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此……妙哉。」
「啊,吾,吾亦……!」
女聖官輝煌,錫杖握,惴惴,試坐。
蕈墊,輕盈身軀,彈性承之。
「哇!哇!」
猶如稚女,連聲驚嘆,接待侍女古潔,微笑。
少女雖稚,奮鬥不懈,嬉戲時,當盡興。
「山人旅者,雖有交,邀請,首次。」
接待侍女,欣賞四顧,壁毯,輕撫。
半精靈狂戰士,鳳凰槍,戰友共戰,戰記一幕?
「敢問……此,何以成?小精靈,相助乎?」
「非製,猜測,不誤。」
閃盔山人,答智識豐厚之市井女。
「森林,善意,形變,助我。」
「堅固之屋,求礦者,舒適之宅,尋蚯蚓怪,堡壘,亞龍人,然……」
亞龍人佛頭,興味,青苔地毯,曳尾。
長尾曳地,無痕,心安,舒展。
「實為……偉大。山人之家,意趣橫生。」
「鳳凰之後,如是言,感謝之至。」
閃盔山人,優雅,鞠躬。
或,對古物尊崇,自然法則遵從,亞龍人,敬意也。
「慶典將至,匆忙整備,或有不周,汗顏……」
言至此,小精靈弓手,不留情,肘撞其腹,白眼斜視。
「兄長,斯言鄙矣。」
「唔……」
「雖雲急就,然必經月累時矣。」
小精靈弓手嗤笑,躍於青苔,落於椅上。
似欲佔窗邊佳位,穩坐搖曳之香菇。
其坐無狀,腿欲伸,表哥蹙眉,斥曰「無禮」。
「若彼見之,又將數落乎?」
「聞否?兄以「彼」稱姊,已視若妻矣。」
小精靈弓手鈴聲般笑聲,不以為意。
「則後何為?」
「唔。諸君遠道勞頓,已備沐浴與午膳。」
閃盔山人揉額,忍頭痛,持山人之尊嚴。
想來已慣此自由奔放之小姨牽制。
數年前計,相處已越兩千年,習慣自然。
「爾等如何?」
「吾先理行李。」
漿怪毀滅戰士即答。
「漿怪或至。」
同伴反應,無甚可觀。
閃盔山人瞠目,小精靈弓手搖頭,撫額,無奈。
「……吾留之,姊或來尋。」
小精靈弓手笑而揮手,眾人默契頷首。
「如此,吾等趁小娘子浴時,先用膳可好?」
「善策也,術師兄。」
「誒,可行?」
接待侍女古潔眨眼。
常照料旅人,受旅人照顧者稀。
略顯慌張,表情微妙,猶豫側首。
「吾等先行,似有不妥……」
「同行也,老朽等。無妨,想是女子欲先修容。」
「歉意,吾等先洗淨汗塵。」
接待侍女古潔愧疚,然無異議,頷首。
女聖官光輝離香菇椅,奔向漿怪毀滅戰士。
「何事?」皓指直指其盔。
「漿怪毀滅戰士君,亦宜餐浴?」
「嗯。」
他厭煩答,女聖官光輝滿足。
胸平而堅,點頭,牽牛妹柳如煙旁笑觀。
「謹記,女子行李,更衣之物,勿動。」
仍叮嚀。
此人,吩咐則謹記,否則木訥。
「……何者。」
牽牛妹柳如煙聞其困,嗯聲點頭。
「既即取浴後衣物,須識何袋。」
「知矣。」
「袋中之物,勿視。」
「……此事,或非吾為宜。」
「咦~?」小精靈弓耳側聽,竊笑不答。
疾風劍豪為之,更有意趣,深知之。
「……兩千載不變,豈數年可易。」
閃盔山人嘆,背忽遭拍,力道沉穩。
回首,滿臉髯須之礦者道人,似同感。
「來,引路,新郎。小娘子,速浴之。」
鼓勵再拍,丹田發聲,呵呵笑。
「吾等非山人,瑣碎無暇顧也。」
§
「汝欲問吾山人不食肉之由?」
「然也。不解為何僅食葉果。」
「地底之族,此乃利益之衡。」
「數量耶?林中獸數……嗚呼,此蕉美味。」
「鱗甲佛頭兄,此飲嘗之?內含西米。」
「噢,樹薯之根。吾族亦蒸食,此餅乾所用。」
「復言之。獸長數年;樹則歲結累累,四季不斷。」
