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就見扶軒身後出現一人。
褚黎亭揹著手迎著眾人驚訝的視線。
時晚君平復後低聲喃喃道:“扶軒,扶官……”
隨即恍然大悟般笑了起來。
扶軒與褚黎亭出行,正巧在街上恍惚看見扶官身影,便一路跟了過來。
不想找了這麼久,弟弟竟然出現在宏熹樓。
扶軒將扶官拉走去了外面,褚黎亭則在樓臺和時晚君說起她為何會和扶官認識。
時晚君一一講清來龍去脈,兩人忽覺,緣分這東西,甚是神奇。
“所以你請他做你的護衛,是打算專心做你的營生了?畢竟從商路上,危險也是有的。”褚黎亭側身視線落在了她身上。
“是。”時晚君淡淡開口,“以防萬一,我身邊需要一個能護我周全的人,扶官最合適不過了。”
她意有所指,原是發現扶官的身份並不是大家看到的那樣。
褚黎亭垂眸看著街角兄弟正在說話,從剛剛進來第一眼見到扶官,他便瞧出端倪。
饒是覺得有趣,不禁漾起笑意:“你這麼聰慧,難道不知她是女子嗎?”
時晚君抬眸看向他:“你也看出來了?”
“也?”
“我很早就知道了,許是有什麼苦衷吧。”時晚君見底下二人似有爭執,不免擔心,“他們沒事吧?”
“扶軒日日惦念他這個妹妹,尋了許久,來京不投奔他,自然會生氣,兄妹應是有什麼誤會,說開就好。”
“晚君。”褚黎亭叫住她,“你找人護你是極對的,扶軒在我手下多年,他的妹妹自是差不了。”
“如此我也放心。”他眼底佈滿柔情惹得時晚君一時出神。
隨即情緒消散,時晚君打趣道:“怎的還讓將軍同情上我了?莫不是覺得我在榮家的內宅之事可以寫一齣戲了?”
“近來各地亂匪猖狂,朝廷派我帶兵清剿餘孽。”褚黎亭接過她的話來,“我不知何時能回。”
他定定地看過去,那句“放心”,是對即將要分別的擔憂。
“什麼時候走?”時晚君迎著他的目光誠意問道。
“明日啟程。”
“我同京中百姓盼將軍凱旋,與眾將士早日平安歸來,一路多多保重!”
“好。”褚黎亭只當這是她對自己的心意,“必不負所盼。”
半晌,扶軒衝著樓上的褚黎亭拱手示意,褚黎亭轉身離開。
縱使臨別還有千言萬語,他不言一句。
看他領著人消失在人群中,時晚君匆匆跟下來,見只有丹芙一人,時晚君不解:“人都去哪了?”
丹芙燦燦回道:“咱們把馬車停在巷口了,小公子怕那兩個小廝等得太久來尋你,就找到他們拉著人去吃飯了,省得看見你和將軍在一塊回去胡說八道!”
“至於扶官公子,好似和扶軒公子不太痛快,交代我和姑娘說一聲,他先走了!”
“好,我知道了,咱們去李府!”時晚君想起李府著人來請她到府上一聚,為著去宮裡耽誤了,眼下急著趕去。
李氏夫婦對時晚君而今盡是感激,自家女兒連日來心情大好,人也跟著精神了許多。
為此得知時晚君前來,自當貴客招待。
早早地就在門口迎她,時晚君一到,她先開了口:“大人,夫人!我何德何能讓你們親自接我!”
“無妨無妨!應該的!”李大人客客氣氣,“請時娘子移步到堂內吧!”
時晚君隨人進去,李大人立馬奉上好茶,互相寒暄一番,她得知他夫婦目的。
原是李箏想和她說說話,時晚君知道他們女兒身子不好,這點要求算不得什麼,也就答應了。
長廊處,李夫人和時晚君並肩,忽地拉過她的手,似見哽咽:“時娘子,我不知該如何謝你,這孩子我們從小疼到大,不知是因為病著難受,還是怎的了,一直不愛笑,連同我說話也少了,自你的繡品送到箏兒手上,她開心許多,麻煩你多陪她一會兒,只要箏兒好,你想要什麼儘管提!”
“夫人,你愛女之心我十分明白,我怕是沒有這個福分還能得母親關愛,所以能幫的我一定會幫,莫要談錢財,權當我送給府上了!”
李夫人頗是動容,不由得對時晚君充滿好感,安心後便閒聊了一句:“是不是榮家為難你了?”
“不礙事,都過去了。”時晚君沒再說旁的,李夫人本想安慰她幾句,看她不在意也不便多打聽。
庭院深深,猶顯清淨,將她帶去後宅後,李夫人推門輕輕喚了一聲:“箏兒,時娘子來了!”
無錯書吧李箏聞言緩緩坐起,隱隱約約看見屏風外一個曼妙的身影。
李夫人示意後,時晚君上前,隨之關門走去。
“李娘子安好!”時晚君柔聲道。
“你走近些!”李箏抻著脖子看她,底氣雖不足但聲音仍加重了幾分力道。
時晚君繞過去,定睛一看,眼前人面色蒼白如雪,絲毫不見血色,墨髮垂在腰間襯得她更加嬌小。
瘦得顴骨突出,時晚君不禁想到弱不禁風,羸不勝衣是何姿態了。
“你是不是也嫌棄我一身的藥味?”
“藥香最是宜人!”時晚君近了近她隨意坐在床前小杌凳上,“並不難聞。”
李箏淺淺笑著:“時姐姐,你就叫我箏兒吧!”
時晚君應她,她寶貝似的從枕頭底下摸出幾張帕子來:“時姐姐,除了那貓兒好看,你繡的其他物件都好看,我雖不知是什麼,但覺得新奇又可愛!讓人看了舒心!”
“那我告訴你是什麼……”時晚君手指搭在上面耐心給她解釋,因都是些現代生活裡的卡通人物,李箏聞所未聞,聽得入迷,一直問不停。
時晚君靜靜聽她說完,忽覺李箏並不是看不上別的繡娘,而是太想獲得關注。
深居宅院,難免孤單落寞。
說了好多話,李箏體力不支沉沉睡去。
時晚君欲要離府時,李氏夫婦攔下她。
若不收下酬謝,怎麼都不放她走。
第一回可不談錢財,可往後少不得要她繡出成品來哄李箏高興,李夫人連連請她務必接受,否則於心不安。
推脫不掉,時晚君只好按照市面上的價格和李夫人說清,李夫人想都沒想,按照十倍奉上,只說這是定金,今後還會有。
天色漸晚,時晚君忙活了一天,終於要趕回,不想路上有人攔車,她想著,醉漢倒是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