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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等你歸來

這場比試於蕭明燭來說,是對他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消耗,他從擂臺下來後,整個人變得輕飄飄的,似乎只要有一陣風吹過,他便會隨風倒下。

但是蕭明燭明白,比武不會因為他的認輸而徹底結束,眾人的目光依舊落在他的身上。

所以蕭明燭一路上全靠自身的毅力在堅持著,直到他踏入將軍府中,他才徹底癱倒在地,昏睡了過去。

這是蕭明燭長這麼大以來,睡得最為舒坦的一次,入睡的這段時間他宛如進入中某個特殊的環境中,整個人被一股暖意包裹著,好似一次新生般。

當蕭明燭從睡夢中醒來時,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傾灑在他的臉龐上,他戀戀不捨地睜開雙眸,隱隱約約看見一道模糊的身影坐在他的床側。

蕭明燭下意識地揉揉雙眼,他因此看清了這個身影,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母親子桑雪。

“母親?你怎麼在這裡?”

子桑雪見蕭明燭醒來,輕撫他的額頭說道:“母親自然是擔心你。”

子桑雪說話的聲音很是溫柔,可臉上卻有些清晰可見的疲憊感。

蕭明燭緩緩起身,說:“母親,我這睡了多久,你不會一直守在這吧?”

“你睡了有九個時辰,見你這樣,母親反正也睡不著,不如親自照顧你。”

“母親,對不起……”蕭明燭情緒低落地說著,“都怪我平日只愛花草音律,若是我早早修煉的話,定不會輸給莫離,也不會丟了父親和母親的臉……”

“傻孩子,你怎會有這樣的想法?”子桑雪將蕭明燭擁入懷中,說,“你或許不知道,昨日你在擂臺上的表現,大家都看在眼裡,他們對你的誇讚可不少。”

“真的嗎?”蕭明燭略顯開心地說。

“當然是真的,母親難道還會騙你不成。”

“母親,那你說我開始修煉怎麼樣?”

子桑雪驚訝地看著蕭明燭,說:“你考慮清楚了嗎?”

蕭明燭與他母親四目相對,肯定地點了點,說:“昨天在和莫離比試的過程中,我就想清楚了,雖然父親是木族的大將軍,在這女夷城可以保護我。可是我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出去吧,與其讓別人來保護我,還不如讓自已變強。況且……只要我能成為強者,我也可以保護父親和母親你們不是嗎?”

“其實母親以前也和你一樣,對修煉這事喜歡不上來。”子桑雪說,“不過後來我才明白,我討厭並不是修煉,而是那些刀光劍影、打打殺殺。我和你父親不求你能成為強者,只要有自保的能力便可。”

“那我馬上將這件事去告訴父親!”

“你別急,你父親還未曾回來。”

“什麼?”蕭明燭不解地問道,“父親徹夜未歸嗎?”

“是啊,應當是族中出了什麼事……”

正當蕭明燭想要穿衣下床時,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推開,一個爽朗的聲音隨之而來。

“怎麼,我剛到房門外便聽見你們的對話?”

蕭明燭方才聽到她母親的回答,本還有些失落的,可轉瞬間他的父親蕭向天倒是直接出現在他的眼前。

“父親!你可算回來了,不然我還得出去尋你。”

蕭明燭一邊穿著鞋一邊朝蕭向天走去。

“昨日的比武你沒受傷吧?”

“沒事沒事,父親放心,不過是些皮外傷罷了,我睡了好幾個時辰,現在已經沒事了。”

“那你說吧,這般著急尋我是為何事?”

“這孩子是想開始修煉了。”

還沒等蕭明燭說出口,他母親子桑雪倒是搶先了一步。

“母親,你怎搶我的話說!”蕭明燭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說道。

“誰說不都一樣。”蕭向天笑道,“你能有這個想法是好事,青帝昨日還讓我回來詢問你是否對修煉一事有了興趣,現在倒好,省了我的事。”

“青帝?”蕭明燭呢喃。

“怎麼,難道你忘了嗎?”蕭向天說,“你擁有先天木行之體的事,雖然知之者甚少,但青帝肯定是知曉的。青帝這些年來一直想著將你收為弟子,可無奈你對修煉毫無興趣,這事倒一直被擱置了。青帝和我本來約定好,若你十歲那年依舊不願修煉,那麼青帝只好用強硬的手段了。”

“父親,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不想讓青帝當我的老師。”蕭明燭如實說道。

這個回答倒是讓蕭向天倍感驚訝,他問道:“你可知道青帝乃我木族第一強者,多少人想當他的弟子,但都沒有這個機會。”

“可我心中有了當我老師的人選。”

“哦?不知這個人是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那個人就是你啊,父親!”

