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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怪人——怪物一類

待少年透過彈簧門,衝入協會等候室的嘈雜人群,立刻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今日前來協會的旅行者依舊眾多,既有新註冊者,也有尋求日常工作的。

“嗚惡惡惡惡……”

“在廢墟找到升降機,卻因為慶祝喝得宿醉,簡直白痴。”

“我只是想稍微休息一下……”

“你就是個白痴。”

因此,宿醉的旅行者並不罕見,有幾位正癱倒在長椅上。少年也被誤認為同類,未引來太多注意。

“那我便告辭了。”漿怪毀滅戰士俯視著佔據了整張長椅、連連悲鳴的少年,留下此言。

“吾之初行,乃赴涵洞以除大型妖獸,姑且可謂驅逐碩鼠之類邪物。”

“餘之所為,則……剿滅漿怪,啊……唉……!”

“原來如此。”漿怪毀滅戰士僅以此語回應,旋即背對少年,徑直走向平素慣坐之處。

彼處乃協會等候室內最深處一隅之長椅。五載乃至六年前,其始為旅行者之際,此椅唯其一人獨佔。然今時不同往日矣。

如今,此處聚集了他的同僚與友伴,更有求助於他之人及問候者絡繹不絕。今日亦然。

亞龍人佛頭站立其間,搖曳尾梢;長椅之上,小精靈弓手與礦者道人並坐,其間則是女聖官光輝。然而……

“漿怪毀滅戰士大人……”

氣氛似與平日有所不同。身處眾友環繞中的女聖官光輝,雙拳緊握於膝上,發出虛弱之音。

“何事耶?”

“聞聽姑娘原有機緣晉升也。”

聞小精靈弓手代為陳詞,漿怪毀滅戰士頜首應道:“原來如此,已至關鍵時刻乎。”

旅行者依實力劃分自白瓷至白金十級,其中白金級別超凡入聖,其餘各級則依據“經驗”判定。此經驗包括報酬額度、對周邊地域之貢獻及品行操守。

女聖官光輝於一年前斬殺某地下遺蹟之怪物,遂晉階為黑曜等級。此後又於淡澤城屠戮巨眼妖魔,擊敗侵襲市鎮之漿怪軍團首領,更在北疆與漿怪聖遊俠激戰,積累豐厚之賞金與貢獻。至於品行,更是無可挑剔。

由此觀之,其獲晉升之機確乃實至名歸。然其如今沮喪之情狀,顯是未能如願。

“終究未能成功乎?”

“似是如此。”小精靈弓手答曰,女聖官光輝聞此言,面色黯然,勉強應聲“是”。

其持推薦信而來,卻遭此挫敗,狀若失寵而又淋雨之小狗,聲音微弱猶如飲泣。

“聞,是因,吾之貢獻度稍遜……”

亞龍人佛頭替她補充道:“此亦常情,畢竟我等皆止步於銀等級。”礦者道人聽罷,則不滿地嗤鼻,捻鬚而言:“莫非以為姑娘藉此攀附高位乎?世間不乏此類偏見之人。”

縱使身為歷練豐富的旅行者,對此現狀亦束手無策。

“唔……”漿怪毀滅戰士低吟一聲。

女聖官光輝——昔日所屬團隊已然解散,原本伴隨她自白瓷等級共同成長的夥伴,現今悉數不在。舉目望去,接待侍女古潔正忙碌如陀螺般穿梭於櫃檯之間,察覺眾人目光,她合掌致歉,顯見事務繁冗,實屬無奈之舉。

旅行者協會非一人所能操持,上有上官,下有待批閱之文書,審驗流程與諸多事務手續,社會執行自有其規則。個人之勤勉誠然重要,然世事豈能僅憑一已之力輕易改變?