「原來如此……確也,食無憂,心自寬。」
「且吾等不為獸食,又不可離林。」
「獵獸為食,迴圈必破?哈哈,誠哉斯言。」
「故取葉、草、果、種。礦者,疑解乎?」
「雖是如此。」
礦者道人厭,粗魯撐臉於香菇桌。
大樹根外凸而成之伽藍,山人餐廳。
花蕾含夜光蟲,代燈懸,桌上菜色雅緻。
葡萄、香蕉、西米,香草蔬沙拉,酒與飲。
風情別具,菜餚之質與量,礦者道人無可挑剔。
雖無可挑,然……
「終不至食蟲……」
「繁衍速,數眾,更美味哉?」
盤中,巨甲蟲剝殼煮熟。
一腿扯下,浸汁(果醬),脆肉躍於口。
誠美味,礦者道人亦贊。
於礦者,食為大事,僅次於金銀財寶。
礦者,美食即美食,白鬚賭之,不可妄否。
然而……
「畢竟蟲耶?」
「老朽食之甘之。」
「足矣,叢林長者……!」
亞龍人佛頭殼肉俱食,礦者道人側目。
形猶蟲,味淡,礦者道人,食慾喪。
「噫——罷了。此烤餅乾,吾食之。」
「術師兄,不欲耶?老朽,則一足……」
「愚哉。礦者之食,豈分人。」
鱗手出,礦者道人,拍之,餅乾,口入。
溫甘,山人秘味,蜜調,養分足,不膩。
須沾渣,忽悟,手停。
「餅乾,蟲未混……乎?」
「任君猜度。」
閃盔山人言,礦者道人,表情難名。
餅乾半,凝視,終,決然,吞之。
亞龍人佛頭,舌舔鼻,肅然言:
「然則,城內——山人,城言之?」
「戰事雖無,族長居,不謬。」
「族長,拜謁,所願。」
亞龍人佛頭語,閃盔山人,微笑。
「諸君,已允。非也,森林訪者,皆族長前。」
「……諾。」
亞龍人佛頭,目眯,頸仰。天井遠,夜光蟲,閃爍。
葉聲,水聲,入耳。
山人,自願,或殺,不亡。
自願死,何如……
「原來如此。」
歸森林,歸自然,歸圓環,融合,迴圈,不絕。
此處,族長居,即族長。
亞龍人佛頭,瞠目,合掌,敬。
輪迴歸土,亞龍人,理想之死。
「長林之尊,末端,得見,感激。」
「受之。」
山人,礦者,頰支,不在意,一瞥。
「林外,解者,意外之喜。閣下,何事?」
「無他,城內,眾人,繁忙。」
確然。
大廳,婚禮備,編織品掛,豎琴,蛛絲絃。
侍女,供菜,樂師,無蹤。
「婚禮,忙耶?」
「非獨。」
閃盔山人,白汁西米,杯舉,空缺,填。
鹿角杯,藝術矣。
「林內,不寧。眾,觀熱鬧。」
「“斷河之物”,是耶?」
「山人,林,未知耶?」
礦者,報復,笑。
「礦者,問之。」
閃盔山人,笑不變,言。
「地底深,悉知乎?」
「……原來如此。」礦者道人,低語。「一著不慎。」
亞龍人佛頭,喉鳴,樂,蟲足,口送。
乳酪,缺憾,山人,附和。
亞龍人佛頭,頷首。
「乳酪,牛羊乳,酵——……」
「非此……彼,疾風劍豪,漿怪毀滅戰士,邊境之最?」
「然也,然也。」
「觀之,不似。」
閃盔山人,苦笑,兄憂妹狀。
「似誰……不,直言可。古怪,吾也。」
「善哉。嗯?新郎官。」
礦者道人,活現,角杯,飲。
酒,雖淡,礦者,振作。
「反耳丫頭,改之,無策?」
「女事,教之。編、樂、歌,諸多。」
「終,如此?」
「……兩千年,僅此。」
「啊……」
多年,如此,三人,相視,嘆。
「然,性,不惡。」
「吾知之。」
礦者道人,粗魯,蟲足,扯。
鹽無,怨,肉,汁濺,嚼。
嗝,角杯,復飲。
「彼,悖逆,吾不喜,年相宜,期之。然——」
亞龍人佛頭,目眯。礦者道人,不悅,哼。
「礙事非,吾等,善待之。新郎官。」
嘟、嘟、嘟、嘟,水聲潺潺,白沫飛濺,瀑流是也。
