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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你們沒逝吧

女孩被這樣的笑容感染,不由得想起了自已一手帶大的徒弟們,她踮起腳尖,向少年伸出手,笑道:“你把頭低低。”

俞長安聽話地低下頭,感覺到頭頂有一隻柔軟的小手在亂摸。

明明是個看著比自已小那麼多的女孩,怎麼像個小大人似的。

但不得不承認,他不討厭,甚至是喜愛這樣的相處方式,令他前所未有地感到安心。

待那隻小手摸夠了,他才抬起頭,臉上有一絲紅暈,許是第一次接觸這樣軟軟糯糯跟小糰子似的女孩,難免有點害羞了。

女孩又朝他伸出手,他不明所以。

施綰一本正經道:“紅薯,給一個唄。”

太香了,勾得她肚子咕咕叫。

俞長安有些驚訝,卻還是將懷裡的紅薯遞了一塊給她:“小心,這東西很燙的。”

然後杳檀宗的路上就出現了一隊奇葩。

最小的在前面一邊啃紅薯,一邊含含糊糊地介紹四周,幾名少年少女跟在她後面,看上去聽得很認真。

施綰一個紅薯吃完,差不多也走到了內門,剛剛送走了一批外門弟子,內門三人由紹言負責安排,她囑咐道:“先給他們安排一桶熱水洗洗吧,累了一天了。”

紹言點點頭,待施綰離開後,他將宗服分別派發給三人,領著他們去了新的寢舍。

快餓死了的施綰一路加快腳步,吃完飯她還要去承星宗一趟,神問又喊她去講悄悄話。

鹿淺早就做好飯巴巴地蹲在門口等她了,嘴裡還叼著一根無聊摘的小草,她剛剛兇巴巴地把師兄們都喊來吃飯,但沒有一個人動筷子,都在等施綰忙完回來。

飯桌上亂糟糟的,不是她上的菜,就是師兄們搗鼓的什麼草藥啊,占卜器啊,等等……徐池茗那小子怎麼能把毒藥放在桌子上?那是吃飯的桌子!

“啊啊四師兄你好歹毒的心……!”

她正準備一個百米衝刺把徐池茗的東西搶走,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揮著手的小糰子。

果斷將師兄們的性命之危拋之腦後,呸呸兩口吐掉嘴裡的野草,鹿淺笑得滿面春風,手揮得那叫一個激動:“綰綰~”

徐池茗:?

被鹿淺一聲吼嚇了一跳的少年們紛紛扭頭,注意到了徐池茗手上的東西,很快認出了他碗里正在磨製的是擁有劇毒的紅鳩草。

溫淮理“啪”一聲,手中還在改造設計的劍掉到了地上,他捂唇,指著徐池茗的手抖個不停:“四師兄,你……”

他旁邊的易稚瞥了一眼摔變形的劍雛,不忍直視地捂住了眼睛。

司鋮蘇拍了拍溫淮理微顫的肩膀,目光視死如歸:“四師弟終於還是要對我們下手了。”

紀瓊被旁邊的吵鬧打斷了占卜,失效的占卜儀一點動靜都沒有了,他眼中蘊含著幾分冰冷的怒火,無語地看著徐池茗手中的罪魁禍首。

那根本不是紅鳩草,這群傢伙果然沒有好好學草藥。

施綰被鹿淺牽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滿臉悲傷的溫淮理,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司鋮蘇,欲言又止的易稚,死亡凝視著他們的紀瓊,和一臉“你們沒逝吧”的徐池茗。

場面有點亂,他們為什麼在神聖的飯桌上搗鼓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等女孩搞清楚狀況,鹿淺突然良心發現想起了險些被毒害的師兄們。

她一個箭步奪走了徐池茗手中的搗藥碗,眼中滿是恨鐵不成鋼:“四師兄,你為什麼要在飯桌上搗這種劇毒?你不會是要大義滅親吧?”

