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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對戰豔魔

雪驚宿注意到前面來的這兩個人。

他先是看了念月歸幾眼,見她平安無事後,便十分艱難地向雪已宵行禮:“尊上。”

雪已宵沒有過去檢視他的傷勢,而是直接問他:“你們調查得怎麼樣了,魔窟在哪,魔族數量多少?”

念月歸無語,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看看他的傷勢嗎?

還在這問東問西,跟抽查作業似的。

“回稟尊上,”雪驚宿咳嗽幾聲,唇內隱隱帶血,“弟子在山的南面發現了屏障入口,剛想破陣,就被埋伏在附近的幾個魔族襲擊了……”

雪驚宿明顯體力不支,靠著樹幹滑坐在地。

他喘了幾口氣,又繼續道:“弟子修為低微,打不過那些魔物,又找不到師弟師妹,弟子擔憂他們的安危,懇求尊上出手相助……”

雪已宵聽罷,淡淡說道:“也就是說,你不僅什麼訊息都沒探到,還丟了人?”

雪驚宿剛開始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念月歸本想說點什麼打個圓場,但又怕雪已宵的矛頭轉向自已,只好走到雪驚宿跟前蹲下,問道:“你有沒有帶療傷靈藥?”

雪驚宿看著她,表情柔和了許多。

他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玉瓶,遞給念月歸。

念月歸接過瓶子,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這是啥意思?是要她喂嗎?

算了,誰讓這哥們傷得重呢,何況這一路對她照顧有加,這點小事就不計較了。

念月歸拔掉瓶塞,倒出一顆藥丸,問道:“吃一顆夠不夠?”

雪驚宿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念月歸捏著藥丸就要往他嘴裡送。

誰知手剛一伸出去,就被憑空出現的一股力道給打歪了。

雪驚宿也愣住了,他的嘴還半張著。

好在藥丸依然被念月歸緊緊攥在手裡。

她想都沒想就看向雪已宵。

在場還能動用法術的就只有他了。

“他自已沒長手嗎,用得著你多事。”

雪已宵明顯不悅,語氣也冷了幾分。

念月歸十分無語卻又不敢反駁,只得把藥丸和瓶子塞給雪驚宿,乖乖走回到雪已宵身旁。

雪已宵不再理會雪驚宿,而是自顧自的往山上看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麼。

“本來不想管這些閒事的……”雪已宵嘆了口氣,幽怨地看了念月歸一眼,“都怪你。”

都怪她!?

憑什麼!!

念月歸一口氣哽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鼻孔都張開了。

“之後不管我去哪,都別離我太遠。”雪已宵對她低聲囑咐道。

念月歸心裡不屑。

咋的,他是怕一會兒打不過魔族嚇到腿軟,身邊沒有人扶嗎?

想歸想,她低頭順從道:“是。”

雪已宵轉身面向後山。

夜空下,連綿的山丘彷彿是通往冥府的裂縫,駭人可怖。

他向兩側伸出雙臂,化圓歸一,雙手結印,仙氣聚集丹田,沉聲喝道:“破!!”

雪已宵的破陣音具有強大的穿透力,傳到山前時,景象開始波動,就好像這山的外面罩了一層膜一樣。

隨即,這層像膜似的屏障崩裂破碎,用來維持屏障所注入的力量頓時崩壞四散,瞬間化作勁風向周圍衝擊開來。

地面不停震動,飛沙走石紛紛滾來,山周的樹木或折或斷,登時一片塵土飛揚。

雪已宵立即釋放仙力護在身前,躲在他身後的念月歸也未受到波及。

雪驚宿則躲在樹幹後面,勉強支撐著身體。

過了好一會兒,這股力量才逐漸消退。

“這屏障……”念月歸沒說出後面的話。

雪已宵冷哼一聲。

山周屏障消失後,顯露出藏匿其後的真正面目。

是一座依山形而建的洞府,洞門在半山腰,一直到山腳下沿途有許多暗哨,因為屏障被破壞,一個一個都露出身形,洞門那裡也不斷湧出魔族。

這些魔族紛紛向山下跳躍,打頭的一批已經到了山腳下,直衝他們這邊狂奔。

遠遠看去,像是往下傾倒了一盆螞蟻。

看著這成百上千的數量,念月歸頭皮發麻。

對方魔多勢眾,生龍活虎,殺意沸然;反觀他們這邊,男女主下落不明,雪驚宿重傷,她又是個廢物,唯一能打的就只有……

念月歸眼睛瞄向身前的雪已宵。

雪衣尊者,名號很響,但根據原作中的描述,仙魔爭鬥,他極少出手。

深居簡出,平時就宅在家裡,與世無爭的很。

也不知道實戰能力如何。

面對數量龐大的魔族,他……能行嗎?