“諸位勿憂此事。”女聖官光輝顧念正在深思的漿怪毀滅戰士與眾友,故強顏歡笑,堅毅言道:“只要持續努力,必能得到認同……”

“此言甚是。總而言之,只需讓他們知曉姑娘實力非凡,盡職盡責即可。”礦者道人提出見解。

亞龍人佛頭原靠牆而立,雙手環胸深思熟慮,此刻尾巴一擺,道:“在我部族中,傳藝於後輩,無論身份高低,皆被視為強者。”

“此言正合我意!”小精靈弓手試圖打響指,卻只得輕微脆響。她撅嘴再試,聲息依舊微弱,惹得礦者道人竊笑。

“……何故發笑?”小精靈弓手面露慍色,礦者道人卻全然不當回事。

“並無他意,只是好奇汝所指為何。”礦者道人笑而不答,小精靈弓手暗自決定日後再教訓他。

“……總而言之,倘若問題在於等級差異,不妨組建一支由白瓷等級與黑曜等級混編的隊伍,共赴險途,豈非正好展示學徒之道?”

“頗有道理。此乃協會,展現師徒模式,足以服眾。”漿怪毀滅戰士淡然道。

女聖官光輝抬頭環顧,眼神閃爍,嘴唇微顫,小心翼翼地以舌尖舔舐乾燥的唇瓣,繼而以食指輕點其上,一字一頓,確認問道:

“汝等之意,是要我與他人共赴冒險,而非與諸位同行……否?”

“然也。”漿怪毀滅戰士平靜回應。

“此乃良策。”小精靈弓手精神煥發,振臂搖動長耳。因其種族長壽,小事不足掛懷。

“那就隨意尋覓……雖說隨意二字不妥,總之招募幾名白瓷等級的新手……”

正當這支隊伍準備付諸行動之際,一陣譏諷之聲響起。

“呵呵,即便是後衛,這般膽小如鼠者焉能有望晉升?”

小精靈弓手聞言不悅,豎起耳朵尋找發聲之人。只見一名紅髮少年悠然起身,此人正是那身披長袍、手持法杖、佩戴眼鏡的少年法師。

女聖官光輝驚呼一聲,睜大雙眼:“我、我並未膽怯……”

“未曾膽怯?吾聞聖官每每遇險,輒瑟瑟發抖,口中喃喃祈禱不已。”

少年傲慢一笑,斜睨女聖官光輝,自以為瀟灑,殊不知此種表情在外人看來,多顯滑稽可憎。

“每逢困厄,爾等不皆是顫抖不已,口中呼叫神靈庇佑乎?”

“汝……!”少年之狂言過於尖刻,令女聖官光輝一時語塞,其白皙臉頰瞬間泛紅。

面對如此侮蔑,女聖官光輝難得激動起來,理直氣壯辯駁道:“絕非汝所述那般!我亦曾付出許多……”

── 行了許多事,究竟是何事蹟?

是否有足以自信昂首之事,可昭告於眾?

接受指令,祈求天神護佑眾人安康,引發神聖奇蹟。

依賴神祇。而自身又能做何作為?成就何事?

女聖官光輝語未畢,羞赧低頭,握拳顫抖。

少年洋洋得意,傲然挺胸。

“若欲評人長短,自當承受他人評說,無可怨言。”

亞龍人佛頭猛撲向前,少年不禁退避兩步。

“蓋訕笑聖官一人,即是訕笑百萬聖官之群體。”

佛頭扭頸,少年隨之環顧四周,果不其然,從新手至老手,所有旅行者目光皆匯聚於少年及滿臉通紅的女聖官光輝身上。

“世事艱難,若無天神庇佑,生存亦非易事。”

少年聞此言,只能“嗚”地啞口無言,實乃理所應當。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出言不遜,未曾顧及後果。

“稍候!爾敢直視我目,複述適才之言乎!”

“喂,蠢材,休得多言。吾等將獵殺鼠類以鍛鍊技藝。”

“放手!放我走!我要教訓那廝!放~開~我~!”

見習仙女胡亂揮舞聖杖,被新手戰士強行帶走。二人僅為典型例子,其餘眾人亦有類似反應。

固然其中或有因性別差異之偏袒,或因相識而支援,然大半皆對少年投以責備的目光,不僅限於私情。

部分旅行者輕視不涉足前線的聖官,笑其僅為療愈之士。相反,眾多旅行者曾受聖官救助。

插圖06

無論何人,皆厭惡受傷、疼痛、中毒、受詛咒,卻無人問津。團隊中有聖官固佳,即便無聖官,但凡捐獻,聖殿亦樂於救治。且知其曾為自已祈禱、詠唱、誦經,又豈能輕視?