少年沉寂的藍色眼眸如同一潭深水,此刻卻出現了一絲委屈,施綰瞥了一眼藥碗裡的紅色粉末和邊上被搗碎的花瓣,清咳兩聲:“其實那是無色無味的補藥。”

紅蘚藥,長得和紅鳩草奇像無比,但熟悉草木大的人都知道,這兩樣東西還是有區別特徵的。

想來阿茗如此謹慎一個人,也不會胡亂在別處搗藥,倒是他們幾個,在飯桌上煮茶就算了,改劍的,占卜的,還有那個畫符的,知道修行刻苦,不用這麼痴迷啊。

算了,杳檀宗弟子都出了名的卷。

鹿淺尷尬地看了兩眼徐池茗,把藥碗塞回了他手裡,牽著施綰乾笑著坐下:“啊哈哈,吃飯,吃飯。”

溫淮理看著地上已經廢掉的劍雛,陷入了巨大的悲痛,司鋮蘇搖搖頭:“我早就說了吧。”

易稚不動聲色地扒拉自已碗裡的飯,痛失廢劍的少年抬頭瞪了他一眼:“馬後炮!你剛剛明明沒說!”

“我沒說嗎?”

“沒說!”

司鋮蘇不太自然地移開目光,把碗推到瞪大了眼睛的少年面前:“吃飯吃飯,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紀瓊將自已的占卜儀收了起來,很快從悲憤中走了出來,拿起筷子就往施綰碗裡夾了塊肉。

他和鹿淺兩個人像是較上勁了一樣,施綰莫名聞到了一絲硝煙的味道,然後自已的碗就開始遭殃了,這倆人的筷子一個比一個快,她碗裡都塞不下了還在夾。

趁著現場亂成一片,女孩多扒了兩口飯就趕緊溜了出去。

站在承星宗門前,她才鬆了口氣。

不等她進門,門口就出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施綰定睛一看,那不是任明霏嗎?他身邊還站著一個少年,手中的摺扇半遮面,施綰對他沒什麼印象。

但她能看出來,任明霏不太喜歡和他待在一起,都是那人說一句,任明霏點點頭,不管他幹什麼,任明霏都始終表情不變,而且從未抬頭看他一眼。

兩人走到門口,任明霏就注意到了門口眨著眼睛的小糰子。

見到他似乎很高興,蹬著兩條小短腿就撲進了任明霏懷裡,還蹭了兩下,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穩穩接住了飛奔而來的女孩。

明明只是兩天沒見,少年心中也不免生出些思念,但他隱藏得很好,在看見小姑娘那一刻瞬間傾洩而出。

眼神都不由自主溫柔了許多。

旁邊的少年似笑非笑地看著任明霏,又看了看施綰,抬起扇子掩蓋唇邊笑意:“哪兒來的小糰子?”

他怎麼不知道自已這個師弟還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施綰從任明霏懷中抬起臉,望著他身邊的少年,任明霏看她有些怕生,主動介紹道:“別怕,他是我二師兄。”

噢,神問的親傳二弟子,那她認識了,整個五宗的第一吃瓜哥,看熱鬧一線人員,出了名的欠揍,但實力深不可測所以暫時沒人敢真動手揍的薛梧時。

這小子小時候沒少欺負任明霏,也被她欺負回去好幾次。

每次都把人抱來逗,逗哭了就丟回給神問,她到現在都忘不了這小孩哭都抓著她衣角不鬆手,還是挺討喜的。

於是施綰伸出手指,指著薛梧時,一本正經地喊了一聲:“八戒!”

兩人一臉問號,這裡並沒有什麼四大名著,所以他們聽不懂也正常,施綰忍不住笑了起來,屬於孩童的聲音稚嫩又清脆:“豬豬!”

她小時候給薛梧時取的綽號,薛八戒,薛豬豬,但她從來只在心裡叫,現在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喊出來了。

她沒得意多久,就被人拎著後衣領抱進了懷裡,視角突然高了起來,兩個少年規規矩矩喊了一聲:“師父。”

慘了,欺負小孩被神問抓了。

她訕訕一笑,將臉埋進神問懷裡,死也不肯抬頭了。

神問朝兩人點點頭,抱著她進了宗門。