此時,一陣颶風倏地自雪已宵腳下升起。

衣袂翻飛,雪已宵右手立於胸前,兩指併攏成訣,強大的威壓瞬間朝著山體釋放出去,鋪天蓋地直撲對面洶湧而來的魔族。

威壓彷彿無形的氣浪,雙方一相碰,那些上一刻還嚎叫著進攻的魔族,當即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緊接著,雪已宵揮袖出掌,釋放仙力,將他們直接從地上掀起來,直直摔在山上。

剛剛所有出現的魔族,全都嵌在山體之中!

而且無一不是血肉變形,爆體而亡!

隨後,雪已宵抬手對著魔族的軀體,曲指呈爪,這些魔族體內的魔核一個接一個的脫離體內。

在他法力的控制下,魔核全部都聚集過來。

雪已宵右手依然持印在前,左手丟擲一隻乾坤袋。

他低聲念動法咒,這些魔核陸陸續續地被收進袋中。

吸收完畢,乾坤袋繩釦一緊,穩穩落進雪已宵的手中。

整個過程真是簡單粗暴。

“師尊好厲害!!”念月歸壓下心中驚駭,呱呱鼓掌,大聲喝彩。

雪已宵不耐煩地把乾坤袋收入袖中。

“哪裡來的宵小之徒,敢在這裡撒野!!”

這時,一道內力深厚的清麗女聲從山中洞門內傳出。

聲音在樹林間不停迴盪,震懾人心。

緊接著一個身影飛了出來,落在那一片殘留著魔族屍塊的地方。

來者是一個女魔族,以念月歸的水平看不出對方是什麼修為。

等走近一些,念月歸才發現,對方衣著不過寥寥寸縷,身材性感豐盈,體態婀娜嫵媚。

她緩緩向這邊走過來,隨著步履移動,盈盈柔軟若隱若現。

果然如傳聞一般,雌性魔族天生妖豔,魅惑力迷之驚人,不僅雄性魔族為之瘋狂,更引得眾多持心不正的修士墮落進她們的溫柔鄉,從此任人宰割。

念月歸看了都臉紅,更何況在場的這兩個男人。

她偷偷看了眼雪已宵,餘光掃到靠樹幹坐在地上的雪驚宿。

雪驚宿正呆呆地望著那個女魔族……

不是吧大哥!?

你都身受重傷了喂!還有那方面的心思嗎!?

念月歸翻了個白眼。

忽然,她想起了另一個關於雌性魔族的傳聞。

地位和修為高的雌性魔族一般都會選擇修士作為伴侶。

比起形態獸相,粗魯殘暴的雄性魔族,仙門修士大多風流倜儻,待人溫柔,因此雌性魔族更加偏愛修士們。

念月歸立馬湊近雪已宵,附在他耳邊低聲道:“師尊!師尊!”

雪已宵也低聲道:“幹什麼。”

念月歸遞給他一條自已隨身攜帶的手帕:“趕快把臉蒙上。”

雪已宵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念月歸嚴肅道:“你這麼好看,那個女魔頭一定會抓你回去做壓寨夫君的!”

雪已宵:“……”

他很後悔聽她講這些廢話。

不過,雪已宵確實不喜歡靠近別人,更不喜歡別人靠近他。

他伸出手,朝身前幾米遠處橫向劃了一道仙障出來。

果不其然,女魔族看清楚雪已宵的相貌後,剛剛出洞時散發的殺意已然不復存在,神情也變得有些嬌媚。

她走到仙障前站定,兩臂交疊在胸前,姿態慵懶,嬌嗔道:“這位郎君,過來怎麼也不打聲招呼,妾身也好招待啊。”

說著,女魔族看了一眼癱坐著的雪驚宿,露出引誘的笑容,接著,視線轉向雪已宵身旁的念月歸,笑容逐漸消失。

她見這兩人靠得很近,女修士的一隻手還捏著俊俏男修士袖子的一角,猜測他們的關係定然不一般。

女魔族對雪已宵誘惑道:“郎君,小丫頭片子有什麼好的,哪有妾身會照顧人。不如隨妾身入府,秉燭夜談……”

雪已宵並不理會女魔族,而是轉頭對雪驚宿說道:“沒想到,你竟然好這口。”

雪驚宿聽到這句話,視線從女魔族身上移開,神色嚴肅道:“弟子怎會看得上這等魔物,更何況……更何況弟子已有心儀之人……”

說完,他還看了一眼念月歸。

咩?

