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還不亮。
孔嬤嬤照常拿著戒尺去叫葉綰。
葉綰早就學聰明瞭,早早的起了床,並且還用了膳,坐在椅子上等著孔嬤嬤。
天還不亮,外面還黑著,屋內沒有點蠟燭,更是烏黑一片。
葉綰穿了件紅色衣裳,直直的坐在椅子上,外面沒人攔著,孔嬤嬤進來的非常順利。
孔嬤嬤拿著蠟燭進來,一推開門,就看見一身紅衣裳的葉綰坐在椅子上。
猛一下,嚇了孔嬤嬤一跳,孔嬤嬤摸著自已的心臟,然後拿蠟燭湊近準備看看,葉綰騰的從椅子上起來,迅速靠近孔嬤嬤。
孔嬤嬤看著眼前一身紅衣,臉色發白的葉綰,嚇得心裡直跳。
“三小姐怎的不點蠟燭,嚇老奴一跳。”孔嬤嬤一邊拍著自已胸膛一邊說著。
葉綰也不說話,只是睜著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孔嬤嬤,忽而,露出了個詭異的笑容,看著孔嬤嬤直笑。
笑的孔嬤嬤心裡發毛,轉身想開啟門出去,卻發現門怎麼也打不開了。
看著離自已越來越近的葉綰,孔嬤嬤尖叫出聲。
春桃在外面把著門,聽見裡面孔嬤嬤的尖叫聲,哈哈的笑了出來。
無錯書吧在多等了一會,春桃把門開啟,自已躲了起來。
不一會兒就看見孔嬤嬤從屋裡跑出來,神情慌張,好像看見了什麼髒東西一樣。
隨即春桃進入屋內,點上蠟燭,與葉綰哈哈的笑起來,伺候葉綰把那身衣服脫下來,並把臉上的粉擦掉。
葉綰笑著對春桃說,“今日可以多睡兒了。”
葉綰這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等到院子裡丫頭們都開始幹活,孔嬤嬤才敢從自已屋裡出來。
春桃看見孔嬤嬤,笑著說:“我就知道嬤嬤是個心軟的,知道我們小姐昨天累,所以今日特意讓我家小姐睡到了現在。”
孔嬤嬤心虛的說,“三小姐現在才醒嗎?”
春桃點點頭,“是呀,我家小姐好久沒一覺睡到現在了。”
孔嬤嬤對於早上發生的事感到奇怪,心想肯定是葉綰又在嚇唬自已。
孔嬤嬤大怒,拿著戒尺就去了葉綰屋內。
此時葉綰剛起,睡了個好覺,心情正好,看見一臉怒氣的孔嬤嬤。
還沒等葉綰說話,一戒尺下去,“三小姐作為大家閨秀,豈有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的說法,難不成等三小姐嫁到了夫家,要讓夫家等你到現在不成。”
說完又是一戒尺,想起昨日腹瀉和今天早上孔嬤嬤就來氣,自已在王府這麼多年,不說主子,下人們哪個不是對自已恭恭敬敬的。
葉綰不說話,就是盯著孔嬤嬤。
孔嬤嬤揚起戒尺,一下一下的打下去,“讓你瞪,讓你瞪。”
外面的春桃聽到這聲音,衝進來奪走孔嬤嬤手中的戒尺,急著說,“孔嬤嬤,你要殺了我家小姐嗎?”
