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後天才是你生日嗎?云云。”王東明小心的問道。
“怎麼?我就是今天生日能有錯嗎?十八年前,我出生了兩天你才會來。以至於每次我都推遲過生日,這樣是媽媽不想讓你愧疚。”
王小云越說越低,沒了剛才不悅的脾氣。因為媽媽講過,那次博覽會是她逼著爸爸去的,所以錯過了王小云的出生。
“好吧,我錯了云云。後天送的蛋糕,我讓他們今天提前送過來……”
“不用。”
王小云開口直接拒絕,又覺得生硬殘忍。她沉默了幾秒接著說道:“我不愛吃蛋糕,怕長胖。”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雙眼一直沒離開我的臉上。
旁側的紫陽道長見我雙眼不停打架,已是懨懨欲睡。緊張的對王東明和韓玉玲說道:“事不宜遲,貧道要帶大龍回昌公觀療傷。”
“昌公觀?”
我猛地睜圓雙眼,急切的問道:“靈臺山的昌公觀?”
“正是!”
“啊……這?”
我還想再問些什麼,可頭腦的清明瞬間被抽空,整個人混混沌沌就這樣昏死了過去。
隱隱約約中,我見有一人向我踏步走來。
據說,我是昏睡了四天四夜。
這次睜眼,全因為面前的烤鴨一直在飛,我如何追趕,都抓它不住。
狗急還能跳牆呢!為了肚皮和嘴上的哈喇子,我拼力一撲,正好抓住它的脖子。
這時候才發現,鴨脖怎麼這麼細,好像還是五根。
“鴨脖也不錯,來點啤酒就更好了!”
“什麼啤酒?”一個小朋友稚嫩的聲音。
“啤酒就是……”
我恍然睜眼,正好看見面前站著一個髮箍雙髻的小道童,他正彎著腰笑眯眯的看著我。
見我睜眼,他甩開我的手,回身就向門外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喊:“師父,師父啤酒醒了,哦不對,那個臭小子醒啦!”
“啊?臭小子?屁大點還管我叫臭小子,看我不打你屁股。”
我剛要挺身坐起,才發現自已渾身上下纏滿了白布,密密麻麻就像木乃伊一樣。
白布上還用硃砂畫滿了咒符。
腳步聲起,率先奔入房內的是王小云。緊跟其後的是紫陽道長,和一眾年歲更老的道士。
“你醒了,大龍。”
王小云遠遠的站住腳步,關切的望著我。
她的行為讓我感覺迷惑。
我身上有毒嗎?你站那麼遠?原來強吻我的勁頭去哪了?
估計王小云也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她稍顯害羞的回頭看了看紫陽道長。
紫陽道長連忙上前,用雙指搭在我額頭試了片刻,才朗聲說道:“真是九九歸一的聖仙體質,如若不然,恐真的就要肉身入魔了。”
“入魔?不對,你怎麼知道我是九九歸一的聖仙體質?”
我現在身心舒暢,雖然被困的像個蠶繭,但仍舊感覺自已體輕如雲。
“當然是敬愚告訴貧道的。”
“哦,對!你不是說,我大爺是你的俗家弟子嗎?”
“此事說來話長,那得是五十年前吧。”
五十年前?那時我還沒出生。
大爺自從發現自已看得見山鬼邪祟後,就開始四處求學問道。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
後來,機緣巧合在昌公觀遇到了紫陽道長。
紫陽道長見他體質驚奇,遂幫他開蒙悟道,修習道家本事。
後來,大爺修的深了,探覺了其中奧秘,更是被天地玄機所吸引。
原來想做普通人的想法,也早已消失殆盡。從此,他許身道法靜心修煉。
一次遊方的機會,大爺遇到了一段孽緣。
“孽緣?”
“不錯,遇到了一隻花妖。”
花妖?難不成是白姨。
紫陽道長見我心下疑慮,以為我不知所說花妖為何物,連忙解釋道:“千年前,祖師爺仙長道人修習成仙之法,日夜得取天地精華,不料被觀中一株白牡丹得了便機。”
聽到這裡,我也心下明朗,原來所說花妖正是白姨。
“白牡丹慧根深種,很快就有了靈魄。但畢竟妖非凡人。她想幻化成人形,感受人間的喜怒哀樂。所以,趁仙長道人飛昇之際,盜取了觀內的鎮觀之寶《天玄秘冊》。”
“啊,這……她不是憑自已記憶畫的嗎?怎麼又成了盜取?”
突然來得另一種詮釋,讓我難以接受。我不想重新定義,白姨在我心中的形象。
紫陽道長也不管我分神與否,繼續說道:“敬愚,遇到的就是這個花妖的後世分身。”
“分身?”
“不錯!雖為花妖,其本質亦無法改變。一歲一枯榮,甲子一輪迴,想來那花妖應有二十幾個分身了。”
“二十七個!”
“哦,你怎麼知道?”
遂我也將自已的遭遇,以及如何受白姨指引,得《天玄秘冊》的事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當然,因為王小云在身邊,自已過萬花劫的倉皇無狀,以及與白姨天浴滌塵時的逍遙,我是一句沒敢提。
紫陽道長手捋長鬚,沉默良久方之後才長吁一口氣:“也許這就是機緣吧!我本想讓敬愚騙取花妖的《天玄秘冊》。但沒想到,他不但沒騙,還把自已的身家修為全部給了那花妖。”
“給了花妖?”
“讓她感受一世輪迴,體味人間悲苦。但我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把《天玄秘冊》給了你。”
我聽著紫陽道長的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原來《天玄秘冊》是白姨盜取的,那她為什麼要說自已畫的呢?
如果這樣,紫陽道長對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難道想把《天玄秘冊》收回?
想想物歸原主也是成人之美,遂開口說道:“那我改日把《天玄秘冊》帶回昌公觀吧。”
“不可!既然《天玄秘冊》到了你手上,就表明天意如此,天意不可違!而且你身負仙長道人的慧靈,得此書卷,本就是實至名歸。”
“慧靈?實至名歸?”
我剛要再往下問,那個小道童又急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他手裡捧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擺著一顆紅光泛泛的珠子。
“師父,赤天珠已成,是否服侍臭小子服下?”
臭小子?
剛才沒人,你喊我臭小子,我就忍了。而今當著眾人的面,你還這樣沒大沒小,那可就別怪哥們不客氣了。
我沒好氣的撇了撇嘴,陰陽怪氣的問道:“怎麼?這位小道爺年歲幾何呀?敢稱你哥為臭小子?”
我話音剛落,眾人皆是一愣,隨即鬨堂大笑。
那些白髯飄飄的老道士們,紛紛對著道童打趣道:“師兄,那臭小子問你呢?你年歲幾何呀?哈哈哈……”
“師兄?”
我詫異的眼神,正好對上道童詭邪的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