然,非地表之流,未受日曬。
樹根穿地,達天際,此水,地下川,亦為瀑。
伽藍廳邃,梯下,又一伽藍。
萬年流水,巖雕琢,洞穴成。
石灰岩,造化鍾乳,洞中林立。
石筍矗立,頂垂鍾乳,枝葉狀。
石之林,水經此,瀑落,幽深暗湖生。
湖面,輕薄金綠,光暈籠。
湖光自生耶?非也,苔蘚也。
湖底,如毯,光華生。
「嗚、嗚嗚……」
此景,言語難表,牽牛妹柳如煙,顫慄,贊無言。
溼氣寒,曬膚,侍女退,收衣。
牽牛妹柳如煙,顧,侍女古潔。
「此,可浴耶?」
「浴所,無妨。」
古潔,習以為常,美,不吝展示。
環視,趾尖觸水,湧泉冷,侵膚,嗯聲。
光輝一笑。
「此,聖殿浴水,溫矣。」
流暢,入水,閉目,舒暢。
「嗚,此事,聖職者,擅長。」
古潔,怨言,緩入湖。
牽牛妹柳如煙,不甘落後,決心,前。
「嗚、哇……哇……!」
足下,苔軟,滑而不,穩託。
初,寒,速適,舒。
「……呼啊。」
鬆懈,嘆,面赤。
二人,狀相似,心安。
「確,井水,暖矣。何故?」
「地火河,聞之。」
原因耶?光輝,首側。小精靈弓手、礦者道人,或知。
「旅者,常至,如此佳處乎?」
「非也。」
光輝,笑,複雜。
巢、遺蹟、遺蹟、巢、巢、遺蹟、巢……
冒險記憶,巢與遺蹟,多。
遺蹟,焚、爆、毒氣……
「……非尋常,確也。」
胸平,誓,漿怪毀滅戰士,望自制。
「探秘境,寶物,旅者,多矣。」
古潔,旁聽,髮束按,防水。
「畢竟,無定所之賊匪,與旅行者相較,信不足也。」
「然,然也,此理甚明。」
牽牛妹柳如煙,頷首,短髮微濡,水珠紛飛。
「偶有客至,求牧場之食,稱尋常旅者,誠恐矣。」
柳如煙擺手,借宿之請,豈敢允?
「雖白瓷之階,亦令人心憂。聖官行旅,尚可安。」
「吾,已至鋼鐵之位。」
光輝語帶自豪,古潔笑顏愈濃。
稚氣尚存,然已及笄之齡,撫平胸,似鐵牌搖曳。
新晉八階,事猶新。
「旅者……旅者也,幼時憧憬矣。」
柳如煙視光輝,細語。
「尚懷夢想耶?」
古潔首微傾,鍾乳滴水,水面漣漪生。
「非也,吾……彼,旅者非所欲。」
「然。」
柳如煙羞澀搖頭,水面波動,古潔會意頷首。
「公主邪?」
「勿言。」
「抑或,為新婦?」
「休逼我言。」
言至此,柳如煙沒水,掩頰緋紅。
吐泡不語,少女情態盡顯。
而後,唯地下河,水聲低迴。
人皆有之,男兒志於將帥、遊俠、屠鳳者、旅者;女子則夢。
公主、巫女、麗新婦、小精靈鄉,盼一日,迎者至。
終是夢,終是想……
「……然而。」
光輝,如水細語,漣漪散。
「新婦,實令人羨。」
§
「幾可開店矣。」
漿怪毀滅戰士,行李分畢,各室置之,氣定神閒。
「咦?」小精靈弓手,驚呼。
織物堆中,目瞪口呆。
逆三角、碗狀布片,嘖嘖稱奇。
「抱歉,未整畢。」
「爾令勿碰。」
弓手無歉,戰士冷答。
其守矩,女之私物,不觸不視。
反之,默解他物,各室送之。
初,懶坐椅上,使戰士勞,弓手愧疚。
欲助,反添亂。
「歸前,須整好。」
「……諾,知之。」
戰士不顧,弓手噘嘴。
自知所為,不情願,亦疊衣整褲。
「實大哉,此物,首亦可容?」
「勿使觀,勿展。」
「吾在整理。」
弓手言罷,輕盈起。
「何事?」
「物吾自整,渴矣。」
「諾。」
弓手,視為允,廚而去。
「哼~?」架上尋覓,樹洞藏物。
「疾風劍豪。」
耳微動,弓手回首:
「茶,為君泡之,可願一試?」
「有則飲之。」
戰士,不為所動。
弓手,不滿,復「哼~?」,忙備茶。
