掌,釋放仙力。

一個人形緩緩出現在半空。

念月歸仔細一看,居然是……豔魔。

她躺在那裡,還在昏死中。

雪已宵喚道:“翠雀。”

“是。”

翠雀應聲,兩隻玉手指揮著花藤將豔魔扶起來,讓她呈跪姿對著雪已宵,並纏繞幾圈控制住。

雪已宵兩指點在豔魔頭頂的百會穴,閉上眼睛。

像是在進行著什麼仙界秘法。

很快,豔魔開始表情猙獰,身體也掙扎不停。

不一會兒,她七竅流血,身子卸力,腦袋耷拉下來,沒了氣息。

這是……搜魂術!

念月歸猛然想起來。

這是一種不被仙門認可的禁術,施術者以仙力侵入對方的靈魂識海中,搜取想獲得的資訊。

但由於是強行搜取,所以會對被接受方產生無法逆轉的傷害,輕則痴呆,重則喪命。

還沒等念月歸問他從豔魔那裡知道了什麼情報,更讓人吃驚的一幕出現了。

雪已宵覆掌在豔魔頭頂,另一隻手伸出兩指立於唇底,低語不絕。

“無主勾魂,鬼引降身,思神煉魂,令吾通真,敕令,收!”

豔魔周身泛起幽幽熒光,身形越縮越小。漸漸的,整個身體變成小小一顆珠,散發著詭異的魔光。

雪已宵用手指點了一下這顆魔珠,魔珠悠悠轉轉,落向下方。

它穿過房間與廳堂之間看不見的壁,直直向神像飛去。

落到神像的心口處,緩緩沒入,直至被完全吸收。

這還沒完,雪已宵從袖口裡掏出乾坤袋,釋放出之前在後山收進的所有魔核,同剛才那般如法炮製,煉成一整顆魔珠,送入神像體內。

念月歸一整個驚呆了。

他竟是在用邪魔的力量供養廳堂中無名之神嗎!?

須臾,雪已宵振袖合掌,兩手上下相對,屏氣凝神。

好像是在感受著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他總算做完這一切,往念月歸這邊走來。

待他走近些,念月歸看清了他的臉。

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帶著不容於世的憎惡和殺意,冰冷又邪惡。

“師尊……”

念月歸儘量親切地喚他。

煉化了魔族和魔核之後,為何雪已宵的樣子如此怪異?

他該不會是要入魔吧!

下一個被煉化的該不會就是她吧!

念月歸不由得緊張,心裡開始埋怨起雪已宵來。

沒那個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

看看,工作超負荷,黑化了吧。

念月歸還坐在花藤鞦韆椅上,雪已宵彎下腰,伸出雙臂,支在唸月歸兩側。

他的臉逐漸靠近。

念月歸心亂如麻。

她這是被椅咚了嗎?

這個禽獸師尊終於要向美麗的她下手了嗎!?

念月歸心裡不停衡量雙方的戰鬥水平,發現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離我近些……”

“啊?”

他在說什麼啊!

再近就親上了大哥!!

望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念月歸忽然發現,雪已宵的眼神變得清明瞭許多。

他抬起右手,輕輕捂住心口。

“你……沒事吧?”

念月歸小心翼翼地問道。

雪已宵笑了一下。

不同的是,這次是苦笑,像是在自嘲。

“無事。”

不知怎的,他的雙眼漸漸褪去了邪氣,與平日沒什麼兩樣。

“走吧。”

雪已宵扔下這句,便起身離開了房間。

念月歸也趕忙跟上去。

兩人再次出現的地方是一間古樸居室。

身後一張木床,鋪著繡紋錦被。

床邊靠牆的位置立著一方小架,上面擺著幾個瓷器雕件,想來不是凡品。

鏤空雕花黃檀罩將臥房和外間相隔開。

外間的牆壁上掛有一副蓬萊仙人圖,下方是桌椅,正對著居室的門。

旁邊立著一道山水雲煙縹緲屏風,屏風的那邊是幾個博古架,存放著各類古籍卷軸。

整個房間面積大概有七十多平方米,滿屋子充斥著淡淡的檀木香,讓人心神寧靜。

外面的光透進窗子內,天早就亮了。

“這是什麼地方?”

念月歸不禁開口問道。

她四處看,並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這個房間實在太正常了,與剛才那兩個死氣沉沉的房間完全不同,一看就是人待的地兒。

“這是我的房間。”雪已宵答道。

“你的房間?”

念月歸有點驚訝。

她覺得這個正常的房間與雪已宵有點不搭噶。

像他這種地位的人,難道不應該住在一個富麗堂皇的大宮殿裡嗎?

又或者,以他大反派的身份,一個陰暗恐怖的大山洞不是更適合他嗎?

不過,他們現在總算是從那個詭異的空間裡出來了。

一宿沒睡,又驚又累,念月歸委實睏倦得很。

她連打好幾個哈欠,走到床邊坐下。

雪已宵回頭瞪她:“給我起來。”

念月歸“咣”一下倒在床上,撒嬌道:“師尊尊,我好累呀……”

半晌,她聽到一聲輕嘆。

然後是走出去關門的聲音。

念月歸抬起腦袋看了一眼門,心想,雪已宵有時候還蠻好說話的。

她脫掉鞋子,翻身上床,把自已捲進被子裡。

念月歸用鼻子吸了吸,錦被裡沒有雪已宵身上的味道。

不如說,連使用過的跡象都沒有。

雪已宵都不用睡覺的嗎?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念月歸睡著了。

又不知過了多久,她又醒了。

剛睜開眼睛,雪已宵的背就出現她的視線範圍裡。

他正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手裡端著一卷竹簡,細細地看。

“師尊。”念月歸喚道。

雪已宵放下竹簡,側過身看她。

“我辛苦給你收拾爛攤子,你倒是睡得香甜。”

念月歸坐起身,醒了醒神。

雪已宵不知何時又換了身衣服。

深綠色交領長衫,白邊孔雀藍廣袖外袍,繡著鳳鳥祥雲紋,發冠鑲銀青玉簪,一身端清華貴,氣質絕倫。

念月歸欣賞夠了,忍不住道:“兩天的工夫,你換了三套衣服,你是要去參加選美大賽嗎?”

雪已宵皺眉:“選美大賽?”

“就是……”如果解釋給他聽恐怕要捱揍,念月歸若無其事地擺擺手道,“沒什麼。”

“你說的什麼大賽我不清楚,不過我知道,宗門大比快到了,閣主點名要你參加。”

雪已宵不鹹不淡道。

“啥?啥大比?”

念月歸一臉震驚地看著雪已宵,彷彿自已是個大啥比。

宗門大比,每五年辦一屆,至今辦了多少屆念月歸不知道。、

這種大型活動對於念月歸來說就跟年終總結大會一樣,開頭領導能吹兩個小時不歇菜,中間大家上去發言,到結尾領導又要講一個小時。

但是在修仙界,宗門大比非同小可。

且不說各宗門高層之間的明爭暗鬥,或結盟,或相爭。

就說底下的弟子們,每屆在仙法擂臺上,總要死傷幾十個才算完。

往屆念月歸都不曾參加,為何這一屆閣主指明要她前去呢?

念月歸忽然想起昨日在議事廳內,她那個大師伯說過的話。

“閣主說了,你也該去參加宗門大比了,難道要做一輩子縮頭烏龜嗎?”

念月歸:“……”

“你們雪家罵人就不會換換詞兒嗎?”

雪已宵溫柔地笑了:“閣主不會罵人,可我與他不同,要不,以後換我來?”

念月歸連連擺手道:“不不不,還是算了。”

她已經見識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