“我、我亦……”

然若就此退縮,何以立足於旅行者行列?

“我亦為旅行者!”

撇開見識之侷限,少年面對眾人而不屈服的態度,亦令某些人瞠目“哦?”一聲。

極端而言,旅行者乃自我負責之職業。因此,縱然輕視聖官,只要具備獨立擔當之氣概,亦無可厚非。

“漿怪之流何足掛齒!汝又如何?漿怪毀滅戰士!”

少年挺杖指向漿怪毀滅戰士,此乃魔術師表露憤怒之意,寓意“小心我施法於你”。

“謂我不記筆記,秘而不宣驅除漿怪之法,讓我去殺老鼠?豈有此理!”

少年情緒鬱積已久,一洩而出。

“我誓要誅殺漿怪!”

其聲嘶力竭,漿怪毀滅戰士聞之,僅微側首。

小精靈弓手在一旁顫動長耳,抱胸審視其鐵盔。

“此乃疾風劍豪之弟乎?”

“非也。”

漿怪毀滅戰士斷然否認。

“吾唯有小姨。”

“原來如此。”

小精靈弓手嘆氣,優雅地聳肩,頗具山林人士風範。

“總覺時常聞聽與彼少年相似之言辭,使我漸失驚訝之感。”

“果真?”

“那麼,他是何人?”

“新人。”漿怪毀滅戰士答道。“似為魔術師。”

漿怪毀滅戰士之視線並未投向持杖指向他的少年,而是注視女聖官光輝。

她低頭不語,肩頭緊繃。

十五歲,抑或已十六歲,雖已為旅行者一年,年幼之態不變。其一年之經歷,卻被一句“無所作為”徹底否定,該如何安慰她——

“此事已有定論!”

此刻,一股堅定而爽朗之聲介入,引得眾人注目。

第三方之介入,乃美麗女遊俠,她得意地哼哼幾聲,笑容燦爛,顯露出“覺得有趣而參與其中”之意。背後重兵舉起一手,表明“無法阻攔”。

“爾等所言,吾皆聞之。身為守序善良之遊俠,焉能坐視不管!”

面對以狐疑目光瞪視她的少年,女遊俠泰然自若,驕傲挺起含蓄之胸脯。

“少年,且聽吾一言。吾有一妙計!”

女遊俠靈動地彈動修長而粗獷的手指,發出清脆聲響,無視小精靈弓手不滿豎起長耳,指向少年:

“既然爾如此堅信,便去消滅漿怪,讓眾人瞧瞧!”

“正、正中下懷!”

“好,言出必行。”女遊俠眼神銳利如劍。“只是!”

她食指如劍尖般凌厲揮過。

“此役由彼聖官小妹擔任指揮!”

“噫噫!? ”

女遊俠手指所指,女聖官光輝驚愕回神,尖叫出聲。

她驚恐地睜大眼睛,看看手指,又看看少年。

“我、我來指揮?指揮此子?此……”

“莫叫我孩子!且先設定條件再追加,太過卑劣!”

“少年,汝忒天真。遊俠之計謀,須光明磊落。咎由自取,幼稚之心易受騙也!”

“……那、那個,我尚未答應……”

“休得多言!”

聽女聖官光輝發出可愛抗議之聲,重兵默默仰視協會天花板。

未見天譴。至高神似認同女遊俠為守序善良之人。嗟乎。

漿怪毀滅戰士遠遠望著喧鬧紛爭之處,“唔”了一聲。

“汝如何看待此事?”

“其思考之淺薄,源自經驗不足。”

亞龍人佛頭重重點頭,眼珠轉動。

“未知其能施展法術種類幾何,次數幾多,然其骨氣尚可嘉許。”

“法術詳情未知。”漿怪毀滅戰士思索後答曰。“或許僅一、二種耳。”

“術兄以為如何?”

