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這位同學,你醒一醒。”
午休時間快結束了,結伴而歸的學長們看著睡倒在樹邊的安倍悠羅,好心上去叫醒她。
夢實在是很奇怪的一種東西,明明睜眼之前記得清清楚楚,但是一睜開眼睛,就感覺記憶像是蒙上了一層細紗,看不見又摸不著,沒一會兒就忘了個乾淨。
安倍悠羅只記得自已做了個夢,很長很長,奇幻又瑰麗。
但具體是什麼,一點也想不起來了,也沒那時間去想了。
因為快要上課了。
學長們見她醒了,提醒她兩句,“學妹,趕緊回教室吧,要上課了。”
安倍悠羅迷迷糊糊的道了謝。
學長們就匆匆忙忙離開了。
安倍悠羅頭還昏沉著,但一聽這話,瞬間就清醒了。
畢竟華國學生對老師天然的敬畏是刻在骨子裡的。
沒有心思去關心那個夢了,安倍悠羅忙跑回教室去了。
——
第一天的課程當然不會很重,年紀大了的老師們對於野了心的孩子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過多苛責。
早早結束了課程的安倍悠羅一時不知怎麼安排剩下的時間。
雖然小坂田和龍崎都邀請她去社團聯合會那邊看看,但知道自已沒有多少悠閒時間的安倍悠羅很有自知之明的拒絕了。
越前龍馬還真就和堀尾幾個去了網球社,入了社團的新人那肯定是要好好表現的,也沒回家。
安倍悠羅站在教學樓門口,看著兩波人離開,不知道去哪裡好。
但站在門口畢竟還是比較引人注意,安倍悠羅慢吞吞踱著步,隨著人流離開了這裡。
等到她回過神時,已經站在大街上了。
熱鬧的人聲好像被她隔離開了,車水馬馬裡,安倍悠羅孤零零的站著。
這是久違的一次自由時間,不用上課,沒有累得要死的體能訓練,沒有外祖父時刻不停的督促,安倍悠羅一時感受到的不是喜悅,而是無措。
就像住在動物園裡的野獸,經過人類長久的餵養之後,被放生回到大自然,喪失了捕食能力。
安倍悠羅不想回去,在她心裡,只有那間小小的兩層自建房是自已的家,哪怕她已經七年沒有回去,哪怕她已經記不清家裡的模樣。
就算是沒什麼常識的人,也不喜歡寄人籬下的感覺,就算越前一家人對她都很親切,但那種感覺實在是不自在。
安倍悠羅踢著路邊的小石頭,看著石子慢悠悠的在地上滾了幾圈,心裡不想回去。
其實霓虹這邊學校雖然放學很早,但大部分人都報了社團,放學之後不是去社團參加活動,就是和小夥伴們約著出去玩耍,五六點鐘回家才是常態。
安倍悠羅不知道這些,但她“叛逆”地不想回去,但是也不知道幹什麼好,就這麼漫無目的地在街上亂晃。
霓虹的街頭巷尾很有生活氣息,也不乏和安倍悠羅一樣無所事事的人。
走過紅綠燈,就看到對面那一群五顏六色的人。
十五六歲的年紀,略帶稚嫩的臉上卻滿是不耐煩。殺馬特的髮型,土的掉渣的彩虹髮色,帶著銀色耳釘,有的身上還有刺青。
叫人一眼就知道是一群不好惹的傢伙。
對於這種看起來就不好惹的混混,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遠離。
於是幾十秒之內,那群GAI溜子旁邊就變成了一個真空帶。
安倍悠羅神遊天外,沒太注意。
就在擦肩而過的時候,看了他們一眼。
沒什麼情緒,沒辦法,華國治安還挺不錯的,她一個除了上學之外不逛街不出門沒朋友的人,不知道理所應當。
無錯書吧而且這邊民風還蠻開放的,雖然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的,這邊的人頭髮大都是花花綠綠五顏六色的,就安倍悠羅自已見過五顏六色頭髮的人都不少,加上她既沒察言觀色的本事,又沒常識,所以雖然覺得氣氛不太對勁,但也沒避著他們。
一群少年早就習慣人人對他們避之不及的態度了。
中二期的少年們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反而覺得這是應該的。畢竟這個時期的sb們都有一種不顧人死活的自信,覺得人人都應該恐懼、敬畏他們。
猝不及防和一個小姑娘對上了眼,看到她不帶任何情緒的眼睛,就覺得那可憐的自尊心被挑釁了。
永山遠今年十四歲,是旁人眼中徹頭徹尾的壞孩子,逃課、喝酒、頂撞老師,還愛騷擾女同學,成天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一起在街上四處溜達。
踢翻垃圾桶,搶年紀小的孩子的零花錢,欺負獨居老人……
對他們來說,就像是日常一樣,看見別人恐懼厭惡的眼神,反而覺得很有快感。
因此只要是知道他的人,無一不是遠遠躲著他。
所以在看到安倍悠羅的眼神的時候,永山遠就知道,他找到新的玩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