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夏看了一眼時間,打車從南門到機場差不多要半個小時,遲嶼晚上才落地,時間還很多,所以她先回寢室放了書,帶了些東西就去出租屋了。
明天週六沒課,她今晚要去“飛仙”上個班,但是今天得請個假了。
禾夏翻了翻列表,把“飛仙”那個管理人翻出來。
晚上八點,禾夏到達機場。
無錯書吧晚上九點半,她看著百分之二十的手機電量,有點想扭頭走了,說好的八點半?
九點半了人毛都沒看見。
九點四十五,禾夏垂著腦袋有點犯困,她打了個哈欠,然後聽見一聲清脆歡快的聲音。
“夏夏!”
禾夏抬眸,一個長相精緻的少年朝她衝過來。
“站住,離我遠點。”
遲嶼緊急剎車,委屈地看向她,“夏夏,你嫌棄我嗎?”
禾夏目光落在他身後拖著兩個行李箱,緩步走來的男人身上,扯起嘴角:“不敢。”
然後她朝恰好走近的男人點了點頭,“顧醫生。”
顧沅回了一個微笑。
遲嶼撇嘴,“什麼啊,就是沒愛了唄,感情淡了唄,咱們夏夏有別的小可愛了唄。”
禾夏:“……”
她決定轉移話題,“你住哪兒?”
“我住阿沅家裡。”遲嶼雙手食指戳了戳自已的臉,“畢竟我有男朋友~”
禾夏:“……”
有病。
禾夏扭頭就走。
遲嶼追上去,和禾夏絮絮叨叨,然後到顧沅的家裡後,他強行把禾夏留下來。
遲嶼懶散地靠在沙發上,突然道:“話說你聽我話沒?”
顧沅在給他倆泡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看了禾夏一眼。
禾夏偏頭:“什麼話?”
“治療啊。”遲嶼理所當然,“你要是還是抗拒接觸越城的心理醫生,那就讓阿沅幫你聯絡國外的?”
“遲嶼。”禾夏停住了動作,“我說過我不需要。”
遲嶼眨了一下眼睛。
他聲音放輕,“你最近去看她了嗎?”
禾夏擰眉,“我沒有。”
“那她來看你了嗎?”
禾夏動作一滯。
“夏夏,你又看見她了。”遲嶼很肯定地說。
“我……”禾夏腦袋突然一痛,她目光迷茫了一瞬,霧氣朦朧,她眼神一瞬間變得空茫,但是她臉上帶起了溫柔的笑,“是她來看我了,雖然逃課來看我不對,但是我好開心的。”
遲嶼目光裡流露出心疼,他看向顧沅,張了張嘴。
他坐到遲嶼旁邊,握住他的手,然後看向禾夏,“禾小姐,您是什麼時候看見她的?”
禾夏卻突然閉上了眼睛,過了好幾秒才睜開,眼睛裡已經恢復了清明。
她冷冰冰地看向身旁的兩個人,“遲嶼,顧醫生,我說過我很清醒。”
她起身,聲音沒了剛才的冷,但是依舊很淡,“很晚了,早點休息,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遲嶼還想說什麼,“夏……”
但是顧沅捏著他的手搖了搖頭。
等禾夏離開後,遲嶼頹喪地垂頭,“阿沅,夏夏看起來好又不好的樣子。”
顧沅盯了一會門口的位置,片刻後把心情低落的男生環進懷裡,溫聲說,“沒關係,她清醒的時間居多,而且,她可能知道那是幻覺,只是潛意識裡不想接受。”
“阿沅,夏夏是我唯一的朋友了……我還是希望她走出來的……”遲嶼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聲音再次帶上哭腔,“嗚嗚嗚還是怪我,如果我當初勇敢一點,就……就不會發生那種事情了……”
“乖乖,你還有我啊 ”顧沅伸手很輕地拍了拍懷裡內疚情緒拉滿的人,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聲音安撫,“沒關係的,你已經很勇敢了,你至少站出來了,已經比其他人勇敢很多了。”
“我們阿嶼很棒,所以不要內疚了好不好。”
男人的聲音低沉,帶著溫和的安撫性。
“真的嗎?”遲嶼的眼睛像琥珀,瞪著的時候很亮很大,他的長相偏幼態,明明已經十九了,看起來卻像是才十五六歲的少年,像精緻的瓷娃娃,此時眼睛氤氳著霧氣,眼尾薄紅,白皙的面板染上淡粉,很讓人有種保護欲
和莫名的破壞慾。
顧沅抬手撫去他的眼淚,又低頭親了親他的嘴角,繾綣柔和道:“真的。”
遲嶼卻臉色變了變,他瞪大了眼睛,“阿沅……你……”
顧沅低低地笑了一聲,“阿嶼,我有沒有說過,你這個樣子看起來很好欺負。”
“唔。”遲嶼臉有點紅,他遲疑道:“好像有。”
“那我可以欺負你嗎?”
遲嶼感覺耳朵很燙,顧沅看見他耳垂紅得滴血,那張粉嫩的嘴一張一合,“你不是天天欺負我嘛?”
顧沅撥了撥他的耳垂,靠近他,熱氣撫過,那被撩撥的耳朵頃刻間紅得透徹,他聲音微啞,“那怎麼還這麼害羞呢?”
“阿沅!”
“在呢。”
“你鬆開。”
“那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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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夏從顧沅家裡走出去之後,漫無目的地走了很長一段時間,她抬起自已的手,握拳又張開,重複了很多次。
她什麼都沒有抓到。
她低聲呢喃,聲音迷茫無措,“星星,你會怪我嗎?”
“可是,我真的好想你啊。”
禾夏轉身,她在往“飛仙”的方向走。
凌晨三點,禾夏從更衣室出來,她手裡搭著“飛仙”的工作服。
另一個人也恰好從隔間出來,看了她一眼,微笑道:“禾夏啊,可終於下班了,累死我了。”
“我要回家啦,你也早點回去吧。”
禾夏不記得這個人的名字,但是好像是和她一起工作的人,不過她是全工作日的夜班,禾夏以前大多數時候都週六晚上來,很少碰上。
不過她還是笑了一下,“好。”
禾夏昨天晚上幾乎沒怎麼睡,其實她今天很累,但是她總覺得自已得壓縮一下腦子,忙碌的時候才不會有空去想其他的。
凌晨四點,禾夏躺在床上,眼睛還睜著。
凌晨四點半,禾夏突然坐起來,看向門口。
她等了好幾分鐘,沒有敲門聲。
禾夏覺得有點失落,過了十二點,今天週六。
“今天不來看我麼?”她輕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