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絮回到房間，剛關上門就把輕鬆無害的表情收起來了，她背靠著牆，兩隻手不斷地顫抖，痛得她臉都有皺成一團了。
無錯書吧站了有五分鐘的樣子，她才聽到段程舟敲門的聲音。
“阿絮？”
秦絮眨了眨眼睛，垂眸看了一眼自已垂在兩邊的手，再次抬頭的時候，她眼眶迅速地紅了，幾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美人落淚，楚楚可憐。
她沒說話，維持現狀。
果然，下一秒段程舟就開門了，秦絮靠在門後，她甚至有點出戲地想著門不會砸她臉上吧？
“阿絮？你在嗎？”段程舟聲音很輕，帶著很明顯的求和似的溫柔。
秦絮呼了一口氣，她帶著哭腔說:“關門。”
房門關閉，秦絮沒開燈，段程舟也沒開，昏暗的環境裡，她看見了那個高大的人影。
“過來。”秦絮從沒用這種直接動作詞語和段程舟說話，語氣和聲音都沒變，只是態度和話語變了。
段程舟靠近她，伸手去抱她，感受到女人的躲閃，不滿道:“阿絮，別鬧脾氣。”
秦絮氣笑了，她也懶得裝哭了，抬手抹了抹眼淚，她要讓段程舟看看什麼叫鬧脾氣。
“我鬧脾氣？怎麼？把你的卡莎娜打傷了你心疼了？我不是讓你去陪她嗎？你來幹什麼？她肩膀被我打穿了呢，怎麼？你要為了她報仇嗎？”
秦絮情緒激動，呼吸急促，她抬手捂了捂心口的位置，一股錐心的痛蔓延開，但她只是喘了口氣就繼續吼:
“段程舟，把我送人了還把我撿回來幹嘛？我是什麼很賤的東西嗎？你想要就要想丟就丟，我他媽真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你，我……”
段程舟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就動手了，他直接把秦絮扯了過來，低頭堵她的嘴，吻得粗暴。
秦絮感受到，他的手在顫抖，她手指動了動，去推人。
“唔，滾啊——”
段程舟充耳不聞，撬開她的嘴，舌頭長驅直。
秦絮閉眼，她屈膝抬腿，毫不猶豫地用極其熟悉地動作去踹男人下身。
下一秒動作就被止住，段程舟抓著她的腿，另一隻手動作親暱地蹭了蹭她的耳朵，“阿絮，想毀了你下半生的幸福嗎？”
秦絮微笑:“噁心。”
段程舟身體一僵，他突然發瘋似的捏住秦絮的肩膀，手上力道極大，同時聲音顫抖地嘶吼:“你說什麼？噁心？”
“不，不行的，阿絮，我當時沒辦法，我除了答應沈斯硯沒有別的選擇，阿絮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愛你阿絮，別丟下我……”
“阿絮求你了，別丟下我……”
秦絮有些迷茫段程舟的反應，明明之前不是這反應的啊？
他有病？
她掙扎著想掙脫段程舟的手，“滾開，是你丟的我，裝什麼啊？”
“我錯了阿絮，你不能這麼對我，求求你，別這麼對我……”
“我以後再也不會弄丟你了……相信我好不好，阿絮。”
他把秦絮抱在懷裡，像是要把人揉進骨血裡，“阿絮，誰都能離開我，你不能。”
秦絮覺得段程舟狀態不對勁，上一秒還能正常地看她發瘋，怎麼下一秒就自已發瘋了。
但是……
他狀態越不對，才會對她越有利。
於是努力抬頭靠近他，說道:“我不離開你……留著讓卡莎娜弄死我嗎？”
段程舟搖頭，繼而他把頭埋在秦絮脖頸，呼吸的熱氣打在她的面板上，他啞著聲音回覆，“她不會的，我會教訓她的……”
秦絮笑了，“你不會，你捨不得，我和她之間，你會毫不猶豫地選她。”
“你和你的養父是一樣的，永遠只會在乎自已的利益，我在你眼裡也不過是個玩物罷了，段程舟，你怎麼配說愛這個字的？”
誰都知道卡莎娜的地位，同時，也是誰都知道卡莎娜手段比段程舟還狠，願意心甘情願地做他的手下，除了因為維克斯家族是為段家訓練的武器之前，還有一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卡莎娜以前是段程舟身邊唯一的女人，那個時候，她是喜歡他的。
她是維克斯家族最鋒利的刀，對著段程舟的時候卻心甘情願地被收入刀鞘。
秦絮知道，這個女人，是很大的威脅。
所以那個人給她的任務，是用盡一切辦法除掉卡莎娜。
怎麼說呢，秦絮覺得他高估自已了，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卡莎娜輕輕動動手指就能弄死她。
所以秦絮得藉助一下外力。
她知道段程舟最大的痛就是幼年時被拋棄，畢竟在狼窩裡長大的年輕毒梟，不可能沒有慘痛的經歷，他並不是段老唯一的繼承人，他只是踩著那麼多人的屍體走到這裡來的而已。
只是他在秦絮面前一直是個溫柔的形象，除了那一晚拿著槍抵著她的時候。
現在，可一點都不溫柔了哦。
秦絮以前給了他最大的耐心和柔情，段程舟缺愛，即使懷疑她，也會沉溺在她的愛裡，現在幾度反轉，她是時候該拿最毒的刀往他心窩裡捅。
手上沾滿鮮血的毒販不配被愛。
秦絮說的。
“阿絮，你不聽話。”段程舟眼底猩紅，他鬆了抓著她的力道，神情突然變得怪異，“你怎麼能不聽話呢……”
秦絮抓住他往下伸的手，抬眸，一句話止住他的動作:“段程舟，我傷口好痛。 ”
突然軟化的態度讓他動作停了，他有些無措地去摸她，像個孩子一樣不知所措，“對不起對不起，阿絮是我弄疼你了嗎？我帶你去找沈諭，我帶你去療傷。”
黑暗裡的秦絮勾起了唇角，還真是混亂的對話，她摸了摸男人的背，動作親暱，聲音溫柔，但是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格外無情。
“我不愛你了啊，你這麼緊張幹什麼呢？”
“或許你可以選擇弄死我，讓我死在還不恨你的時候。”
段程舟感覺繃著的什麼東西突然斷了，他惡狠狠地吼道:“秦絮！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我說了我沒想丟下你！我一定能救你回來，你為什麼就不能聽聽我的話。”
秦絮點頭:“嗯嗯。”
“所以呢？我活該被打一槍去鬼門關走一遭？”
“你到底想怎樣？”段程舟似乎有些崩潰，“你怎麼樣才能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