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赤的身子,邪魅的雙眼。那條殷紅的口舌,帶著涎液向我疾速舔來。
“去你馬的!”
我舉起乾坤傘,就向那女人頭上砸去。
就在傘柄即將落下時,那女人竟羞答答的抬起了腦袋:“大龍。”
“白……白姨?”
我頓時收手。
震驚無異於晴天霹靂、平地驚雷。
這他媽的怎麼回事?難道出現幻覺了?
我用力的揉了揉眼睛。
那妖嬈的身段,嫵媚的神情,還有那彎彎的眼角,不是白姨還能是誰。
不過,她怎麼和歡喜佛搞到一起去了?剛才還……
我還沒來得及細想。
她的纖纖玉指,已是摸上了我的臉頰:“大龍,你怎麼來這裡了?”
一口熱氣,吹進我的耳洞。
瞬間,一股酥麻傳遍我的全身。甚至有那麼一刻,我的兩腿都有些站立不穩。
不對!白姨說過,她絕對不會這般形態。除了她的本相,一切都是幻境。
我無視她的攀援,用力一推。本想就此把她推下身去。
不料她雙手一伸,竟一下鉗住了我的右手,並引導著我向她胸部摸去。
那渾圓堅實的大腿,也滑膩膩的向我腰部纏來。
就在這時,我猛然發現了一個問題:白姨的手、如藕如綿,且指甲平圓沒有任何配飾。
而眼前這個’白姨‘,她的長甲如鉤,且殷紅慘慘。
‘白姨’見我一直盯著她的手看,剛要繼續開口說話。
卻被我屈膝向上,猛然一頂。十分力度,正中尻尾根部。
伴著嗷的一聲慘叫,她猩紅嘴中的那條長舌,瞬間變黑。一股烏黑的液體,向我臉上急速噴來。
再看‘白姨’時,早已變成了一條巨大的烏血蜥。
“哈哈……就用這玩意騙你老子,看傘!”
我故技重施,舉傘向端坐榻上的歡喜佛刺去。
歡喜佛也未起身,張口一股碎渣向我噴來。
我舉傘格擋,呼啦一聲,傘面瞬間被黑色液體腐蝕的殘破不堪。
看來,乾坤傘已不能再做護盾。
就在我一滯的瞬間,歡喜佛竟飛速出拳。
一拳擊在我的胸膛之上。
頓時,我就像跳進了高壓倉一樣,呼吸困難嗓口發粘。
不待我有所緩和,他一拳接著一拳,狂轟我的胸腹……
終於,我口中的鮮血,像天女散花一般噴了出來。
歡喜佛沒想到我還有‘這招’,沒來的及躲避,就被我的鮮血噴了滿臉滿胸。
血觸肌膚,立刻冒起了紅色煙霧,隨之又燃起了火焰。
“我靠!老子的血還有這作用。”
趁著口中還有鮮血,我又向歡喜佛噴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沒想到,他竟驚恐的躲了開來。
“有用!”
我把手中紙傘一折,去掉傘面,只留傘杆在手。
就像握著一柄長劍,專攻歡喜佛的下三路。
爾後,我猛然用傘骨刺破自已的手掌,讓鮮血不斷順流而下,讓整支傘柄幻化成一把血劍。
我見歡喜佛忌憚,心中狂喜,更是加快了攻勢。
俗話說,亂拳打死老師傅。我這一通血劍亂舞,也是逼得歡喜佛節節後退。
眼見敵我不過,歡喜佛扭頭就要幻去。
我知道,他要走了。被困的王小云和王東明,就一時半刻還不能回去。
索性來他個玉石俱焚。
我飛身一躍,正好跳在歡喜佛的後脖根處。那把帶血的傘柄,早已順勢捅進了他的後心。
歡喜佛的一雙大手瘋狂向後探抓,但無奈我的位置刁鑽,令他難以觸及。
就在我倆僵持之際,他脖頸處嘎嘎作響。
歡喜佛竟將整個頭顱轉向了身後。一對巨大的獠牙猛然一咬,正中我的左肩。
瞬時,鮮血伴著黑霧騰然而起。
能看到,我的整個身軀都在顫抖虛化,而歡喜佛也自獠牙之處,開始慢慢變成了黑霧。
最後在我暈死之前,他竟變成了一顆烏朱子,懸停在靈境之內。
右手慢慢伸出……
我能夠再次睜眼,完全是被王小云的眼淚‘淋’醒的。
她跪在我身側,一邊拉著我的手一邊嚎啕大哭。
也許眼睛大,流出來的淚水就多。那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接一顆的砸在我的臉上、嘴裡。
“太鹹了!”
我痛苦的一聲低吟,讓整個房間瞬時安靜。
到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我正躺在王小云的床上。床側兩旁站著王東明、韓玉玲,和紫陽道長。
“大龍,我以為你死了,嗚嗚……我以為你真的死了,紫陽大師都畫了好幾道還陽符,你都沒有反應,嗚嗚……”
王小云抓著我的手臂,拼力搖晃著。毫無察覺,那裡早已被黑色液體所浸染。
“云云,先住手,大龍好像有些不妥!”紫陽道長俯身拉開了王小云的雙手。
云云?紫陽大師?這才多長時間,你兩人的稱呼怎麼就變了?難道倆人有什麼故事而增加了好感。
我還沒想通這個問題。
紫陽道長雙指用力,刺啦一聲,把我左肩的衣服撕了開來。
“班尼路啊,道長!誰陪我呀。”
我強擠的笑容和隨口開的玩笑,並未緩解他們難過的心情。因為深可見骨的左肩,正不斷有黑色液體流出。
“大龍,你好像中了歡喜佛的陰符之毒。”
“陰符之毒是什麼?”
我側了側頭,只能看到左肩黑乎乎的一片,並不能看見血肉中裸露的白骨。所以,並未感知傷情到底有多嚴重。
“陰符是歡喜佛的元神在幻滅時,自身陰戾化為咒符,以烏朱進入人體之內。”
“烏朱進入人體?怎麼進入?”
“你是不是取走了一顆烏朱子?”
我仔細回憶,好像確實有伸手握取的跡象。
我慌忙展開右手,掌心果然有一個黑色的陰斑。
“以身化符,本就是歡喜佛的最後殺招。雖然你看似贏了,但實際上是他玉石俱焚、同身赴死的最後一招。”
看紫陽道長說的一本正經,且臉上也沒了先前的微笑。我不免心裡咯噔一下,難道老子就要交代在這了?
人之將死,諸多留戀。
我猛然覺得,這個世界竟是如此的美好,就連王小云的哭,都那麼梨花帶雨惹人憐愛。
“你今天,奪走了我的初吻。”
我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說這些。
放在平日裡,喝半斤老白乾,都不會說這種醉話,更何況身邊還有她老爹和旁人。
沒想到,王小云哭的更加厲害。她一邊哭還一邊喊道:“當送我的生日禮物吧,今天我生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