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凜展開雙翅，成千上萬根尖銳的羽毛射向洞穴。

洞穴裡傳來陣陣悶響，升騰出不小的灰塵，遮擋了視線。

她走進洞穴，只見羽毛全部插在了地上。

地面上，一個血陣閃爍著微弱的光。

竟然再次讓她給跑了。

-

北海，夜幕降臨。

面前是一片大海，身後是一片沙灘和見不到頭的高大叢林。

鹹鹹的海風吹來，吹散他身上的血腥味。

落地的剎那，溫以禾便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林宛魚忍著淚，將溫以禾拖到了一片隱蔽的叢林裡，四處跑著勘探了一番地形，找了一處平坦的背風高地，尋了木柴，生了火。

她將溫以禾衣衫上血較多的部分去掉，埋在了很遠的地方，又簡單的給溫以禾包紮了身體。

四下無人，漆黑的大海沉默的翻湧。

滿天繁星，寂寥無聲。

她摸摸溫以禾的鼻息，沒有一點氣，身體也涼的厲害。

他說他只是沉睡一段時間，應該不是騙她的吧？

林宛魚抱著自已的膝蓋，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何落落的那份感情剝離出去。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緒，胸口的妖丹再次發熱，月祈夜化作人形，將林宛魚抱在了懷裡。

林宛魚本來在默默流淚，月祈夜的出現，讓她嚎啕大哭。

她把頭埋在月祈夜的懷中，哭了很久。

月祈夜沒有說話，大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看到一旁的溫以禾，他沉重的嘆了口氣。

哭著哭著便睡著了。

第二日醒來時，一個簡陋的樹葉搭建的遮陽小傘放在她的身邊，為她遮擋耀眼的陽光。

林宛魚起身，看到月祈夜在附近搭建了一個小房子，是用他的妖力搭建的。

溫以禾不知所蹤。

月祈夜見她醒了，用芭蕉葉裝了露水給她喝，還抓了幾條小魚烤了吃。

“溫以禾呢？”她問。

“埋了。”

林宛魚沒再繼續問下去。

看著那個小房子，她說：“我們要在這裡住十五天，十五天後，在潮汐之力的作用下，我們就去找北海地宮的入口。”

“去北海地宮做什麼？”

“找北海妖王拿第四塊神隕之石。”

“拿神隕之石做什麼？”

“……”

林宛魚見他什麼都好奇的樣子，問：“你想起我是誰了嗎？”

“小魚，你是小魚。”月祈夜對她單純的一笑，“是我喜歡的小魚。”

說罷，他探著身子，將林宛魚抱在了懷裡。

“小魚，小魚……不要為別人哭，你只要我一個人，好不好？”

他的聲音帶著黏糊糊的軟糯，像是撒嬌，又像是吃醋。

林宛魚被他逗笑了。

“好，醋王。”

接下來的日子，林宛魚感覺自已在荒野求生，附近人煙罕至，沒有城市和村落，海面上偶爾會飄過捕魚的漁民。

但因為有月祈夜的存在，並不無聊。

他出現的時間越來越長，沉睡的時間越來越少，記憶也在慢慢恢復。

他把小房子擴建了一下，變成了更大的房子，憑藉妖力和精力，硬是給林宛魚搞出了兩室一廳。

閒暇時間裡，月祈夜就去深海捕魚，順便檢視北海地宮的入口在哪裡。

林宛魚拿著稀有的深海魚，同漁民兌換了些布料和麵食。

晚上時，她煮點麵條，吃個海鮮，吹吹夜風。

日子過的還算可以。

直到第五天夜晚，月祈夜突然半夜出現，緊緊的抱住了床上正在沉睡的林宛魚。

“怎麼了？”林宛魚迷迷糊糊問。

“我又想起來了一些片段。”月祈夜抱住她，聲音低悶。

“想起什麼了？”

“想起來小時候，我和溫以禾的事。”他眼眶紅紅，像個孩子，“他找了你十三年，你不會跟他走不要我吧？”

林宛魚笑著摸摸他的腦袋。

“溫以禾找的不是我，而且，你都把他埋了，我怎麼跟他走？”

“我還想起他喜歡你，他給你送了衣服，和你一起包餃子、吃餃子、看煙花……”

月祈夜眼裡已經蓄滿了淚水，頗有馬上哭出來的意思。

林宛魚起身將他抱在懷裡。

“那我也不喜歡他，他是何落落的，不是我的。”

“何落落是誰？”

“呃……等你記憶全部恢復我再告訴你，有點複雜。”

月祈夜點點頭，但他眼裡的淚水還是流了出來。

“怎麼了？為什麼哭？”林宛魚擦擦他的眼淚。

“小魚，你不會不要我吧？”

“啊？為什麼這麼問？”

“我娘和爹說要永遠陪著我，但是他們在我很小時就走了，姐姐走了，弟妹也走了，很小的時候，我就是一個人。”

林宛魚心疼的親親他的臉頰。

想起曾經，月祈夜帶她去喚照山，在山頂上，他認真的問：“林宛魚，你會一直陪著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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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她只想完成系統給的任務，才說“會的”。

可如今，林宛魚是發自內心的想陪他一起。

“月祈夜，我很想和你永遠在一起，很想很想。當下的我們也確實在一起，我很滿足。”

林宛魚認真的回答。

“那你可以永遠和我在一起嗎？”月祈夜急迫的看著她。

“如果有一天，我要主動離開你，離開這個世界……”

林宛魚還沒說完，月祈夜便激動的喊道：“不！不可以！”

“你等我說完……”

林宛魚最後一個字被他吃進嘴巴里。

他著急、熱烈的吻，讓林宛魚措手不及、頭腦發脹。

等她反應過來時，衣服已經被他剝了個精光。

耳邊盡是他急切的呼喚聲。

“小魚……小魚……”

“嗯，我在呢。”林宛魚迷迷糊糊的摟住他。

月祈夜忽然停下動作，眼裡多了一分思緒，“我好像和你做過這種事，在萬妖谷的一個亭子裡……”

林宛魚笑出聲，“這都想起來了？”

月祈夜也笑了起來。

他的眼睛亮亮的，剛才還幼稚的哭唧唧的表情一掃而光，帶著幾分強勢和成熟，俯身輕咬著林宛魚的耳垂。

“這一次，會成功嗎？”他沙啞著聲音問。

“不試試怎麼知道？”林宛魚喘著氣。

“那你求我。”

“你！”林宛魚又羞又氣。

恍惚間，她覺得月祈夜好像什麼都記得，只是在裝傻而已。

月祈夜被她的反應逗笑了，“你不是澀女嗎？”

“我是澀女，你是色狼。”

月祈夜思考了一會兒，笑著吻住她。

“你說的沒錯，我是色狼。”

窗外不遠處，一輪明月掛在天邊，映照碧空萬里。

澎湃的海水暗流湧動，在夜風的加持下，捲起陣陣海浪，湧上岸邊，又猛烈退下。

待風小了，又溫柔繾綣。

海水中的魚兒跳出水面，迎著海浪，追尋明月。

魚兒躍過龍門，海浪卻不放過它。

魚兒再次被海浪捲到高處，大海漆黑著眼眸，親吻著魚兒。

“小魚，你是我的，我永遠不會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