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呆木的廚子,很好奇,他為什麼沒有怨恨的表情。
哪怕說到食其肉、啃其骨,仍舊只是機械木然,毫無情緒波瀾。
我搓了搓手,隨口問道:“你們怎麼來到東北了?為何不回老家?”
“坐錯車了。”
原來,那天三嫂在廚子的指揮下,將邱言分割成數塊,夾在了行李的夾層內。然後,慌慌張張逃離了酒店。
原本想買票回老家米脂,卻不想坐反了方向。
三嫂因為偷偷帶著小狗,所以特意買了臥鋪。
當她一躺在臥鋪上時,本就疲倦的身子、和緊張的心情,頓時放鬆了下來。
睡意沉沉,不論懷裡的小狗怎麼偷偷舔她,她都不想再睜眼。
一夜時間眨眼就過,太陽再次升起時,三嫂忽然發現,火車已經到了終點站。
想著箱內邱言的屍塊,三嫂不敢再冒險。於是將錯就錯,留在了這裡。
更何況這裡地廣人稀,本就適合隱姓埋名重新開始,三嫂帶著小狗一住就是九年。
開飯店,本就是廚子的老本行,三嫂還算勤懇,所以‘三嫂客棧’也已經營了八年多。
“那後來呢,你怎麼……?”
我指了指廚子幽魂的靈身,不明白,他是如何逃出了狗的肉身蠱皿。
“死了?”
“沒有。”
“那是……”
“你沒聽過,犬無八年、雞無六載?”
一個面無表情的糙漢子,忽然說出一句文縐縐的話,確實會讓人大吃一驚。
不過,大驚之後,我立刻想起了《天玄秘冊》中的一句話:六年雞八年狗,村中遭亂、減人口。
都說萬物皆有靈,雞過了六年、狗長到八歲。就會因受日月精華、得天地靈氣,而以靈入妖。
從此跳脫畜生道,變為雞妖、犬妖。
在做雞犬時,舔屎啄糞受人驅使。好的主家,可能少了打罵,但也無非剩菜糙米艱難果腹。
所以,成妖后往往報復人類,為禍一方。致使村裡不得安寧,甚至還有兇戾的妖犬,殘殺老弱婦幼。
看來,這困住廚子的肉身蠱皿,是成了狗妖啊!難怪在靈境中定不住它。
定魂魄,自有定魂魄之法。當然,定妖邪,也有定妖邪之法。
如此這般,下次給你上一套特殊技能,老子看你還往哪跑。
想到這裡,靈境的天光,已漸漸變成了一片通紅。
我知道,此次逗留靈境時間太久,在呆下去恐有不妥。
所以也沒來得及問,為何救三嫂,又如何救三嫂?
……
我睜開眼睛時,王小云把早餐已放在了床頭。
具體說應該是午餐,因為此時已經過了晌午。暖洋洋的陽光從窗戶上灑進來,鋪在臉上、身上,讓人感覺無比的愜意。
“懶豬還不起嗎?”王小云笑吟吟的俯下身子。
“起~”
我用力的直起腰,伸了伸胳膊。一隻大手,不偏不倚正好懟在王小云的胸部。
張開的五指,恰如其分的迎合著那個柔軟弧度。
紫色的絲綢睡裙,本來就很單薄、使整個手感,感覺起來與接觸肌膚沒什麼區別。
我沒想到,自已已經恢復了力氣,抻腰伸手只是潛意識的動作。
王小云依然以為我不能自理,習慣的俯身要把我扶起。
而就是這個巧妙的誤會,讓我們又有了一次美妙的觸碰。
我緊張的愣在那裡,手依然不聽指揮的伸著。
我想起,上一次王小云兇殘的暴擊,以及我跪地悲楚的蛋疼。
我知道,這一次自已又是在劫難逃,索性閉起了雙眼、不再理會。
好像過了很漫長的一段時間。
一隻滾燙溫柔的小手,才輕輕捏住我的手掌,將它從柔軟上放了下來。
我詫異緊張的睜開雙眼。
王小云已經直起了身子,滿面嬌紅低聲說道:“快吃飯吧,都快涼了。”
我麻溜的起身、刷牙洗臉。但腦海中,那片溫柔總也揮之不去。
怎麼感覺如此美妙、如此銷魂,難道隔擋物件……?
我把飯碗推了推,好奇的偷眼向上瞄去。
“看什麼看!佔便宜沒夠?摸完,還要偷看。”
王小云沒有像以前那樣,杏目圓睜、大打出手,而是臻首低垂、嬌羞不安。
“不對……你沒穿……?”
我結結巴巴的,試著用手指了指她胸前。
“嗯。”
沒想到王小云竟點了點頭,繼續羞赧的抱怨道:“扶你進來時,吐了我一脖子,整個內衣都髒了,害的我現在都只能穿睡衣。”
“啊?我怎麼睡前沒注意……”
真難以想象,我當時是多麼噁心、多麼操蛋,竟把人家王小云弄成這樣。人家還不厭其煩、不嫌我髒的照顧我。
心裡頓時升起一股暖意,真想把她攬進懷裡,好好安撫一下。
可自已又沒那個膽量。
就在我倆相對無言的時候,唐公子竟推門闖了進來:“見到東子了沒有?”
“見什麼東子!你進房間不會敲門嗎?”
王小云瞬間恢復了往日神采,將枕頭往胸前一遮,對著唐公子就是一通瘋狂輸出。
估計要不是我攔著,或者身上的面板不合適。那一套組合拳、撩陰腳早給唐公子招呼上了。
“呦、呦~對不住姑奶奶,對不住龍爺!哪知道你們功法如此強悍,大中午還要來個回馬槍……”
“閉嘴!”
我和王小云同時大喝。
“好啦,我閉嘴。不過閉嘴之前,我先說一事,東子不見了!”
我們幾位,裡裡外外找了半天,仍舊沒有看到東子的影子。
他房間的床鋪,雖然是鋪開的狀態。但一看,就知道晚上沒有睡過人。
“你他媽和他一個房間,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去的?”
“我喝的有點多,迷迷糊糊聽他說,出去滑雪還是耍……”
唐公子指著阿宏的鼻子罵道:“這天寒地凍,誰他媽穿著褲衩子出去滑雪!”
“我哪知道,他出去就不回來了呀。”
阿宏有些委屈,不過東子確實不在房間。
雖然人不在房間,但衣褲和羽絨服都在床頭。看來,他真是隻穿了一條內褲,就出了房門。
我正在感覺事情蹊蹺的時候,老闆三嫂跑了過來。她長髮凌亂、滿嘴硃紅,一看就知道沒來得及梳妝打扮。
一身通紅的絲綢睡衣,更是將她團團突突的身材,映襯的波濤洶湧、激情澎湃。
她緩了一口氣,才開口問道:“東子沒回來嗎?”
“回來?”
這話裡,明顯有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