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休息一會兒後,肖暮看了看時間,起身走出了休息室。
“這床的小女孩兒呢?”
護士將消了毒的被子換上:“剛剛她說她想知道王子最後找到灰姑娘沒有,說要去找一個叫安陌的姐姐,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吧。”
肖暮將手中的藥放進口袋裡,轉身離開。
回到安陌的病房,妞妞果然在這兒。
他抬眸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聞羽,顯得有些驚訝。
安陌已經熟睡了,簡單地檢查了一下後,肖暮走到茶几旁,與睜大眼睛看著自已的小女孩兒對視:“妞妞,該吃藥咯!”
小女孩兒眨巴著眼睛,接過肖暮遞過來的熱水和藥,聽話的吞了下去。
吃完藥,她扭捏著身體拉著肖暮的手:“肖叔叔,我可以呆在這裡嗎?”
肖暮啞然失笑,疑聲問:“為什麼呢?”
“因為姐姐可以給我講很多很多的故事。”
聞羽收拾好茶几上的碗筷,淡淡道:“就讓她在這兒,晚上休息的時候再回去吧!”
妞妞從父親手裡拿過水彩筆,開啟自已的畫畫本彎腰趴在茶几上開始畫畫,聞羽抬腳,將旁邊的小凳子推到她身後:“坐著。”
肖暮淡淡一笑,與聞羽對視:“頭髮挺好看的,花了多少錢?”
聞羽伸出三根手指,比了個OK的手勢:“之前那個造型師家裡有事,好不容易抓到了個從國外回來的,”
他撫了撫耳邊的銀髮,不禁感嘆:“別說,比之前那個做的好,一分錢一分貨。”
他突然抬頭,看著跟著女孩兒趴在茶几上的張望江,輕聲喚:“張叔。”
張望江立刻明白意思,囑咐妞妞幾句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病房。
肖暮趴在桌子上,專心地看小女孩兒畫畫,還時不時會給她遞畫筆。
安陌醒來時點滴打得差不多了,她掙扎著想要按鈴,抬眼卻看見茶几邊一大一小的兩人。
男人英俊的側臉在柔和的燈光下分外獨特,他嘴角微微上揚,溫和地看著小女孩兒拿著彩筆在紙上塗塗畫畫,白大褂襯地他乾淨整潔。
像是注意到異樣的目光,男人輕輕抬眼,看見床上的人呆呆地看著自已,溫柔一笑。
“你醒了。”
肖暮走近病床,按響呼叫鈴:“點滴差不多了。”
“你的身體太虛弱了,還需要住院觀察幾天,沒有什麼問題再說吧。”
安陌眉眼帶笑:“肖醫生?”
“嗯。”
“肖叔叔,”女孩兒放下手中的畫筆,奔跑著過來,將手中自已花了一下午畫的作品遞給肖暮,“你看!我畫好啦!”
肖暮蹲下身,將小女孩兒攬進懷裡,畫紙上用彩筆歪歪扭扭地畫了一棟小房子,一個高大的男人伸出的一隻很長的手,像天空一樣,蔓延到畫紙邊緣。
長手下面,小女孩穿著一條粉色的公主裙,一個穿著藍色裙子的女人拉著她的手,還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
“讓我猜猜,”肖暮稍加思索了一會兒,指了指畫上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我猜這是我對不對?”
妞妞靠在肖暮懷裡,點點頭。
“這個是?”肖暮指著畫上張開手臂的男人,竟不知道是誰,他抓著耳朵,疑惑地詢問:“那妞妞可以告訴叔叔,這個人是誰嘛?”
妞妞歪著腦袋,聲音甜甜的:“這是爸爸,爸爸像天空一樣高大,撐起我們這個小家,”她用手指了指畫上的彩色房子,“爸爸是最偉大的。”
護士走進來,收下空的輸液瓶,低頭瞄了一眼:“那這個藍裙子的是媽媽嗎?”
妞妞抬頭,叉腰反對:“當然不是!這是姐姐!”
她轉頭看著安陌,又指了指畫上的藍裙子女人:“姐姐穿藍裙子一定很好看!”
“我?”
安陌有些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已,又看了看畫中的自已,疑聲道:“那妞妞為什麼要把我畫上去呢?”
“因為……”女孩兒臉上的笑容突然僵硬了,低頭扣著小手,“因為我沒見過媽媽。”
她猛地抬頭,“姐姐不是不承認那個大哥哥是你的白馬王子嘛,我把肖叔叔畫在上面,肖叔叔就是你的白馬王子啦!”
兩人幾乎同時震驚地對視。
“肖叔叔也很像白馬王子,人又好,又……”
她抓了抓頭髮,詞句實在缺乏:“反正就是我眼中的白馬王子!”
兩人相視一笑,小孩子本就沒什麼心,聽聽就好了。
肖暮突然假裝不高興地問懷中的小女孩兒:“妞妞,為什麼安陌姐姐跟我一樣大,你卻要喊我叔叔呢?是不是應該喊哥哥呢?”
妞妞眨了眨眼,都不需要思考,推開肖暮:“姐姐怎麼可能跟你一樣老!”
老?
她說我老?
肖暮臉都要擰在一起了。
安陌雖是二十好幾的年紀,臉卻長得十分稚嫩可愛,有時候也會耍一些小孩子的脾氣。
她聽這話心情明顯好了不少,抑制不住笑,卻還是要努力安慰肖暮:“別在意,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對不起,真忍不下去了。”
說完放肆地笑了起來。
肖暮本就沒怎麼生氣,見安陌笑得那麼不注意形象,也扶額笑了起來。
行行行,就我老。
溫言提著晚餐走進來時,就看見一直在笑的兩人,小女孩兒眨巴著眼站在一旁,似乎不理解兩人為什麼笑。
安陌提前跟溫言打了招呼,所以做了兩人份的晚餐。
看著被子上的畫,溫言不禁誇讚:“畫得真漂亮。”
笑完了,晚餐吃完了,妞妞被護士帶回了病房。
安陌這才敢放心的詢問:“您是妞妞的主治醫生吧?要不然不會這麼關心她。”
溫言坐在沙發上,拿起畫筆認真地在畫紙上畫了起來。
“妞妞怎麼樣了?”
肖暮習慣性地撫了撫鼻樑上的眼鏡,淡淡道:“目前來看狀態還算不錯,這丫頭喜歡看眼緣,第一眼喜歡,以後就會一直喜歡。”
“她媽媽在她出生時因為失血過多離開了,就在我們醫院,兩歲時又被診斷出白血病,骨髓移植需要很多錢,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了。”
安陌表情凝重,嘴角卻揚起:“望一切都好吧。”
肖暮抬眸,無奈:“借你吉言。”
兩人相視一笑,肖暮看了看時間,準備去看看妞妞有沒有乖乖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