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曹彬字國華,河北靈壽人。為北宋第一名將,其治軍嚴整,不妄殺戮,伐二國時兵不血刃,從而得號:仁者之勇。
後來,雍熙北伐孤軍冒進,率兵至洛陽外蒼梧鎮,兵敗被殺,傳說葬於老鴰窩村外的枯井內。
“枯井內?難怪這裡香火沒有斷過!”我指了指井臺上,那裡不但有香燭供果,還有啤酒香菸火腿腸。
看來這曹將軍,沒少接觸新時代的東西啊,要知道那樣,我給他燒點CD啥地,打仗累了還可以聽聽歌,緩解一下疲憊。
“你燒的這玩意兒,是你大爺告訴你的嗎?”
老爹在旁側看我一不跪拜、二不請願,還以為我一大早過來,是受大爺的委託。
“不是!是受曹彬將軍委託。”
“誰?曹……將軍?”老爹看我一本正經的扯淡,也懶得再搭理我,話都沒說完,菸屁股一丟扭頭就走。
“告訴七大叔、八大爺,嬸嬸們、奶奶們。以後安生睡覺吧,再也不會有啥腳步聲了!”
我自信滿滿,在王小云的詫異美目中振臂高呼。
只不過,呼應我的,卻是老爹的一句咒罵:“這下,真要變成你大爺了!”
“真是窮鄉僻壤出愚民!”王小云撇嘴一聲嘀咕。
“啥?”
“愚民!啥年代了還搞封建迷信?不理解你。”
理解不理解我不知道,只是我這次沾了王小云的光,坐了人生中第一次飛機。
“機票錢,我現在可還不起你,等以後我畢業了,再慢慢還吧。”一下飛機,我就先把錢的問題做了宣告,我可不想一個女孩子,天天追我屁股後面討債,折面子。
沒想到,王小云也不和我計較,笑著說道:“你記著欠我的就行,我不要你還。你讓叔叔、阿姨有時間,給我多拍點牡丹的照片就行,就算幫我做課題研究吧。”
牡丹苗,我原本是要帶到學校的,就連花盆我在老家都選好了。
後來聽王小云說,東北天寒,不適合牡丹生長。
相對來說,我的老家洛陽更適合一點,不如將它栽在院內,吸取日月精華天地靈氣,這樣長得可能會更快一點。
想想大爺的大巴掌,我最終還是放棄了自已的固執。
不過,我們到學校之後,收到的第一封信並不是牡丹的照片,而是爹孃的抱怨。
他們說,自我在村外山溝溝裡燒過紙之後,夜裡就不再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了。反而時常會有槍炮齊鳴、飛機坦克的聲音,其中還摻雜著呼喊和慘叫,但聲音他們都聽不懂。
村長說,好像是日本話。
整個場景,就像有誰在那裡放電影一樣。可是,沒有任何人敢去那裡檢視。
時至今日,洛陽市蒼梧鎮老鴰窩村村後的土溝溝裡,還時常會有鬼影重重、槍聲連連。
最近,河南的一次官媒報道,給出的解釋是:雷電引起的海市蜃樓。
其實,本地人都知道,那個地方常年乾旱少雨,雷電更是比禿子腦袋上的頭髮還少,你要非說是雷電,那咱也沒辦法。
反正,我知道是咋回事,只是我沒想到,動靜會鬧得這麼大。
看著家裡來的第一封書信,我竟忍不住笑了起來。
“啥美事笑成這樣?”
東子跳起來,一把將信奪了過去。
“吾兒,大龍!見字如面……我靠,你老爹寫的?那你笑個屁!”東子失望地把信丟回我的胸前。
我也懶得理他,抻了抻懶腰,準備起床出去覓食。
對了,先介紹一下我的大學室友吧。
東子,西北大漢,甘肅慶陽人,一米九的身高像極了一尊兵馬俑。對考古探墓有著瘋狂地迷戀。以至於,我總以為他的祖上應該就是盜墓的,不過他沒有正面回答過。
阿宏,成都人。一米七不到,標準的五短身材。可後來,就是這樣的身材,讓我見識了什麼叫登山怪人,耐力強的像個騾子一樣。
唐公子,湖南長沙人。傳說是某個牛逼村村長的兒子,特點就是吹牛逼、花錢、泡妞。
我剛從床上跳下來,就聽樓下有人喊道:“大龍!快給老孃下來,我有急事找你。”
不用看,就知道是王小云。
說真的,我剛開始還以為,這姑娘長得這麼漂亮,動不動就跟別人回家,也不怕遇到壞人?她不是單純過度,就是腦子缺根弦。
後來我才知道,哪個倒黴鬼遇到了這個母夜叉,不是頭疼就得蛋疼。妥妥的無辜大眼睛、掩飾住了她的暴力傾向。
一入校,整個人就開始原形畢露,不是粘著我,就是對我呼來喝去。讓室友的三位兄弟一致認為,她王小云就是我的女朋友。
無論我怎麼解釋,哪怕我把火車偶遇詳詳細細講述一遍,也無濟於事。因為,我只要說到帶她回家,這事就立刻完蛋,變成了越描越黑。
到最後,我也索性懶得解釋。
只不過,她這一天天的呼來喝去,明顯影響了我大學解放靈魂和肉體的宏圖偉業。
我沒好氣的從視窗探出頭:“幹嘛?一大早上的,讓不讓人睡覺?”
“都十點了!還睡什麼覺,快下來!”
王小云叉著腰站在那裡,仰著頭噘著嘴,毫不理會其它視窗的目光。
“快下去吧!祖奶奶都來請安了,還繃著有啥勁兒呀,小心挨收拾!”唐公子一把將我口裡的牙刷抽出,隨手一甩丟到了桌上。
“老子,還沒刷完呢。”
“還刷個屁!有妞不耍,你刷牙,快滾!”
我拎著T恤、光著膀子,頂著一頭爆炸的雞窩頭,就匆匆被趕了下來。
“幹嘛,今天週末呀,煩不煩……”
“閉嘴!”
我的抱怨還沒說完,王小云的玉指,對著我的鼻尖用力一點,那對大眼睛瞪得,我在裡面都能看清、自已害怕閃躲的眼神了。
“校史這兩天你瞭解了嗎?”
“當然,不就哪年建校,哪位偉人題字……”
“不是!”
王小云打斷我的話,神秘兮兮的說道:“我說的是野史。”
“野史?什麼野史?”
她沒有回答,而是開啟胸前的相機遞給了我。
只見裡面一棵巨大的丁香花,在陽光下正自含苞怒放。只不過,每個花的花蕊中卻不斷有鮮血滲出。
從遠處看來,就像丁香花在哭泣一樣。只不過,它流出的並不是淚水而是血水。
一棵滴血的丁香花,傲然生長在學校後山坡的向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