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九點,當馮瑤興沖沖來烘焙坊開門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嚇了她一跳。
五顏六色的油漆潑滿了整個玻璃門,一個大大的拆字寫在正中間,連門臉上的招牌也被塗得黑漆漆一片。
地上丟棄著空油漆桶,沾滿汙垢的勞保手套,還有一支禿頭毛筆。
“哪個缺德玩意兒乾的?”
馮瑤站在門口,氣得連連跺腳。
容不得多想,她立馬報警,同時給陳小三打電話。
“陳哥,烘焙坊出事了!”
“怎麼回事?”
“咱們的烘焙坊……被人給毀了……”馮瑤語氣低落,明顯帶著哭腔。
“先別急,我馬上來!”
還在早餐店吃油條的陳小三,腦子裡嗡的一下,扔下十塊錢,發動破五菱直奔風情商業街。
等他風風火火地趕過來,烘焙坊門前已經圍了好多看熱鬧的人。
“有啥好看的,都沒事幹是吧?”陳小三一聲大吼,“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兒礙眼了!”
一見陳小三面相兇惡,吃瓜群眾紛紛作鳥獸散,臨走還不忘叨咕幾句。
“肯定是有人見不得他們家好,半晚上故意使壞,好不容易做起來的生意,這不白瞎了嗎?”
“可不嘛,要不咋說人心隔肚皮呢?真是壞透了!”
“不說了不說了,我還得忙我的事呢……”
人群散去,陳小三這才看清面前烏七八糟的爛攤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昨天還乾淨靚麗的烘焙坊,轉眼成了一片狼藉,這讓他一時半會兒無法接受。
看著那個血紅刺眼的一個拆字,陳小三血壓直線飆升。
他像一頭髮狂的雄獅,直直地衝進了商街管理辦公室。
馮瑤怕陳小三失去理性,緊緊跟在他身後。
“哪個王八蛋要拆我們烘焙坊,給我站出來!”
陳小三破鑼般的嗓門震天動地,辦公室裡的小姑娘被嚇得瑟瑟發抖。
“我們……沒……沒接到通知……說要拆呀……”
陳小三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玻璃茶具亂晃盪。
“讓我看監控!只要逮住這個王八蛋,非把他屎打出來!”
小姑娘聲音怯怯:“對不起先生,我們的監控外人不能檢視。”
“放屁!我是外人嗎?我租了你們的店鋪,就和你們有了合同關係,現在我的店被人搞得一塌糊塗,就是你們管理不嚴造成的!”
陳小三額角青筋凸起,耐心漸漸消失殆盡。
小老弟離開時將烘焙坊交給他照看,沒想到第二天就發生了這種事,這讓他心裡很是崩潰。
要是再抓不到搞破壞的人,他就得一頭撞南牆了。
陳小三剛要闖進電腦室看監控,卻被身後的馮瑤拉了一把:“陳哥,警察來了!”
陳小三退後幾步,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哦警察同志,你們可得好好查查,這裡十幾家店鋪,獨獨我們店被人潑了油漆,一定是有人蓄意報復!”
“先看監控吧。”
警察點了點了頭,隨即檢視了好幾處臨街監控,但無一例外不是裝置損壞就是資料丟失。
“不會吧?哪有這麼巧的事?”陳小三急得大喊,“肯定是同行眼紅,故意使壞!”
警察瞪了他一眼:“沒證據的事別瞎說!我們會調查清楚的。”
警察走了,陳小三急得抓耳撓腮,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好。
“陳哥,這兩間店面是魯飛幫忙租的,要不問問他,是不是合同有啥糾紛啊?”
馮瑤一句話,點醒夢中人。
“我咋沒想到呢?關鍵時候還是妹子你聰明!”
陳小三咣地一拍大光頭,“你趕緊到店裡看有啥別的損失沒,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他拿出手機拍了一段店面被損毀的影片,點選微信發給了魯飛。
本來想打電話,轉念一想還是發了幾句語音。
……
西林大學生物實驗室裡。
魯飛正在臺上準備下一節課的實驗器材,口袋裡的手機傳來嗡嗡的震動聲
“不會又是劉美穎嗎?”
他暗自嘀咕一聲,很不情願地掏出了手機。
這兩天劉美穎不是給魯飛曬股票收益,就是給魯飛發烹飪美食,搞得他煩得要死。
以至於手機簡訊一響,他就禁不住跟過電似的,渾身一個激靈。
“不知道又在搞什麼么蛾子!”魯飛嘟囔著,點開了微信。
“咦?怎麼是陳哥?”
見是陳小三發的影片,魯飛頓時來了興致,“肯定是整蠱惡搞的影片……”
影片點開,一段觸目驚心的畫面映入眼簾,魯飛的臉色瞬間變成了豬肝色。
“魯飛,看到了嗎?咱的烘焙坊被人給毀了,店裡有沒有其他損失還不清楚。你趕緊問問西林後勤管理處的熟人,是不是背後有人搗鬼,還是合同有啥糾紛啊?”
聽著陳小三發過來的語音,魯飛心肝都在顫抖。
他退出影片,立刻撥通了一個號碼。
“耗子,明的不行來暗的了?你可真有種啊!”
電話裡的耗子冷哼一聲:“肥仔,什麼明的暗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還跟我裝?給烘焙坊潑油漆要不是你乾的,我他媽魯字倒著寫!”
魯飛破口大罵:“敢幹不敢認的孬種,有本事明面上來呀,背地裡捅刀子,算個球的本事!”
耗子呵呵一笑,陰陽怪氣道:“肥仔,你哪隻眼睛看見是我乾的?不會是你那哥們兒虧心事做多了,招鬼了吧?哈哈哈哈……”
“耗子,你我都是一個學校混的,我也不想撕破臉,這事你給我弄好,啥事沒有,不然的話……”
“不然會咋樣?你還能把我吃了咋滴?”
耗子直接打斷魯飛的話,語氣不屑。
“告訴你肥仔,我也不是被嚇大的!我倒是要看看,你和你那哥們兒能把我怎麼樣!”
魯飛語氣突然轉冷:“象牙塔裡學不到的東西,社會會教給你!耗子,不作死就不會死,你的惡運不遠了!”
“是不是死神來了第五季啊?哎呀呀,我好怕怕呀,哈哈哈……”
電話裡的耗子笑得很猖狂。
只有魯飛知道,耗子捅到了一個大馬蜂窩。
陳小三曾經是刀尖上舔過血的人,老疤那個生葫蘆蛋子,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存在,再加上老濤這個一根筋的犟驢,耗子的下場絕對不會好過。
他沉吟片刻,就給陳小三打去了電話。
“陳哥,我知道是誰幹的!”
“哦,你知道?”陳小三無比亢奮,“快說,是誰?”
“電話裡不方便,中午見面聊!”
“好,我等你!”
陳小三一擼大光頭,眼裡射出陰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