“好壞兼具,猶璞玉也。”礦者道人欣然捻鬚,直言無諱。

喧囂之中,少年怒目圓睜,大鬧不止,卻渾然不知已被如此評價。

“質樸且未經雕琢,泥土未淨,須精心打磨方可知其優劣。”

“後續則視如何錘鍊而定矣。”

“吾亦贊同此言。”

“既如此,便議定矣。”

咚然一聲,一隻粗獷大手拍在漿怪毀滅戰士肩頭。回首一望,乃是巨漢重兵。

“漿怪毀滅戰士,汝讚譽他人,實屬難得也。”

“非有意讚譽……”

其言之意,未知為諷刺抑或實話。漿怪毀滅戰士微偏頭盔,未能分辨。

“果真如此?”

“然也。”

“果真如此……吾以為汝關注我輩之事,亦頗稀奇矣。”

“關注者非我也,乃彼女也。”

重兵下巴所指,乃是正在與女聖官光輝及少年調笑的女遊俠。換種視角,或許也可視作共嬉鬧耳。然無論如何,漿怪毀滅戰士對此卻無法插言。

女聖官光輝當年為何,基於何種緣由與他結伴同行。其最初團隊遭遇何等結局,唯獨他知曉。

然而出言勸導少年者為亞龍人佛頭,轉移話題者為女遊俠,這些皆是他無法做到之事。

“……歉疚矣。多承援手。”

“無需介懷。”

重兵粗率答曰,移開視線,撫摩臉頰。

“吾欠汝之情更深,當徐徐償還。”

聞此言,漿怪毀滅戰士思索一番,卻憶不起何時受惠於重兵。然於重兵而言,此事似極為重要。

“……果真如此?”

“誠然。”

“果真如此……”漿怪毀滅戰士低語,頭盔未動,唯有雙眼凝視重兵。

“吾亦覺欠汝人情。”

“那便一點點償還吧。”

“果真如此。”

漿怪毀滅戰士提及漿怪,重兵皺眉而笑,言:“料想如此。”熟知他者聞此言,大多會哂笑稱果然如此。

漿怪毀滅戰士,此名喚漿怪的“異人”,已成為熟悉之景緻之一。

“然則……”他輕聲道,目光掃過協會之內。

女遊俠與少年嬉笑喧鬧,小精靈弓手放棄彈指,轉而戲謔二人。亞龍人佛頭與礦者道人觀此情景,心有所籌,笑意盎然。其他相識或不識的旅行者,遠遠圍觀,時而起鬨。協會櫃檯內,監察官放聲大笑,接待侍女古潔亦展露微笑。長槍手完成委託,歡呼一聲闖入,遭金克斯責備兩句……而圈子正中,則是茫然困惑卻仍堅守原地的女聖官光輝。被小精靈弓手貼近的她嘗試模仿,輕而易舉地彈響手指。她顯得惶恐不安,尷尬,卻又歡喜而幸福。一如既往的景象,儘管人來人往,這樣的畫面仍將永恆持續。

漿怪毀滅戰士再次低語“然則……”。

“……若進展順利,自是再好不過。”

“汝言之有理。”重兵低聲一笑,大力拍擊漿怪毀滅戰士之肩。

首要闡明者,乃其所犯之疏忽。裝備齊全,團隊配置均衡。彼等與疏忽大意之小精靈無緣,隊伍亦未遭分割。然全軍覆沒,何故?

坐鎮天宇之“佛祖”神祇,或會面帶笑容曰:“只因今日欲滅一隊。”

其所接之委託,乃清除訓練場建設用地附近之妖魔。自神代以來,世人對抗不信神者之戰不曾止息,遺留諸多堡壘與城堡,化為一片殘垣斷壁。此五名旅行者前往之地,便是其中之一。

一行人由第九階黑曜等級與第十階白瓷等級混編而成,較菜鳥階段稍進一步。他們曾多次成功完成冒險,如以往般探索一座廢墟,挑戰其中之漿怪。

隊伍佈陣嚴謹,法術預備完畢,破門而入墓室,揮舞兵器,釋放雷電與火球,踐踏屍骸,撬開寶箱。此乃一次典型的突襲與劫掠。

“真是無趣,與漿怪交戰實難酣暢淋漓。”亞龍人手持鯊齒木劍,大口喘息。其肌肉飽滿,鱗片凸顯,顯露出戰士之姿。

“正面衝突,焉有敗績之理?”