葉綰笑了笑,轉身不再理會孔嬤嬤,孔嬤嬤被葉綰這態度氣到無語,轉身出去就要告狀。
剛一出門,就摔倒了,翠環翠枝忙過去,扶起孔嬤嬤,“嬤嬤,您走這麼急幹什麼。”
翠環扶起孔嬤嬤,翠枝向前一步擋住地上的琉璃珠子,然後趁孔嬤嬤往後一踢,後面掃地的小丫頭忙把那珠子掃起來。
孔嬤嬤起來後,忙往地上看,她急的方才是猜到了什麼東西才摔倒的。
可是地上又幹乾淨淨的什麼都不曾有。
翠環攙扶著孔嬤嬤,往前走,剛走沒幾步,翠環猜到自已衣裙絆了一腳,慌亂中拽著孔嬤嬤也一起絆倒了。
只不過翠環壓在了孔嬤嬤身上,孔嬤嬤被壓的喘不過氣來,翠環慌亂的道歉:“孔嬤嬤,您沒事吧,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該死。”
翠環越想爬起來,越爬不起來,好不容易爬起來了,又滑了一腳,重重摔在了孔嬤嬤身上。
孔嬤嬤被折騰的喘不過氣來。
春桃看著這鬧劇,忍不住笑出聲來。
其他的丫頭看見了忙過去扶翠環,“翠環姐姐,你沒事吧。”
“不行,腳崴了。”翠環說。
人群之中,還有人不小心踩了孔嬤嬤好幾腳。
丫頭們只顧著攙扶著翠環了,剩下被折騰的不輕的孔嬤嬤躺在原地。
葉綰與春桃在屋裡笑的腮幫子都疼。
半晌後,孔嬤嬤自已從地上爬起來,她快被氣瘋了,活了這半輩子被這麼折騰。
鎮北侯府
顧離終於把那根木簪刻好了,簪子上刻了兩個人,一個是他,一個是葉綰。
石頭見顧離寶貝似的捧著那根木簪,想到自已還沒給春桃送過什麼禮物,“將軍,屬下想預支下個月的月錢。”
“作甚?”顧離冷冷的問。
石頭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將軍您今晚去給三小姐送東西,屬下也想給春桃送。”
“準。”顧離開口。
“謝將軍。”石頭高興的說。
石頭領了錢美滋滋去給春桃挑禮物,逛了半天,最終相中一個鐲子,付了錢。
石頭小心翼翼的把禮物收進自已懷中,滿心期待著今晚見到春桃,她能喜歡。
孔嬤嬤一瘸一拐的去了葉夫人院子裡,還沒見到葉夫人,就開始哭訴,“夫人,夫人。”
葉夫人此刻還跪在佛像前,聽見外面的聲音,緩緩開口,“是何人。”
王嬤嬤忙向外看,“聽聲音好像孔嬤嬤。”
“孔嬤嬤?她不是在教葉綰規矩嗎?”葉夫人起身,出去去看。
孔嬤嬤一瘸一拐的看見葉夫人,好像看到救星一般。
葉夫人看著孔嬤嬤,頭髮凌亂,衣服上都是灰塵,還一瘸一拐的。
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嬤嬤,你這是怎麼了。”
孔嬤嬤哭著說,“夫人,那三小姐太過分了,她不光給老奴下瀉藥,還嚇唬老奴,還故意絆倒老奴,老奴一把年紀了,真是經不住三小姐如此折騰了。”
葉夫人氣的緊緊抓住王嬤嬤的手臂,孔嬤嬤是王老夫人留下的,葉綰竟敢如此羞辱。
當即就要帶著孔嬤嬤去找葉建告狀。
葉建對葉夫人一向好脾氣,對王家更恭順。
當葉夫人帶著一瘸一拐的孔嬤嬤找上葉建,一把跪下,痛哭說:“老爺,三小姐太過分了,母親好心留下嬤嬤教三小姐規矩,三小姐竟如此欺辱嬤嬤。”
“老爺,三小姐親身真是管不了了,若老爺也管不了,那親身只能回孃家避難了,親身怕三小姐也欺辱到親身頭上來。”
葉建氣的太陽穴的青筋凸起,扶起葉夫人,低聲呵斥,“胡鬧,你是我相府的夫人,誰能欺辱你,誰有這個膽子欺辱你。”
隨即叫人把葉綰抓來,不是叫來,是抓來。
可見葉建是真的動怒了。
此時的葉綰,收拾好了行囊,帶著春桃準備出府。
走前對翠環翠枝說,“若有人問起,你們就說明華郡主與七公主邀我去府中一聚。”
隨即跟春桃說,“快走。”
只是還沒來得及走,就被趕來的侍衛抓住了。
“放肆,這是三小姐,不是你們的犯人。”春桃護在葉綰面前。
