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同情的看著廚子,我知道,但凡一個男人,知道自已的老婆被別人佔有。
哪怕已是鬼魂,仍舊難以接受,畢竟鬼魂戴綠帽子也不舒服,也有怨念。
怨念,不錯,就是怨念。
我看著廚子麻木的雙眼,和波瀾不驚的臉色。有點難以理解,他說到三嫂被茅山道士邱言、以驅鬼贖罪的邪術,騙了身子之後,仍舊沒有任何怨念。
甚至我都懷疑,他是不是三嫂的老公。
我的情緒變化,可能被廚子有所感知,他仍舊機械的問了一句:“你能幫幫我嗎?”
“幫?幫什麼?得往生入輪迴,重新投胎做人?你自已也可以做到。”
“不是!救救我老婆。”
“救救?”
我忽然想到三嫂的風情,以及她那豐腴的身材。
怎麼救?看她情形,應該活的很滋潤。
想到這裡,我又升起一絲同情。
三嫂雖然現在寡居,但她絕對不少男人。而且從步態、神情可以看出,她老於床笫之事,並貪歡於此道。
我一時沒太理解,廚子到底什麼意思。
他站在那裡見我沒有答應,又介面說道:“我鬥不過那條妖犬。”
“妖犬?”
當年,茅山道士邱言,選中三嫂其實有兩個原因。
第一個,就是因為廚子。
都說人死如燈滅,燈滅則情斷。而廚子對三嫂的一片痴情,可謂捨生忘已,他為了能陪在三嫂身邊,寧做一隻遊魂野鬼,日夜跟隨。
夜裡看到三嫂情難自已,廚子恨不得幻化成人形,與其共赴巫山雲雨。即便不能成人型,哪怕變成一條狗他也樂意,至少可以吻遍她的全身。
有的時候,想法就很奇妙。
就像生病一樣,常年沒有感冒發燒的機會。忽然有一天,你想感冒了、就可以不用上班。
結果,第二天就頭暈鼻塞。
廚子的想法剛有,他就發現,機會可能真的要實現了。
一向不太喜歡小動物的三嫂,那天竟買回了一隻小狗。
買回來後,她偷偷把狗帶去了酒店。
廚子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一邊好奇、一邊跟隨了過去。
原本以為,自已因咒符還會被阻在門外。
沒想到那天,邱言竟忘了貼門符。
邱言笑眯眯的看著小狗,將早已準備好的硃砂,用毛筆蘸著在狗頭上畫了一句咒語。
而後,自言自語說道:“此是你幽魂入體的唯一機會,錯過了,就再也沒人幫你。”
聽到這裡,廚子以為邱言是在和別的孤魂野鬼說話。可等待片刻,發現除了自已哪還有他鬼魂。
眼看狗頭上的硃砂越來越淡,廚子知道,不多久狗頭天門關閉,自已再想進去勢必比登天還難。
遂也不再思考前因後果,直接跳了進去。
眼見如此,邱言迅速將狗頭上的硃砂抹去,站在那裡哈哈大笑。
到此時廚子才知道,門符並非邱言忘記貼上,而是故意引廚子進來。當然,狗頭畫硃砂、開天門,也是邱言特意為廚子所做。
都說愛恨嗔怨裡,怨氣最為兇戾。
而邱言所浸淫的邪術,就是將孤魂野鬼騙置蠱皿之內,培養他們的怨氣。
然後,以怨氣攻擊對手。
這裡的蠱皿可以是陶罐瓷瓶,也可以是痴傻呆捏的人體肉身,當然也可以是幼弱無力的小動物。
唯一的不同,就是陶罐瓷瓶內的怨鬼,看不見外界事物;而肉身內的怨鬼,可以藉助宿主的雙眼,看清外界事物。
當然,邱言捨棄瓷罐蠱皿,而用肉身蠱皿是有他的陰謀。
人生七苦不過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悲苦即為痴怨,此為七小怨。當然還有三大怨:虐雙親、辱堂妻、害膝子。
邱言用狗的肉身,把廚子的幽魂困住,就是讓他日日親眼看著三嫂,受他的侮辱和折磨。
人的本性很奇妙,一旦激發出來,就會戰勝一切羞恥心。
三嫂也是這樣,開始她受邱言的蠱惑,以自已難以抑制的歡欲為恥。後來時間久了,她更加貪戀此事,日夜糾纏著邱言。
本來邱言選三嫂的第二點原因,就是想借助她的肉身,進行雙修採補。
沒想到,三嫂徹底爆發後,他有點招架不住。以至於自已的邪術陰法,不進則退。
直到七月半的這一天,事情終於爆發。
那條被困住廚子怨魂的小狗,像往常一樣被綁在床頭。
邱言貪戀的在三嫂身上索取著。
三嫂漸漸迷了心志,渾身燙如火炭、紅如丹朱。她嘶吼著、跳躍著,一路向高峰攀去。
七月半,萬鬼巡街。
本就被邱言、曾經束縛過的那些怨鬼惡靈,此時紛紛聚了過來。
邱言縱橫私慾毫無察覺,忽然丹田一震劇痛,就好似被尖勾,一下勾住了五臟六腑。
他心神一蕩,繼而穩住了心神。可到此時,已為時至晚。
隨著劇痛和抽離感越來越強,邱言的功法,由臍下三寸源源不斷被三嫂吸去。
開始如滴水,後來如泉湧。
都說趁你病,要你命。那些惡靈紛紛湧入邱言體內,瘋狂的對其靈魂,進行噬咬撕扯。
邱言的掙扎和尖叫,愈來愈弱,直至沒了絲毫生氣。
迷幻的三嫂慢慢清醒了過來,她看著早已氣絕的邱言,頓時慌了手腳。
她蜷縮在床邊,顫抖著輕聲抽泣。
忽然,耳邊傳來一個聲音:“先把這裡處理乾淨吧!”
三嫂大驚,瞪著惶恐的雙眼四下環顧。屋內除了床上的屍體,就只有那條不斷流淚的小狗。
“是我!”
第二句話更加輕柔。三嫂也聽出了熟悉,她顫抖著雙唇,害怕的問道:“龍哥,是你嗎?”
“是我。”
“啊……”
得到準確的回覆,三嫂險些暈死當場。
她著低頭,看著自已光赤的身子,想著剛才自已的情形。
三嫂萬分驚懼的心裡,更是升起一層羞愧:“嗚嗚……你不用變鬼來責罵我……你殺了我吧,帶我走吧,我真的害怕……嗚嗚……”
三嫂輕聲哭泣著,到現在,她還不知道聲音從什麼地方來。
“我……嗚嗚……對不起你,我實在熬不住……”
“沒事,有我呢。”
那小狗,舔了舔三嫂滴落在胸前的淚水,抬起頭,正好對上三嫂驚懼的眼神。
三嫂驚呼:“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