草藥隨意擇,黑曜石刀,粗剁。
目測量,橡實杯,注水。
銀壺,恆冰,礦者技,山人亦能。
土中之寶,自然賜,山人言:「自塑形以適我。」
此地,冷泡速成,山人願力,萬物變。
弓手,指空畫圓,水色變。
杯遞,坐地整物之戰士。
「味,不敢保。」
「諾。」
盔縫間,飲一口。
「非毒,足矣。」
「此非譽詞。」
「言既出,無譽意。」戰士淡然。
弓手,哼聲,椅上坐,腳蕩。
菌墊變形,茶一飲。
「佳哉。」
眼閃,笑若貓。
「疾風劍豪,所為何事?」
視之,戰士,地坐,皮革治。
繩三合一,似繩索。
指巧動,繩合成,弓手近觀。
其不安分,動如脫兔,此狀他已司空見慣。
「漿怪狂戰士,可憶乎?」
「……然。」
漿怪毀滅戰士語淡,小精靈弓手眉頭緊鎖。
此憶,不堪回首,淡澤城下,敗績之恥,痛徹心扉。
「一年前之事,何能忘懷?二百年,猶銘記。」
「為此類敵手或漿怪騎兵,吾有計策。」
「唔……」
毀滅戰士,繩索緊拉,動作機械,三皮繩合,堅韌非常。
「計策云云,繩耳。」
「一端系石。」
繩長異乎尋常,數十尺餘,旅者所需,無需此長。
然,編繩之舉,非旅者常態。
「此龐然大物,竟思制之。」
「市無售。」
「非此意。」
調侃之下,答以認真,弓手嘆氣。
「若我為之。」
弓手奪繩,礦者道人處借石彈二。
速系石於繩兩端。
「如是而已!」
「此為何物?」
不答,指繞繩中,食指旋動。
兩端石子,反力牽引,空中劃弧,相擊有聲。
「聞否?喀啦作響。」
「響又如何。」
「樂也!」
「……唔。」
毀滅戰士,鐵盔微轉,石緊固繩端。
手滑繩結,石子旋,審視。
滿意之餘,繩纏石收。
「多制數條,聞有此物。」
「妙極!再賜一條,僅一條!」
「汝制,足矣。」
「願君親制!」
「無妨。」
或因弓手自得其樂,或因歸鄉心寬。
非常之事,悄然而至。
咳。
清喉之聲,門畔忽現,她渾然不覺。
「……室中何狀。」
責備之音,如歌悅耳,竹葉耳長,其人可知。
發如銀河,星輝點綴,金瞳閃爍,貴氣逼人。
銀絲禮服,膚白如雪,體態修長,胸襟豐滿,花冠加身,森林公主,文雅非常。
見之,弓手驚起。
「姊、姊!何故來此?」
無錯書吧「聞汝歸賀,特來問候……」
「非也,哈……此、此乃誤會……」
「且攜淫褻之內衣。」
姊知內衣?山人聞言,心下一驚。
「知之何妨?」弓手啞然。
「此,友人之物。」
「更甚矣,擅動他人行李。」
「噫……」
責備之詞,如詩流淌,膚糙發亂,節制保養,旅者險途,心浮氣躁,慎之。
「勿受詭計,邪魔非敵。」
「吾屢誡之,聆聽而後行。」
片刻,公主身姿微正,責中有慈。
「失禮,抱歉。」
毀滅戰士,鐵盔向公主,默然,搖首,低聲道:「無妨。」
弓手,不甘願,重拾內衣,公主輕舒一口氣。
「敢問,尊駕是?」
公主目眯,笑靨漸展。
「疾風劍豪,是耶?」
「人稱如此。」
「果然。」掌聲輕響。
「詩中形象,與君大異。」
「詩非我。」毀滅戰士搖頭。
「呀……」
笑聲鈴動,似弓手。
「舍妹叨擾,未添麻煩乎?」
毀滅戰士,沉吟,視線鐵盔下,緩緩轉動。
弓手,耳朵低垂,神情沮喪。
“弗然。”其辭曰,徐而搖頭。
“恆多賴其助也。”
精靈弓士之長耳忽豎。
“若另有技藝高強之獵戶軍、獵者或先遣俠,毋須拘謹,儘管棄吾妹於不顧。”
“非僅技藝之問題──……”
漿怪毀滅戰士言至半,忽凝立不動。
“咦?”精靈弓士側首,此等反應鮮見於其。
“疾風劍豪,何以默然?”