“是老爺的命令,得罪了三小姐。”侍衛說,
葉綰心中一驚,葉建竟然在家,平時葉建十天中有八天不在家,今日他竟然在家,那我今日不是得後背開花了。
等侍衛把葉綰押到葉建面前,葉建竟是連問都沒問,直接讓侍衛動手打。
葉綰不禁再次對這個所謂的父親心寒,葉綰這一路上準備了許多為自已辯解的說辭,沒想到葉建問都沒問。
直到棍棒再次打下,葉綰冷哼一聲。
又一棍落下,打得葉綰後背彎了半分。
不行,照這麼下去,葉建非得打死自已不行,也不知道春桃有沒有出去搬救兵。
事實上春桃剛想出去搬救兵,就被葉夫人手下的人抓住了。
“父親因何打綰綰。”葉綰悶哼出聲。
葉建把茶杯扔在葉綰跪著的地方,碎片四濺,一片濺到了葉綰額頭處,劃開了一道口子。
鮮血流下來,坐在主位的葉建無半點私情,大怒道,“你辜負王老夫人對你的心意,是為其一。你欺辱孔嬤嬤,是為其二。你嫡母處處對你忍讓,你卻屢次咄咄相逼。”
葉建越說越氣,說到最後,只說,“打,重重的打。”
葉建本還想借王太師的面子,在往上升升,誰知王太師因為王心柔受委屈的事,竟直接不見他,讓他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他如何能不氣。
棍棒交錯打得葉綰站不住,偏偏棍子又架住他,讓她倒不下。
不行,這個老登真想活活打死我,葉綰腦海中鈴聲大響。
葉綰忍住痛疼開口說,“鎮北侯視我如明珠,你豈敢動我。”
鎮北侯,顧將軍。
葉建一聽,仔細想想上次好像也是顧離救了葉綰。
葉綰知道單憑自已的一句話,葉建是不會相信的。
用力的把自已腰間掛著的腰牌扔出去,虛弱的說,“這是鎮北侯的腰牌,你看仔細了。”
葉建撿起來,一看真是顧離的,一下覺得這是個燙手的山芋,一下子扔的老遠。
看向馬上要昏迷的葉綰,擺了擺手,示意侍衛停下。
架在葉綰身前的棍棒一撤走,葉綰整個人就如散了架一樣,撲倒在地上。
“先把葉綰關到柴房,擇日再審。”葉建吩咐道。
春桃還想掙脫來,去給葉綰搬救兵,葉夫人身旁那群老媽子,死死抓住春桃。
春桃一口咬在了其中一個嬤嬤手上,被另一個嬤嬤一腳踹倒在地上。
那個被咬手的嬤嬤,抓住春桃的頭髮,一巴掌一巴掌的扇過去,“小賤蹄子,我讓你跑,我讓你跑。”
葉綰被人當成破布一樣扔在了柴房,葉建沒說給她叫個郎中瞧瞧,其他人也不敢,就任由葉綰自生自滅去。
春桃的臉都被扇腫了,那幾個嬤嬤抓住春桃的頭髮,拖進了葉綰的院子裡,翠環翠枝看到了急的馬上上前求情。
“春桃姐姐不懂事,還請嬤嬤饒她一回。”翠環翠枝跪著求情說。
被那嬤嬤一人一巴掌扇倒在地上,並把春桃綁在了樹上,“誰敢把她放下來,夫人剝了她的皮。”
那群嬤嬤想拿著春桃殺雞儆猴,誰不知道春桃是葉綰的心腹,那欺辱孔嬤嬤也定是這丫頭幹得了。
說完浩浩蕩蕩的出去。
翠環翠枝哭著想去給春桃解綁,春桃聽到了那嬤嬤的威脅,不想連累翠環翠枝,“你們不用管我,去找小姐。”
不一會兒,翠環翠枝就回來了,哭著說,“小姐被老爺打了,關在了柴房裡。”
春桃一聽急的哭出來,她想去看看小姐,但是她不能去,她一去肯定會連累翠環翠枝。
翠環去房中拿了藥,給春桃抹上,一邊抹藥,一邊哭著說,“這群嬤嬤怎下手這般重。”
春桃顧不上自已痛疼了,她知道葉綰肯定比她更疼。
翠枝知道春桃擔心小姐,小聲的說:“春桃姐姐不要著急,好在天快黑了,等天黑透了,我去給小姐上藥。”
春桃哭著說,“被子也拿去,晚上冷。”
被扔在柴房的葉綰,趴在地上,動也困難,葉綰慢慢的去摸自已腰間的腰牌。
沒有摸到,壞了,剛才扔出去,沒有撿回來。
葉綰心想都這麼一會了,沒人來救自已,想來春桃是沒能出去搬救兵,也不知道春桃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