“我?”蕭向天沒想到蕭明燭的回答會是這個。

“父親教兒子修煉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麼,難道很奇怪嗎?”

然而蕭向天卻沒有因此感到開心,他的臉上反倒被一絲愁雲覆蓋。

“哎……”蕭向天無奈輕嘆,說,“為父若是昨日前知道你的這番想法,定然會滿心歡喜,可今時不同往日。青帝昨夜才給為父指派了任務,這一去短則月餘,長則恐有數月。”

“沒事,我可以等父親回來再習武。”

蕭明燭畢竟只是一個九歲孩童,對於木族之事瞭解的並不多,可子桑雪卻不同,她能從蕭向天的話語中聽到許多被隱藏的資訊。

“天哥,你實話告訴我,此行你要去往何處?究竟是什麼樣的事需要一族的大將軍親自出馬?你若是不同我說明白,我是不會讓你去的。”

子桑雪的話語中充滿了擔憂之色,周圍的空氣也不由多了幾分凝重,這讓蕭明燭不敢開口多言,只能是等待他父親的回答。

而反觀蕭向天,他臉上的愁雲更甚,他自已明白有些事情可以瞞過旁人,但絕不可能輕易地騙到子桑雪。

“雪兒別急,你且聽我說。”蕭向天握住子桑雪那雙略顯冰涼的手,說道,“昨日在花朝節上,青帝收到了赤色密報,我想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因此青帝召集了我和眾長老到百花谷商議此事。直到今晨才有了決定,便是派我執行此次任務,而目的地則是在……”

“天哥,到底在哪?”子桑雪焦急詢問。

“是在蠻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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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竟是蠻荒?”子桑雪捂住嘴巴,難以置信地說道。

這樣的回答就算是蕭明燭也明白其中種種,蠻荒作為雲州的三大凶地之一,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其兇險程度不言而喻。

而如今他的父親卻要前往蠻荒執行任務,難怪他母親子桑雪會此等反應。

“雪兒你大可放心,我雖然沒辦法將任務的內容告知於你,但有一點我可以保證,就是我不需要深入蠻荒,只是在外圍執行任務。這蠻荒固然兇險,但你知道外圍和內部的危險程度是天差地別的,以我的能力,只要不深入定然不會有危險。”

“天哥,話是這麼說沒錯。”顯然,子桑雪不會因為蕭向天的一番話就打消心中的顧慮,“但你不深入,卻不代表裡面的威脅不會出來。難道這次任務只能是你去嗎?族中還有那麼多……”

“雪兒夠了。”蕭向天出聲阻止,“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族中的那些長老都是因為曾經對我族有過貢獻,才能被封為長老的,況且他們都年事已高,我怎好讓他們前去呢?不管怎麼說,我是執行這次任務的不二人選。”

子桑雪明白她方才說的話有些不妥,但說到底是因為她過於擔心蕭向天罷了,在這樣的大事面前,子桑雪無論如何也沒辦法保持冷靜。

蕭明燭老老實實站在一旁,他能感受到來自於他母親的擔心,而他明白有一個人表露出擔心就夠了,至於他的擔心則需要很好的隱藏起來。

“父親,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平安歸來。”蕭明燭堅定地說道,“修煉之事不急於一時,不如等父親回來的時候,我們再開始!”

“好,那就說定了,待為父回來,定然好生指導你。”

“不知父親何時出發?”

“明日一早我便動身前往蠻荒。”

“這麼著急嗎?”

蕭明燭一聽這回答,忽然覺得鼻子一酸,淚水不禁在眼眶中打轉。

“傻孩子,你哭甚,為父定當在你十歲生辰前趕回來的。”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