“啊,無他。”
咦咦咦?精靈弓士益發沉吟,目視其鐵盔所向。
不遠處有侍女一人──誠為山人──正跪地以待。
其似將半身匿於影中,發亦僅半邊留長。
“啊,彼乃……”
戴花冠之森林公主欲言又止,語焉不詳。
“吾知之。”
其淡淡之言,使山人侍女全身一震。
漿怪毀滅戰士起立,大步走向之。
“唉,稍待,疾風劍豪?”
其對精靈弓士之止語充耳不聞,徑行至侍女前。
然後毫不猶豫,單膝下跪,使二人之眼等高。
“皆誅之矣。”
侍女以顫眸視之。漿怪毀滅戰士向其點頭,復言:“彼輩,已盡誅之。”
聞此語,侍女之左眼泫然流出一行清淚。
髮絲輕擺,露出先前所遮之右頰。昔日之腫痕,已消失無蹤。
彼,嘗為旅行者。
“然也。救之者,果為彼人乎?”
微風徐來,撫過精靈弓士之發。森林之風,故鄉之風也。
精靈弓士之小胸,吸滿此氣,答其姊曰:
“非疾風劍豪一人之功也。”
“誠然,吾固知之。”
客房之門,通露臺。
藤蔓撐住向外突出之枝葉,形成踏腳處。
山人特有之樣式固不待言,眼前之景緻尤值一提。
山人之村,即存於此巨大天井般之樹海空白地帶。
而此露臺能一眼望盡之,能感其風在此整個空間中翻騰。
精靈弓士亦山人之公主,然其先前未知有此客房。
彼等將侍女交漿怪毀滅戰士安撫,待其哭畢,此處乃最佳之所。
戴花冠之森林公主按住被風吹動之發,緩緩轉身面向精靈弓手。
“汝救之也。汝與汝之同伴救之也。”
“總須略示身手方可。”
畢竟當初,任性地求離森林也。
戴花冠之森林公主眯其目,睇其妹,微發哼哼之聲。
公主輕置其肘於藤製護欄之上,依體重而靠之。
“如此……豈非已足矣?”
“足矣何所云?”
“旅行者(克裘卡哈塔利)也。”
小精靈弓士之長耳微震。
“豈非為他人冒險,僅得微薄之金乎?”
“此──固然也……”
無可辯駁。
雖旅行者得市井之徒聖者之保證,終為卑賤之業。
執武器入地洞,渾身染血與泥,斬怪奪寶(Hack and Slash)。
死與生之青春,緊緊相鄰。
小精靈弓士離鄉之時,投身此等生活。
“況乎,亞龍人尚可,與礦者同寢共食,吾實覺不妥。”
──爾豈非山人之長之女乎?
其言外之意,令小精靈弓士蹙眉。
實言之,此乃山人公主從事市井之徒賤役也。
況乎與礦者並肩……
小精靈弓士非不解姊姊之意。
活二千歲,亦稍有分寸,不至於此時情緒沸騰,嚷嚷不休。
“將有惡名──……”
“不然不然,此不可能。”
然姊姊續言,仍令其忍俊不禁。
古詩之中,非無山人與礦者之愛情故事。然套其身,則大謬不然。
見其妹搖手大笑,戴花冠之森林公主憂鬱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