看她幹啥?

該不會……雪驚宿的心儀之人就是她吧!?

念月歸立刻避開雪驚宿的視線,抬頭45度角望向天空。

不管是不是她,此刻理應裝聾作啞。

看剛才雪已宵和雪驚宿的反應和對話內容,基本能猜測出他們之間的故事。

念月歸自戀的想,大概就是男弟子暗戀師叔家的女弟子,然而師父師叔這些長輩並不同意,很可能還從中作梗,導致這兩個小輩遲遲沒有雙宿雙飛之類的狗血劇情……

也不知原身知不知道這一內幕。

雪已宵哼了一聲:“你還真是高看自已了,也不想想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肖想!”

雪驚宿眼中似有不甘,隱隱有些怨憤。

“你們吵夠了沒有,當本座不存在嗎!?”

那邊的女魔族半天沒人理,顯然已經開始發怒了。

她哪裡受過這等冷遇!

憑藉著高強的修為受到夜魔主的賞識,被任命為他座下唯一的女魔將。

那具傲人的身軀和妖豔的美貌,無論她去哪,所到之處皆是傾慕,甚至很多時候是來自雄性魔族的佔有慾。

她向來瞧不上那些沒有品味的魔族,唯獨對相貌清俊的修士青睞有加,曾經還引誘過一些年輕修士,將他們收歸麾下。

只不過時間一長,她便厭倦了。再怎麼俊美的臉,看的時間長了,也會變得索然無味。

她將那些玩膩的修士拋棄,再收些新人進門。如此往復,從一開始歡愉變成了提不起興趣。

直到今夜,山外出現異動,一個修士輕而易舉地將出動的群魔全部擊殺。

仙姿無雙,遺世獨立。

那雙眼,遠勝明月繁星,勾魂攝魄。

她的一顆心,頃刻淪陷。

豈料這個修士竟看都不看她一眼!

無論如何,一定要將這個男人佔為已有!

女魔將從腰間抽出一條長鞭,揮臂一甩,鞭身霎時間縈繞了濃重的魔氣。

接著,她持鞭向仙障劈去,仙魔兩氣相撞,幾近雷火落地。

幾鞭子下去,仙障竟抵擋不住,變得破碎支離,最後力竭消散。

念月歸暗暗吃驚。

這女魔頭居然破了雪已宵的仙障。

到底是女魔頭太強,還是雪已宵不行?

念月歸一臉凝重,卻不敢質疑雪已宵外強中乾,只得悄聲問他:“這女魔頭什麼修為?”

雪已宵不甚在意地答道:“魔將。”

魔將,修為相當於仙界金丹期修士,有的甚至更高。

一般仙門弟子遇上了跑都來不及,只有門派長老或者掌門才能應對。

即便是金丹期修士對上魔將,不免也要鬥個兩敗俱傷。

功力之強,可見一斑。

“不錯!”女魔族神情傲然,單手叉腰,“本座乃夜魔主座下第一女魔將,豔魔。”

說完,豔魔仔細觀瞧雪已宵的神情。

可惜,想象中的欽佩欣賞並未在對方臉上出現。

“呵呵呵……”

雪已宵低低地笑。

“別第一了!夜摩羅就養了你一條母狗,第一是你,倒數第一還是你。不過是個淺薄穢物,從未給你那夜狗主建立寸功,一條賴皮髒犬還敢在本尊面前妄稱第一,多看你一眼本尊都覺得被玷汙了。”

豔魔:“……”

念月歸默默往後退。

雪已宵是因為嘴巴毒怕被人打,才修煉到道神尊者之境,還是說他因為修為太高藐視一切才嘴巴毒。

這一點,已經無從知曉了。

等同於這世上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這個哲學問題。

可此刻念月歸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考慮這些。

她心裡只有一句話:雪已宵,他要捱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