“然乎?吾倒以為樂在其中。”

回應粗獷嗓音的,是一位笑聲爽朗的市井少女。她身著近乎褻衣的鎧甲,大方展現健康而修長、頗具女性魅力的體態。其腳邊的巨大戰斧,昭示著她雖著裝性感,實非虛有其表。身為侍奉戰女神的聖官戰士,她以曼妙腰肢彰顯傲人身材。

一位接近中年、同樣來自市井的魔術師,望著她,額上髮際線漸退,目光銳利如能在岩石刻字。

“雖歡樂,切勿貿然衝入敵陣。一旦戰局混亂,我等將無法施展法術。”

“軍師大人惱怒矣?”

聖官戰士對這似責備實則調侃的話語毫不在意,笑語連連。

“有何相干?節省法術,且戰術運籌帷幄本是你之所長。”

“問題並非……不,罷了,待稍後訓誡。現下狀況如何?”

“稍待。”答覆者非聖官戰士,乃一名身著黑衣的男子。他蹲在漿怪遺留下的一堆容器與寶箱前。

“此輩狡猾,設下了陷阱。”

雖面容遮掩,然其解鎖手法顯露,可知其為盜賊也。

然此人非尋常蟊賊,實非常民,更確切言之,非市井之流。由頭巾之下探出之尖耳漆黑,顯為皈依祈禱者之暗裔人也。

“能解否?”

“毋庸置疑。”

軍師詢之,暗裔人嗤鼻不屑答曰:

“相較吾族同類,此猶如稚子嬉戲。”

“但願箱中藏物非僅為零星瑣碎之財。”

寶箱開啟之際,一豐腴美豔之女子趨近窺視。其頸間懸一細鏈系金色車輪狀聖符,象徵交易與旅途之安寧,乃交易之神聖符記也。

侍祭愁眉緊蹙,一手托腮,神色慵懶。

箱中所貯,皆為古幣,搬運之繁瑣,令人心煩。

“諸君揮霍於武具、法具及糧秣,收支難以平衡,甚是頭疼。”

“輕蔑輜重,乃愚者之舉哉。”

鱗片遍佈之巨大手掌,徑直握住其肩頭,毫不客氣。

“腹中無食,焉能作戰乎?”

“此言極是,我自明瞭。”

女子以其親近之態,纖手搭上亞龍人之手,含笑而言:

“故祈望所得勝於所耗。”

“咄,爾等互動頗為熱烈。”

聖官戰士戲謔之言,撅嘴示意不滿。

“罷了,前行至下一室。尚餘三門未曾探尋,除卻此處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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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北門先行偵查。”

軍師下令,暗裔人粗獷響應,迅即以長耳貼於門扉之上,偵聽門後動靜。

無需諦聽,已聞沉重如吼喘之呼吸聲。

“彼門之後,狩獵之目標在焉。”

此語使團隊成員眼中兇光一閃,心中鬥志勃發。

戰鬥、怪物、寶藏、英勇事蹟,冒險中蘊含一切所求,無可比擬之良業也。

眾人遂敏捷重整陣型,

亞龍人與聖官戰士並肩,軍師與侍祭居中,而後盜賊執短劍待機,伺機出擊。

“進擊矣!”

伴隨著雷霆之勢之喝聲,亞龍人一腳踢碎殘破不堪之墓門。

門板轟然破碎,旅者們一擁而入墓室。

墓室中央,暗淡光影中,赫然可見一龐大黑影蠕動。

不明之怪物。

然隨著怪物緩緩站起,持棍棒之姿,軍師已然洞悉其為何物。

軍師瞠目,溫文爾雅之貌下竭力疾呼,警示同伴。

“怪人也!”

怪人為怪物一類,

雖愚鈍,卻力大無窮;雖遲緩,卻堅韌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